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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沈梦雪正站在镜前。
白色露肩上衣的领口裁得恰到好处,露出精致的锁骨,肩头蓬松的荷叶边像两朵半开的白玫瑰,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
黑色皮质短裙包裹着纤细的腰肢,宽腰带勒出清晰的曲线,表面的铆钉在晨光里闪着冷光,金属链条与圆环垂在一侧,走动时碰撞出细碎的声响,中和了荷叶边的柔,添了几分桀骜。
长发如墨色瀑布般垂落,发梢扫过裙摆,衬得露在外面的小腿愈发白皙修长。
她弯腰穿上黑色高跟短靴,靴口贴合脚踝,鞋跟敲击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嗒”声,与链条声交织在一起,像首冷冽的晨曲。
院外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低沉而极具压迫感。
沈梦雪走到廊下,就见一辆黑色跑车停在庭院中央,车身线条凌厉如刀。
沈烬渊倚在车门边,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狰狞的疤痕,眼底的漆黑翻涌着,像酝酿着风暴。
他的手下早已列队站在两侧,从穿着黑色西装的上层管事到一身劲装的底层护卫,全都垂手而立,脊背挺得笔直。
见沈梦雪出来,为首的管事率先低头,声音恭敬得近乎卑微:“大小姐。”
其余人跟着齐齐颔首,连呼吸都放轻了,没人敢抬头直视她。
他们的眼神里藏着敬畏,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谁都知道四少爷的脾气,更清楚这位大小姐在他面前的处境。
沈梦雪的指尖微微收紧,短靴踩在青石板上,每一步都像踩在紧绷的弦上。
她走到沈烬渊面前,垂着眼帘,声音平静无波:“四哥。”
沈烬渊的目光扫过她的露肩上衣,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冷硬:“上车。”
没有多余的话,甚至没问她愿不愿意。
沈梦雪转身走向副驾,经过那些手下时,他们的头垂得更低了,金属链条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清晰,像在数着她迈向囚笼的步数。
跑车引擎的咆哮刺破清晨的宁静,轮胎碾过青石板路,卷起几片昨夜落下的紫藤花瓣。
沈梦雪坐在副驾,车窗降下一半,风灌进来,吹得她的长发猎猎作响,发梢扫过露肩上衣的荷叶边,留下细碎的影子。
她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致——熟悉的回廊、果园、雪山的轮廓,直到沈家大宅的朱漆大门变成一个小点,才缓缓收回目光。
沈烬渊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黑色衬衫的袖子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腕上那道狰狞的疤。
他自上车后便没说过一句话,车厢里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金属链条偶尔碰撞的轻响,空气沉得像要滴出水来。
“四哥这次回来,会待多久?”沈梦雪先开了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沈烬渊侧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漆黑没什么波澜:“看你表现。”
简单四个字,却像块冰砸在沈梦雪心上。
她抿了抿唇,没再追问,转头看向窗外。
车已经驶出沈家地界,进入一片荒芜的林地,路面变得颠簸,车身摇晃间,腰间的金属链条撞在车门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半小时后,跑车停在一栋废弃的工厂前。
锈迹斑斑的铁门后,站着几十号黑衣手下,见沈烬渊下车,立刻齐齐躬身:“老大。”
他们的目光扫过沈梦雪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敬畏,甚至不敢多停留一秒。
四哥的手下向来如此,对这位名义上的大小姐恭敬有加,却也清楚她在四爷面前,从来没有半分特权。
“进去。”沈烬渊朝工厂里扬了扬下巴,语气不容置疑。
沈梦雪深吸一口气,踩着高跟短靴走进去。
工厂内部空旷得很,水泥地上画着斑驳的训练线,角落里堆着废弃的器械,阳光从破洞的屋顶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明晃晃的光斑。
“从今天起,每天早上六点到这里。”沈烬渊跟在她身后,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回荡,“你的防御和速度,得重新练。”
他拍了拍手,从阴影里走出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护卫,身形挺拔,眼神锐利如鹰。
“他们会陪你练,”沈烬渊的目光落在沈梦雪露在外面的肩头,眉头微蹙,“下次穿训练服来。”
沈梦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露肩上衣,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链条。
她知道,四哥从不在乎她穿什么,他在意的,是她有没有资格“分心”顾及这些。
“是。”她轻声应道。
第一个护卫已经攻了过来,拳头带着凌厉的风。
沈梦雪下意识地侧身躲开,高跟鞋在水泥地上打滑,差点摔倒。
护卫的动作顿了顿,显然是在顾忌她的身份,却被沈烬渊冷冷喝止:“用全力。”
拳头再次袭来时,沈梦雪不再闪躲,抬手格挡,手臂传来一阵麻意。
她借力后退,黑色短裙在动作中扬起弧度,金属链条随着她的转身甩动,却在反击时不小心缠住了自己的脚踝。
“啧。”沈烬渊发出一声轻嗤,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沈梦雪咬了咬牙,猛地扯断链条,不顾脚踝被勒出的红痕,再次迎上去。
长发被风吹得挡住了视线,她抬手拨开,却露出了破绽,腹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疼。
钻心的疼,像有把钝刀在里面搅动。
她弯下腰,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呼吸急促。
“起来。”沈烬渊的声音就在头顶,没有丝毫温度,“这就受不了了?”
沈梦雪撑起身子,嘴角溢出血丝,她擦掉血迹,抬头看向他,紫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倔强:“再来。”
阳光透过屋顶的破洞,正好照在她脸上,苍白的皮肤,紧抿的红唇,还有那双眼亮得惊人的紫眸,像一朵在废墟里倔强绽放的花。
沈烬渊的指尖动了动,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到阴影里,靠着废弃的器械,静静看着。
链条躺在地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沈梦雪的高跟鞋早就被踢到了一边,光脚踩在水泥地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四哥回来了,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但她不能倒下。
至少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迎着护卫的拳头再次冲上去时,长发在身后划出凌厉的弧度,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厂房里沉闷的空气。
训练中断在沈烬渊一声冷斥里。
他不知何时从阴影里走出来,黑色衬衫的领口被风掀起,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旧疤。
“够了。”他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沈梦雪,语气听不出喜怒,“连两个手下都应付不了,这些年的功夫都练到狗身上去了?”
沈梦雪趴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汗水浸透了白色露肩上衣,荷叶边皱成一团,沾着灰尘。
腹部的钝痛还在蔓延,她咳了两声,嘴角又溢出血丝,混着额角滑落的汗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起来。”沈烬渊的靴子停在她眼前,鞋跟碾过她散落的一缕长发。
她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黑色皮裙沾了灰,腰带的铆钉硌得腰侧生疼。
长发凌乱地贴在颊边,露出的肩头泛着不正常的红,那是刚才被护卫的手肘撞到的地方。
“四哥的手下,果然厉害。”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却牵扯到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沈烬渊蹲下身,指尖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一寸寸扫过她苍白的脸:“别跟我玩嘴皮子。沈梦雪,你记住,在我这里,只有输赢,没有借口。”
他松开手,沈梦雪的下巴立刻留下一道红痕。“去车里等着。”
他站起身,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尘,“我还有事要处理。”
沈梦雪扶着墙站起来,双腿发软,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捡起被踢到角落的高跟鞋,赤着脚拎在手里,光脚踩过冰冷的地面,留下一串带血的脚印。
四哥的手下们依旧垂手站着,没人敢抬头看她。
擦肩而过时,为首的管事低声道:“大小姐,需要扶吗?”
沈梦雪摇摇头,声音哑得厉害:“不用。”
跑车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坐进副驾,将自己缩成一团。
露肩上衣的荷叶边被扯破了一角,金属链条散落在座椅上,反射着冷光。
她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刚才被击中的画面——不是躲不开,是她下意识地犹豫了。
她还是没改掉那该死的善良。
不知过了多久,沈烬渊坐进驾驶座,身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反省得怎么样?”他发动车子,引擎声打破了沉默。
“知道了。”沈梦雪轻声说。
“知道什么?”
“下次不会犹豫了。”
沈烬渊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希望你说到做到。”
跑车驶离工厂,往市区的方向开去。
沈梦雪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开口:“四哥,我们去哪里?”
“我的私人训练场。”他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僻静的小路,“从今天起,你每天早晚各去一次,什么时候达标,什么时候结束。”
私人训练场在一栋隐蔽的别墅地下室,门禁森严,四哥的手下层层把关。
走进去时,沈梦雪倒吸一口凉气——里面摆满了各种训练器械,金属碰撞声和嘶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汗水和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