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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楼的窗户飘下来的。
我们蹑手蹑脚地上楼。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吱呀"响,像在哭。二楼的房间里,摆着张旧书桌,上面放着个收音机,正播放着那首老歌。
书桌的抽屉没锁。拉开,里面有个铁皮盒,和赵淑兰的那个一模一样。打开,里面没有芯片,只有张照片:苏明月和老周站在石榴树下,笑着比耶,照片背面写着:"1986年秋,与阿周共守'锚点'。"
"阿周......"林晚星的声音发颤,"他以前叫阿周。"
铜炉突然飞起来,撞向墙壁。石灰簌簌往下掉,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藏着个黑色的盒子,和老周腰间的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着莲花纹。
"是'反制器'。"陆景拿起盒子,按下开关,"只要靠近他三米内,就能解除'忠诚程序'。"
楼下传来脚步声,很重,像有人拖着什么东西。我们躲进暗格,从缝隙里往下看。
老周走进院子,手里拖着个麻袋,鼓鼓囊囊的,像装着个人。他把麻袋扔在石榴树下,掏出个对讲机:"0号呼叫总部,已捕获'备用件'(苏念星),请求'意识提取'。"
对讲机里传来个冰冷的声音:"批准。提取后将'备用件意识'注入新核心,启动'终极裂隙'。"
麻袋里突然传来苏念星的喊声:"放开我!我姐会来救我的!"
是调虎离山计!
我攥紧反制器,刚要冲出去,林晚星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指了指老周的手腕——他的手表在闪红光,是"忠诚程序"启动的信号。
老周掏出把匕首,走向麻袋。月光照在他脸上,表情痛苦,像是在挣扎:"念星......对不住了......"
"阿周!"林晚星突然从暗格冲出去,举起铜炉,"你看看这个!1986年的石榴树下,你说过要保护我妈!"
老周的匕首顿在半空,眼睛死死盯着铜炉,瞳孔收缩:"705的炉子......"
"她没忘!"林晚星把铁皮盒里的照片扔给他,"她一直留着你的照片!你被管理局控制了,这个能救你!"
陆景趁机按下反制器。黑色盒子发出嗡鸣,老周的手表突然炸开,碎片溅在地上。他捂着头,痛苦地蹲下身,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麻袋里的"苏念星"突然站起来,扯掉头上的麻袋——是个陌生的女孩,左眉骨有块假的梅花胎记,袖口露出四只寒鸦的标志。
"计划失败!"她抓起对讲机,"0号已失控,请求支援!"
老周猛地抬起头,眼睛里的红血丝退了,清明得很。他抓起地上的匕首,扔向假念星,正中心口:"别想伤害她们!"
假念星倒地的瞬间,院子里突然亮起强光。三架直升机悬在头顶,探照灯照得人睁不开眼,扩音器里传来那个冰冷的声音:"734、735、0号,立即投降!否则启动'意识湮灭程序'!"
老周拽着我们往地下室跑:"快!这里有地道,通往管理局的废弃仓库!"
地下室的入口在石榴树下,掀开石板,里面黑漆漆的,飘着股土腥味。老周第一个跳下去,回头喊:"快!他们的'湮灭程序'三分钟后启动!"
我抱着铜炉跳下去时,听见头顶传来爆炸声。石榴树的枝干被炸断,砸在石板上,发出巨响。
地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脚步声。老周的声音在前面响起:"1990年,我帮705藏了'意识核残片',被管理局抓了,植入'忠诚程序',成了他们的狗......"他的声音发颤,"这些年,我看着你们一个个从实验场逃出来,想帮,却动不了......"
林晚星的手在黑暗中抓住他的胳膊:"不怪你。"
"前面就是出口。"老周停在一扇铁门前,"仓库里有架直升机,能载我们出城。管理局的主数据库在海外,我们得去毁了它,不然还会有更多人被当成实验体。"
铁门推开的瞬间,我看见仓库里停着架直升机,机身上印着个标志——银色盾牌,中间是朵银色的莲花,和老周衬衫上的黑色莲花正好相反。
"是'觉醒者'的标志。"老周笑了,眼角的皱纹里终于有了温度,"当年我和705,还有很多像我们一样的人,组成了这个组织,专门对抗管理局。"
直升机的螺旋桨开始转动,风声灌满了仓库。我回头看了眼地道入口,外面的爆炸声越来越远,像在放鞭炮。
铜炉在怀里慢慢凉下去,炉底的编号淡得看不见了,只剩下朵模糊的梅花,像谁的泪痕。
老周坐在副驾驶座上,正在调试通讯器:"总部,这里是0号,已和734、735汇合,请求坐标......"
林晚星握着那颗装着母亲意识的玻璃珠,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越来越小的城市。"妈,"她轻声说,"我们要去毁了最后的数据库了,你放心。"
玻璃珠在阳光下闪了闪,像滴眼泪。
苏念星突然指着窗外,兴奋地喊:"姐!陆景哥!你们看!天上有朵莲花云!"
我抬头看。
秋日的天空蓝得像块洗过的布,一朵大云飘着,真的像朵盛开的莲花,慢慢往远处移。
陆景握着操纵杆,侧头冲我笑:"下一站,海外。"
我摸了摸衣襟里的银质梅花吊坠,它安安静静的,不再发烫,也不再发光。
但我知道,它还在。
像个老朋友,陪着我们,往更远的地方去。
去结束那些没完没了的实验,去救那些还困在"场"里的人,去让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异类",都能堂堂正正地——
活着。
风从直升机的窗口灌进来,带着高空的凉意,吹起林晚星的头发。她迎着风,笑了,眼角的痣在阳光下亮得像颗星。
我也笑了。
也许这条路还很长,也许还有很多危险。
但至少现在,我们在一起。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