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废材

第97章 静默之蚀·星核初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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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庇护所流淌的金辉,从未如此刻般沉静而富有生命。它不再是单纯的光幕,更像一层温柔搏动的胎膜,包裹着下方浴火重生的世界。大地深处,那颗初生的【文明之核】每一次微弱却坚定的搏动,都如同新生命的胎心,将无形的涟漪扩散至每一寸活化土壤,每一条新生的源质溪流。焦黑的山脊在搏动中软化,边缘渗出湿润的深褐色,如同干涸的血痂下滋生的新肉。裂谷底部,潺潺的水声愈发清晰,裹挟着星星点点的翠金源质微光,冲刷着旧日的伤痕。

环形圣坛已不复存在。原地只余一片相对平整、散发着温润玉质光泽的活化晶岩平台——【归源之地】。平台中心,艾瑟拉静静躺在伊芙琳用藤蔓与星辉苔藓临时编织的软榻上。她心口的心核,光芒几乎完全内敛,仅剩一层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琉璃状光晕覆盖着核心,仿佛轻轻一触便会彻底破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伊芙琳和周围守候的幸存者紧绷的神经。苏烬的意志如同极度疲惫的游魂,深深沉入大地,与那颗搏动的文明之核紧密相连。他能“感受”到整个新生星球的脉动,感受到凯斯强撑着指挥重建时,每一步踏在土壤上传来的沉重与隐痛,感受到无数幸存者劫后余生的茫然、失去亲人的悲伤,以及望向这片新生大地时,那微弱的、却不容忽视的期盼之火。

“家园…在呼吸…” 一个断了手臂的老工匠,用仅存的手掌摩挲着脚下温润如玉、隐隐透出内里翠金色脉络的活化晶岩,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渗入晶石缝隙,那晶石竟似微微亮了一下。几个孩童蜷缩在母亲怀里,小手无意识地抓着地上新冒出的、散发着柔和星辉的嫩芽,那小小的叶片仿佛感受到纯净的依赖,轻轻卷住孩子的手指。悲伤与希望,如同最原始的元素,丝丝缕缕,无声地渗入土壤,汇聚向那搏动的核心。

“‘母亲’…退却了?” 凯斯的声音嘶哑得厉害,他靠在一块隆起的、覆盖着新生苔藓的巨岩旁,半边身体被伊芙琳用掺入了心火余烬的活化苔藓紧紧包裹,勉强止住了渗血。混沌重铠早已化为满地碎片,被他命令收集起来,堆在归源之地边缘,如同一座沉默的金属坟冢。雷欧的侦测臂只剩下半截,闪烁着不稳定的电火花,正全力扫描着天幕,尤其是那道融合了灰白意志烙印的“疤痕”区域。

“能量层面…沉寂…” 雷欧的电子音带着杂波,“但…意志烙印…残留…活性…未归零…如同…蛰伏的…毒蛇…核心…扫描…无法穿透…” 他指向天幕疤痕区域,那里,灰白纹路在金辉中若隐若现,沉静得诡异,仿佛在贪婪地汲取着下方新生的、混合了悲恸与希望的复杂情绪。

苏烬的意志烙印在核心深处微微波动,传递出警示:“烙印…在…吸收…情绪…残留…意志…在…蛰伏…等待…”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他与核心的联系。这新生的文明之核,像一块巨大而敏感的海绵,本能地吸收着来自其“子民”的一切情绪波动,无论甘甜或苦涩。这原本是意志熔炉的根基,此刻却成了蛰伏之敌的养分!

突然!

嗡——!!!

一股微不可察、却冰冷刺骨的意念波动,如同无形的冰针,毫无征兆地从天幕疤痕区域的某一点——一片灰白纹路异常密集、扭曲,形成类似“漩涡之眼”的区域——骤然刺下!目标并非归源之地,而是距离中心平台数百米外,一片相对空旷、被临时安置着大量伤员的区域!

“呃啊——!”

一个正低声啜泣着为亡夫擦拭脸颊的妇人,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泪水瞬间冻结成冰晶,脸上的悲伤如同被橡皮擦抹去,只剩下彻底的空白!她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光线变得晦暗不明,声音被彻底抽离!以她为中心,半径约十米的空间,瞬间被一种绝对的“静默”笼罩!这片区域如同被罩上了一个无形的、扭曲的玻璃罩子,内部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失去了声音,失去了…情感!

“静默…领域!” 雷欧的侦测臂发出尖锐的警报,指向那片死寂的区域!“熵化…意志…攻击!剥离…情感…冻结…存在!”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更多冰冷刺骨的意念波动如同毒蛇的獠牙,从不同的灰白“漩涡之眼”刺下!每一个落点,都精准地覆盖了人群相对密集、且弥漫着浓烈悲伤或恐惧情绪的区域!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的“静默领域”在庇护所各处骤然绽放!如同大地上迅速扩散的惨白尸斑!

被领域笼罩的幸存者,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玩偶,动作凝固,表情空白,眼神空洞。他们体内的源质纹路光芒彻底熄灭,如同烧尽的灯丝。更可怕的是,这些静默领域如同活物,其边缘带着强烈的侵蚀性!一个外围的战士试图冲进去拉出他的兄弟,手指刚一触碰到那扭曲的边界,一股刺骨的冰寒瞬间沿着手臂蔓延!他惊恐地看到自己的指尖皮肤迅速失去血色,变得灰败,麻木感直冲大脑!他猛地缩手,灰败却已蔓延至半个手掌,源质纹路在灰败区域彻底黯淡、坏死!

“别碰边界!” 凯斯咆哮,声音因焦急和伤势而撕裂,“伊芙琳!心火!驱散它!”

伊芙琳脸色煞白,她将艾瑟拉轻轻放下,双手猛地按在归源之地的晶岩上!心火之力全力爆发,一道温暖的金色光柱射向最近的一个静默领域!然而,心火光柱撞在那扭曲的边界上,竟如同泥牛入海!不仅无法穿透,反而被那死寂的领域迅速吸收、同化!领域的范围甚至因此微微扩张了一丝!

“没…没用!” 伊芙琳踉跄后退,心火之力被强行吞噬的反噬让她嘴角溢血,“它在…吃我的心火!”

“物理攻击!能量攻击!精神冲击!尝试所有手段!” 凯斯目眦欲裂,不顾伤势,抓起旁边战士递来的一把合金长矛,用尽全身力气掷向一个静默领域!长矛携带着他残存的铁血意志,如同赤红的流星!

噗!

长矛刺入扭曲的边界,如同刺入粘稠的胶体!矛尖瞬间覆盖上一层灰败!长矛的速度急剧衰减,最终在距离领域中心那个凝固的幸存者还有一米远时,彻底停滞,然后如同腐朽了千年的枯木,无声地化为灰白的尘埃,簌簌飘落!

与此同时,雷欧调动仅存的侦测模块,发射了一束高能粒子流!粒子流撞上边界,激起一片涟漪般的灰白波纹,同样被迅速吸收、湮灭!几个精神力较强的幸存者集中意念发动冲击,他们的精神波纹如同撞上了一堵冰冷光滑、无限延伸的绝望之壁,不仅无法撼动分毫,那死寂的寒意反而顺着精神链接倒灌回来,瞬间冻结了他们的思维,让他们呆立当场,眼神迅速失去焦距!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淹没庇护所。这诡异的静默领域,物理攻击无效,能量攻击被吞噬,精神冲击被反噬!它像一片片不断扩散的绝望沼泽,贪婪地吞噬着靠近的一切生命与情感!而天幕上,那些灰白的“漩涡之眼”正闪烁着更加频繁的幽光,仿佛在无声地嘲弄,酝酿着下一轮的致命刺击!

“苏烬!!” 凯斯猛地转向归源之地中心,嘶吼着,“它在吸食我们的绝望!核心!文明之核!它能吸收情绪!反击它!用同样的方式!”

大地深处,苏烬的意志烙印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他能清晰“看”到那些静默领域如同附骨之疽,扎根在庇护所的大地上,贪婪地吮吸着恐惧与绝望,并将这种冰冷死寂的“熵”顺着无形的链接,反哺给天幕上的意志烙印!每一个领域的扩张,都让那灰白疤痕的“漩涡之眼”更加清晰一分!它们正在利用文明之核吸收情绪的“通道”,进行着恶毒的“投毒”!

反击?用情绪对抗情绪?用文明之核去吸收…那些绝望?

这个念头疯狂而危险!文明之核初生,脆弱如婴儿,它本能吸收的是构建家园的希望与坚韧。强行灌入如此庞大、冰冷的绝望与死寂,如同给初生的心脏注入毒液!一旦核心承受不住,被绝望侵蚀甚至崩解,整个新生的绿洲将瞬间化为死域!

然而,看着一个个同胞化为冰冷的“雕塑”,看着静默领域在绝望的滋养下缓缓扩张,看着天幕上“漩涡之眼”那令人心悸的幽光…苏烬没有选择!

“艾瑟拉…” 苏烬的意志烙印发出无声的呼唤,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他需要心核的力量!需要艾瑟拉作为意志熔炉核心的引导之力!否则,他无法精准控制这疯狂的反击,更无法保护核心本身!

仿佛听到了这源自灵魂深处的呼唤,归源之地中心,艾瑟拉心口那层薄如蝉翼的琉璃光晕,骤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却异常纯粹的金芒!如同沉睡的火山深处,一点星火骤然复苏!这光芒并非来自她自身,而是来自下方大地深处,那颗搏动的文明之核!核心感受到了守护者濒临崩溃的意志,感受到了这生死存亡的绝境,主动将一股精纯的、新生的、蕴含着整个绿洲微弱希望本源的意志暖流,逆流注入艾瑟拉的心核!

“呃…”

一声极其细微、却清晰无比的呻吟从艾瑟拉唇间溢出!覆盖在心核上的琉璃光晕剧烈波动,核心本身那几乎熄灭的光点,猛地跳动了一下!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死寂!一股微弱却坚韧的精神链接,重新在艾瑟拉与苏烬的意志烙印之间建立!

“引导…核心…吸收…它们!” 苏烬的意念如同燃烧的箭矢,瞬间传递!

艾瑟拉紧闭的双眼睫毛剧烈颤动,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但她心口那点微光,却顽强地稳定下来,并且开始以一种极其玄奥的频率闪烁!她无法醒来,无法言语,但残存的意志,在文明之核暖流的支撑下,化为了最精密的引导程序!

“凯斯!伊芙琳!所有人!” 苏烬的意志烙印在每一个幸存者的精神层面炸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与一丝疯狂的赌性,“把你们的恐惧!愤怒!绝望!所有被它激起的负面情绪!不要压制!全部…指向那些静默领域!想象它们是侵入我们家园的毒瘤!把你们所有的憎恨与不甘…‘喂’给它们!”

这命令如同天方夜谭!将负面情绪主动喂给正在吞噬他们的怪物?

“信他!” 凯斯第一个咆哮响应!他不再压抑身体剧痛带来的暴怒,不再压抑看着同胞被冻结却无能为力的滔天恨意!他死死盯着最近的一个静默领域,将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实质的火焰,从眼中喷薄而出!那领域边缘的灰白扭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冲击,微微荡漾了一下!

伊芙琳泪流满面,她心中充满了对艾瑟拉的担忧,对静默领域的恐惧,对“母亲”的刻骨憎恨!她不再试图压制,而是将这股混杂着爱与恨的洪流,伴随着心火最后的余烬,狠狠“砸”向另一个领域!

“滚出我们的家!”

“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怪物!去死!”

幸存者们被点燃了!被压抑的恐惧化为嘶吼,失去亲人的悲伤化为诅咒,对怪物的憎恨化为最原始的咆哮!他们不再后退,反而红着眼,对着那些吞噬一切的静默领域,发出了源自灵魂最深处的、混杂着一切负面情绪的怒吼!无形的精神洪流,裹挟着滔天的绝望、愤怒与诅咒,如同决堤的黑色浪潮,疯狂地涌向那些静默领域!

轰——!!!

当这由亿万负面情绪构成的、狂暴的精神洪流撞击在静默领域的边界时,异变陡生!

那些原本只是被动吸收靠近能量的领域边界,如同被投入滚烫岩浆的冰坨!剧烈的沸腾、扭曲、膨胀!灰白色的边界疯狂地蠕动、拉伸、变薄!仿佛一个被强行灌入远超容量的贪食者,濒临爆裂的边缘!领域内部那些凝固的幸存者,身体竟然也随着边界的扭曲而剧烈抖动起来,空洞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在疯狂闪烁、挣扎!

“就是现在!苏烬!” 凯斯嘶吼,他能感觉到领域的不稳定!

大地深处,苏烬的意志烙印发出无声的咆哮!在艾瑟拉心核那微弱却精准如手术刀般的引导下,文明之核的搏动猛地加速!一股庞大无比的吸力,不再是温和的吸收,而是如同宇宙黑洞般的狂暴吞噬,以那些剧烈扭曲膨胀的静默领域为锚点,悍然发动!

嗡——!!!

无数条无形的、由纯粹意志构成的“管道”,瞬间贯穿了静默领域那濒临崩溃的边界!管道内部,不再是翠金的秩序之光,而是旋转着、咆哮着的绝望、愤怒、诅咒的黑色洪流!这些被静默领域强行“喂饱”的、源自幸存者灵魂深处的负面情绪,连同领域本身蕴含的那冰冷死寂的熵化意志,被文明之核以不可抗拒的伟力,强行抽取、拖拽!

“不——!!!”

虚空中,仿佛响起一声源自高维的、冰冷而愤怒的尖啸!天幕上那些灰白的“漩涡之眼”疯狂闪烁、扭曲!它们试图切断链接,试图阻止这野蛮的掠夺!但已经晚了!静默领域就是它们扎入绿洲大地的“根须”,此刻这根须被强行灌入了远超负荷的“毒液”,又被更强大的力量抓住,成为了反向汲取的通道!

咔嚓!咔嚓!

一个接一个的静默领域,如同被抽干了内部支撑的肥皂泡,边界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灰白色的扭曲光幕片片崩解、蒸发!内部那些凝固的幸存者,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软倒在地,虽然依旧昏迷,脸色惨白如纸,但胸口却重新有了微弱的起伏!笼罩他们的死寂气息消失了!

然而,强行吞噬如此庞大而污浊的负面情绪与熵化意志,对于初生的文明之核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轰隆隆隆——!!!

整个新生的大地剧烈地震颤起来!比之前的融合爆炸更加狂暴、更加无序!归源之地的晶岩平台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新生的源质溪流变得浑浊、狂暴,冲垮了刚刚成型的河床!翠金色的天空骤然被翻滚的、污浊的灰黑色浓云遮蔽!浓云中,无数绝望的哀嚎、愤怒的咆哮、冰冷的诅咒幻影疯狂闪烁、撕扯!那是被强行吞噬的负面情绪在核心内部肆虐、反扑!

大地深处,那颗搏动的文明之核,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核心表面,翠金色的纯净光芒与污浊的灰黑色气流疯狂纠缠、撕咬!代表新生与秩序的翠金色正被一点点侵蚀、压制!苏烬的意志烙印如同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穿刺、撕扯,承受着核心反噬带来的无边剧痛!他能感觉到核心的结构在呻吟,在发出濒临解体的哀鸣!

“呃啊啊啊——!” 艾瑟拉的身体在软榻上剧烈地弓起!心口那点微弱的琉璃光晕被核心传来的狂暴反噬冲击得忽明忽灭,仿佛随时会彻底炸开!她嘴角不断溢出带着细微金丝的鲜血,强行维持的引导链接成了反噬的通道,她的心核如同脆弱的堤坝,在滔天洪水中摇摇欲坠!

“稳住!苏烬!艾瑟拉!” 凯斯不顾一切地冲到归源之地边缘,双手死死按在剧烈震颤的晶岩上,试图将自己的意志传递进去!伊芙琳扑到艾瑟拉身边,不顾心火枯竭,将最后的力量化作温暖的光膜覆盖在艾瑟拉心口,死死护住那点琉璃微光!

但杯水车薪!

核心内部,污浊的灰黑气流如同获得了生命,汇聚成无数张牙舞爪、充满怨毒与死寂的【熵化魅影】!它们疯狂地冲击着核心脆弱的意志壁垒,撕咬着翠金色的秩序之光,发出无声的尖啸,要将这新生的希望彻底拖入永恒的冰冷深渊!核心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灰黑色的斑纹如同扩散的尸斑,在核心表面蔓延!

就在这文明之核即将被绝望彻底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

艾瑟拉心口那点琉璃光晕的深处,一点极其微弱、却蕴含着某种打破常理、颠覆逻辑的奇异“杂质”,在核心反噬的绝境压力下,如同被锻打的精金,骤然被激发出来!

那是一点莉亚燃烧殆尽后,随献祭洪流融入艾瑟拉心核、又被文明之核暖流激活的——悖论星焰的余烬!

嗡!

这一点微不可察的悖论星焰余烬,在艾瑟拉濒临崩溃的心核中,在文明之核被绝望洪流冲击的核心壁垒上,无声地跳跃了一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只有一种概念层面的、微妙的“偏移”。

如同精密运转的齿轮组中,被强行塞入了一粒不规则的沙砾。

轰击核心壁垒的某一条最粗壮、最怨毒的熵化魅影,其冲击的轨迹在接触壁垒的瞬间,发生了亿万分之一秒的、违背当前时空逻辑的“偏折”!它本该撕裂壁垒的致命一击,诡异地“滑”向了旁边另一条同样强大的熵化魅影!

嗤啦!

两条代表着不同绝望源头的熵化魅影,如同两股性质相反的剧毒浓酸,狠狠撞在一起!瞬间发生了剧烈的湮灭反应!纯粹的熵能被引爆!恐怖的混乱冲击波在核心内部炸开!

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轰!轰!轰!轰!

连锁湮灭反应在密密麻麻的熵化魅影群中疯狂爆发!它们本就是被强行吞噬、混乱无序的负面情绪集合体,彼此间充满了排斥与冲突!这一点点由悖论星焰余烬引发的微小“偏移”,如同投入火药桶的火星,瞬间点燃了它们内部积蓄的、足以自毁的矛盾!

污浊的灰黑色气流在核心内部疯狂地自我撕扯、湮灭!翠金色的秩序之光压力骤减,立刻抓住机会反扑!核心的搏动猛地增强!如同疲惫的心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那暗淡的光芒重新变得有力,翠金色迅速驱逐着核心表面的灰黑斑纹!

外界的天空,翻滚的污浊灰云中,那些绝望的哀嚎幻影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开始疯狂地相互攻击、吞噬、湮灭!灰云在内部爆炸的闪光中剧烈翻滚、收缩、变淡!

大地的震颤迅速平息!狂暴的源质溪流恢复了流淌!归源之地的裂痕停止了蔓延!

艾瑟拉弓起的身体骤然放松,心口那点琉璃光晕稳定下来,核心的翠金色光芒透过光晕,映照在她苍白却安详的脸上。苏烬意志烙印中的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与一丝明悟——莉亚留下的火种,在最黑暗的时刻,以最意想不到的方式,挽救了文明!

天幕上,那些灰白的“漩涡之眼”在核心反噬被平息的瞬间,幽光骤然熄灭!如同受创的眼睛猛地闭上!整个疤痕区域的灰白纹路,颜色似乎都黯淡了一分,甚至出现了一丝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龟裂痕迹!显然,那些静默领域不仅是攻击手段,更是意志烙印延伸的“触须”,触须被强行摧毁、吞噬,连带本体也遭受了反噬!

“结…结束了?” 伊芙琳虚脱般跪倒在艾瑟拉身边,难以置信地看着恢复平静的天空与大地。

“暂时…” 凯斯喘着粗气,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天幕上那道黯淡了些许的疤痕,“它…受伤了…在…舔舐伤口…” 他敏锐地注意到,在疤痕区域最边缘、最不起眼的一道细微龟裂纹路深处,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特定频率和指向性的能量残余——那并非攻击性的熵能,更像是一个…被强行烙印下的、指向深空某处的隐秘坐标信号!如同毒蛇退去时,悄悄留下的复仇印记。

就在这时,艾瑟拉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极其艰难地,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她的眼眸依旧黯淡,却不再是空洞。她的嘴唇无声地翕动了几下,一个微弱到几乎无法捕捉的词语,如同叹息般飘散在归源之地:

“…莉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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