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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复蹲下身,指尖碰了碰湿泥的凉意,又瞟了眼曹远手里的青铜小刀。
一个主意突然冒出来,像桑芽顶破土层。
他抬着下巴指了指地面,嗓子干哑得发疼,用雅言断断续续挤着说:“写……字,我写。”
怕曹远不懂,手指捏成握笔的样子来回晃,眼尾泛红,急得像要冒火——雅言实在不顺,只能先写字亮身份,后续再提蚜虫的事。
曹远愣了愣,没立刻明白。
墨铁皱眉想阻止,手按在戈柄上顿了顿,终究对手下摆了摆手:“松他一只手,别让他耍花样,我盯着。”
绳子刚松开,曹复的手腕就酸得发麻。
红勒印上沾着磨掉的皮屑,指尖一碰,钻心的疼顺着胳膊往上窜。
他活动着僵硬的手指,捡起根光滑的桑树枝,蹲在湿泥地上写起来。
手腕久没在泥地写字,发飘得厉害,“复”字最后一笔还蹭了道歪歪扭扭的泥印。
手指捏着桑树枝,一笔一划透着熟稔:“曹”字的宝盖头像曹国青铜器上的屋顶纹,下面的“曰”字方方正正;“复”字左边的“人”旁歪了点,右边却规规矩矩,没半点差错。
这曹国金文他在考古队练了三年,闭着眼都能写对,就是泥地太滑,写得慢了些。
曹远原本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可瞥见泥土上的“曹”字,眼睛“唰”地亮了,像突然看到了熟稔的桑芽。
他放下桑苗快步凑过来,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拂过笔画,指尖的老茧蹭得泥土簌簌掉:“这字……是曹国的铭文!”
“跟我家传的犁铧字一模一样,连笔画弯度都不差!”
小时候,爷爷总在油灯下摸那半块青铜犁铧。
青铜的凉意透过指尖,爷爷指腹蹭过“桑”字铭文时,声音沉得像浸了露水的桑枝:“咱曹人的铭文,起笔圆如蚕头,收笔尖似燕尾,旁人学不来。”
这话他听了十几年,铭文里“桑”字的弧度、“田”字的横距,摸得比自己掌纹还熟,哪能认错?
“你……”曹远猛地抬头,盯着曹复的眼睛,声音发颤,捏桑苗的手都松了,桑苗“啪嗒”掉在泥里,“你是曹人?”
曹复心里一热,喉结滚了滚,指了指胸口别着的振铎残片,又戳了戳泥地上的“曹复”二字,用生涩的鲁西腔雅言说:“曹复……我,曹人。”
句子短得像断了的桑枝,却把意思递得明明白白,手心都沁出了汗——身份亮了,总能说治蚜虫的法子了吧。
墨铁也凑了过来,他虽不懂金文,却见过曹国旧铜器,知道曹远不会看错。
他盯着曹复胸口的残片,又看了看地上的字,眼神里的警惕松了些,多了几分琢磨:“你既是曹人,为何穿得这般怪异?”
“又为何在卞邑郊外?”
这问题像块石头砸过来,曹复没法答——总不能说自己从两千多年后穿来,衣服是考古队制服吧?
他只能低下头,装作没听懂,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残片边缘,心里却不虚。
身份是真的,有金文和残片作证,总不至于再被当细作绑着。
这时,曹远突然盯着残片背面的刻痕顿住,手指悬在上方,指尖都在抖,不敢轻易碰——那纹路走向、刻凿力度,竟和爷爷犁铧上的曹国旧铭有些像!
他指了指残片,又飞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声音里裹着急切:“这个……能给我看看吗?就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