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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璃站在崖边，脚底的风行符早就失效了。她没再往前迈一步，掌心的飞升令烫得像是要烧起来，可她偏偏停在这儿，像在等什么人。
“你真不走？”她问。
【宿主已登临绝巅，命格圆满，气运通天。我这破系统，也该散了。】
“散？说得跟烧完就扔的垃圾似的。”她撇嘴，“你倒是潇洒，十年如一日地烦我，现在说退就退。”
【可你也没拉黑我。】
“那当然。”她哼了一声，“谁会嫌弃送福利的客服？每天睁眼就有丹药、功法、符箓往怀里塞，换谁都舍不得删。”
她低头看了看手，飞升令的纹路还在跳动，和心跳一个节奏。十年前她第一次看见这个东西，还以为是块能吃的糖。
“我记得那天，我刚啃完半颗烂果子，浑身湿透地躲在石头缝里。”她说，“天上突然蹦出个金框框，写着‘签到成功’，我还以为自己发烧幻视了。”
【但你还是把洗髓丹吞了。】
“我不吞？饿死啊？”她笑出声，“那玩意儿又涩又苦，差点把我嗓子眼烧穿。结果一炷香后，骨头缝里开始冒热气，疼得我在地上打滚。”
【然后你发现自己能听懂鸟叫了。】
“对，一群麻雀在树上骂我是野狗。”她翻白眼，“我当时就想，这系统怕不是个坑爹的。”
话说到这儿，她忽然不笑了。
风轻轻吹过来，九条尾巴缓缓收拢，在身侧垂下。她盘腿坐下，红衣贴着岩石铺开，眉心那点朱砂安静地亮着。
“喂，”她轻声说，“咱俩认识多久了？”
【三千六百五十一天。】
“一天不落？”
【一天不落。】
她点点头：“那你应该记得，我第一次完成‘怼人三次’任务的时候，差点被玄天宗执法堂抓去抽筋扒皮。”
【记得。你说岳天衡练功时放的屁震塌了三间弟子房，还非说是天雷劈的。】
“那不是实话嘛！”她瞪眼，“他自己都压不住火，脸都绿了。”
【可你笑了整整三天。】
“值了。”她咧嘴，“任务奖励是本《缩地成寸术》，我靠着它偷了青阳派三年灵米都没被抓。”
画面忽然在她眼前浮现，不是文字，也不是提示框，而是一段段清晰的影像。
她看见自己缩在谷底的树洞里，用爪子笨拙地划出第一道修炼痕迹；看见她在大比现场装傻充愣，看着张虎踩到香蕉皮摔进水池；看见她躲在掌门密室外，耳朵贴墙偷听，结果被柳青阳拎出来训了一顿。
一幕幕过得很慢，却又止不住地往前推。
“原来这些事……你也存着？”她声音有点哑。
【我不是存记录，是看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哪有什么高招。”她低头搓了搓手，“不就是装傻、偷听、乱说话、顺手牵羊嘛。”
【可你每一次装傻，都在等机会；每一次偷听，都在攒筹码；每一次乱说话，都戳中了别人的软肋。】
她没接话。
影像继续闪。
她看见自己在秘境里被追杀，断了一根尾尖，满脸是血地爬回山谷；看见她在雨夜里默写从系统那儿换来的残卷，手指冻得发紫；看见她第一次化成人形，站都站不稳，摔在泥水里，却还死死抱着那枚刚得的灵石。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刚才——她站在峰顶，红衣猎猎，九尾全展，手中飞升令光芒万丈，身后是倒下的禁制，前方是裂开的苍穹。
“我是不是……挺厉害的？”她又问了一遍。
【你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弱。】
她笑了，眼角有点湿，但她没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