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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的空气清冽如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微的刺痛感。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为一切景物镀上一层银蓝色的光晕。
路边的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在月光下闪烁着细碎的银光。远处的高楼灯火阑珊，与天上的星辰交相辉映，构成一幅梦幻般的画卷。
墨夜岚走在前面，她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黑色高领毛衣吸收了大部分光线，让她看起来几乎要与夜色融为一体。
孙毅跟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
"夜岚..."孙毅终于打破沉默，声音有些干涩。他知道自己必须说清楚，不能再让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继续下去了。
"我有话要说。"墨夜岚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孙毅，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
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那双如同深潭般的眼睛此刻泛着微光，像是水面上荡漾的月光。"等我先说完。"
她的语气中有种不容置疑的坚决，孙毅只能点点头，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墨夜岚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部，带来一阵刺痛。她抬头看向夜空中的月亮，似乎在组织语言。"你还记得两年前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静谧的夜色，"我们第一次见面，我不由分说地抓了你..."
孙毅当然记得。那时的墨夜岚还是个冷若冰霜的少女，眼中满是戒备和疏离，与现在这个站在月光下、眼中盛满复杂情绪的女子判若两人。
"我们的见面时间很少。"墨夜岚继续说道，目光从月亮移到孙毅脸上，"工作性质的原因...我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她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想从头梳理我们的故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瞬间。"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讲述那些共同的回忆——孙毅去墨家陪她训练，复制她的异能并互相切磋；一次任务中两人意外跌入空洞，在那个与现实隔绝的空间里度过了啼笑皆非的三天；孙毅送她的那条青蓝色手链，她一直珍藏着，即使在被妖刀侵蚀最严重的时候，看到它也会感到一丝温暖......
墨夜岚的声音越来越轻，语速却越来越快，像是怕被打断，又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情感一次性倾泻而出。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月光下，孙毅能看到她眼中闪烁的水光，像是夜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星。
"后来我被魇偷袭，困在噩梦中..."墨夜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颤抖，"是你们，是你把我拉了出来。"她突然抓住孙毅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让他感到疼痛，"我是那样的喜欢你，又是那样的舍不得你..."
她的泪水终于决堤，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在月光下闪烁着银光。但她的表情却是释然的，甚至带着一丝微笑。
"但我知道，你已经有了女朋友。她很好...你也很幸福。"她松开孙毅的手，后退半步，"我能做的，只有把这份感情说出来，然后...默默承受。"
夜风吹过，带走了她话语中最后一丝温度。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一片枯叶从树上飘落，在两人之间缓缓旋转，最终落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孙毅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闷痛不已。他看着眼前这个平日里冷若冰霜、此刻却脆弱得如同玻璃工艺品的女子，心中五味杂陈。他上前一步，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对不起。"他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墨夜岚的身体先是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她的额头抵在孙毅的肩膀上，双手紧紧抓住他背后的衣料，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孙毅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浸透了自己的衣襟，温热而湿润。
"不用说对不起。"墨夜岚的声音闷闷的，带着鼻音，"感情没有对错...我只是需要说出来，需要一个结局。"
月光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融合在一起又分开。
最终，墨夜岚轻轻推开了孙毅。她的脸上泪痕犹在，但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有微红的眼眶泄露了刚才的情绪波动。
"回去吧，"她勉强笑了笑，"他们该等急了。"
孙毅点点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两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这一次，墨夜岚走在了后面，保持着一步的距离，像是刻意划清界限。
月光依旧皎洁，星辰依旧璀璨，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悄然改变。孙毅抬头看向夜空，突然想起墨夜岚送给他的那只怀表——表盘上那些细小的星辰，是否也像今夜这般明亮？
在这静谧的月光下，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遗憾中画上句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