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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的清晨,靠山屯的田垄还结着薄冰。
炊烟未起,霜花挂在篱笆尖上,像凝固的星屑。
林英踩着带钉的棉鞋穿过村道,脚底碾碎晨霜的脆响惊飞了檐下一只麻雀。
她一路敲着铜盆,声音撞进低矮的土屋:“共耕田今日开种,愿来的,来田头!”
田头,竹篓里装着最后一批速生冰壤——寒蚕蜕碾碎了掺着寒潭水沤了七七四十九天,此刻泛着青玉般的光,触手竟有几分暖意。
那不是太阳的热,而是泥土深处苏醒的脉动,是种子在黑暗里呼吸的温度。
“都围过来!”她提高声音,风卷着雪粒子刮过脸,却压不住底气。
村民们裹着补丁摞补丁的棉袄陆续聚拢,知青队缩在最外圈。
陈默蹲在田边角落,借着残灯余光在纸上勾画春耕图,眼镜片蒙着白雾。
他肩上扛着块木板,没人知道他一早就往田埂走了多久。
火把张站在人缝里,帽檐压得低低的,后颈还沾着前日救火时烧糊的草屑。
林英余光扫过他,见他手指无意识抠着棉袄下摆,露出里面发黄的棉絮——和周文澜烧田那晚,他举着火把时的狠劲判若两人。
那晚的火舌又在他眼前翻腾,映出周文澜冷笑的脸:“烧了就完了,谁还能种?”
可现在,泥里埋下的不是灰烬,是活生生的绿。
他忽然想哭:原来毁掉的东西,真的能长回来?
“这田不叫‘冰育田’。”林英掀开竹篓,冰壤簌簌落进田垄,“叫‘共耕田’。”
田埂上响起抽气声。
老猎户栓子叔搓了搓冻红的手:“英子,这……共耕是要大伙一起种?”
“谁出力,谁分粮。”林英弯腰抓起一把冰壤,指缝间渗出湿润的黑土,带着腐殖质的微腥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甜香:
“从此靠山屯不分知青、猎户、外姓、本村只分勤懒。”她转身,把竹篓往火把张怀里一送,“第一株,你来插。”
火把张像被烫到似的跳了跳,竹篓差点摔在地上。
他抬头时,帽檐滑到后脑勺,露出通红的眼:“我……我前日还……”
“前日你举火把,今日你插秧苗。”林英拍了拍他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山记得你犯的错,也记得你改的志。”
火把张喉结动了动,攥紧竹篓的手青筋直跳。
他蹲在田边,冰碴子扎得膝盖生疼,却像没知觉似的,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扒开冰壳,把第一株秧苗稳稳按进泥里。
泥点溅上裤管,凉意顺着布料爬上来,可指尖触到湿土的瞬间,竟有种奇异的温润回流。
他直起腰,声音哑得像破风箱:“我插。”
“好!”陈默的声音从田埂上传来。
他不知何时已站上木板搭成的临时讲台,手里抖开一张绘满红蓝标记的纸,“七日育秧,十五日下田,月底完成补种。粮种由生产队统发,工分按劳结算!”他手指点着图纸上的日期,白雾在镜片上凝了又散,“谁愿加入,现在报名!”
知青队里先是沉默,接着有个扎麻花辫的姑娘举起手:“我会挑水!”紧跟着,两个壮实的小伙子也举了手:“我们能翻地!”雪盲李拄着木棍挤到前面,左眼蒙着的布带被风吹得晃荡:“我……我会打算盘,能记账不?”
林英走过去,把工分本往他手里一塞:“记细了,老秤爷监粮。”
蹲在田埂边的老秤爷摸了摸腰间的铜秤杆,露出缺了颗门牙的笑:“这回秤杆子得压平喽,谁多谁少,秤星子说了算!”话音落,秤钩轻晃,发出细微的金属颤音。
冰芽儿不知何时挤到人群最前面,怀里的小木盆叮当作响。
她踮着脚,把泡在温水里的冰莲籽挨个往村民手里塞:“姐姐说,种下它,冬天也能看见颜色!”圆滚滚的莲子青中透白,像裹着层霜的小月亮,指尖轻触,凉滑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