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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编辑者遗产
陆沉的数据化右手穿过墨的胸膛，却只抓到一把蓝色电弧。纺锤形空间倾斜四十五度的瞬间，他看到裂缝里伸出的半透明手臂正抓住自己的手腕——那触感像浸了冰水的丝绸。
"别碰纺锤裂缝！"玄机子的声音从三百个不同方向同时炸响。十二道金色锁链突然从虚空中射出，却在即将贯穿陆沉太阳穴时被墨的黑发绞碎。发丝间流动的蓝紫色光点组成一行浮空文字：【初代编辑者记忆库正在载入】
陆沉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记忆碎片。他看到青铜巨树下的白袍人们将命格符文刻进自己骨骼，听到他们争论的声音像隔着厚重琉璃：
"命格垄断比灵气垄断更致命..."
"必须有人成为容器..."
"自愿者上前——"
某个碎片突然清晰得刺眼。年轻时的玄机子（那时他还叫"枢"）正将纺锤形水晶插入胸膛，水晶里蜷缩着婴儿形态的命书。记忆里的枢突然转头，与正在读取记忆的陆沉四目相对。
"清道夫是最后的保险栓。"记忆中的枢嘴唇不动，声音却直接震动着陆沉的脑髓，"当系统误差超过30%，我们就要..."
现实中的裂缝突然喷出金色血雾。陆沉被冲击波掀翻时，看到墨正用篡命梭挑着一段发光脐带——那是从裂缝里拽出的、连接玄机子后颈的能量导管。
"三个凤凰命格......"陆沉在碎石雨中翻滚，数据化的右手自动解析着脐带里流动的符文，"原来这就是你长生不死的秘密？"
玄机子的真身终于从裂缝中挤出半个肩膀。那是由无数命格符文组成的发光人形，胸口嵌着命书婴儿形态的水晶。他伸手抓向墨的瞬间，无相城地底传来苏离癫狂的大笑。
"你们这些......残次品......"
业火焚天的红光照亮整个空间。陆沉看到苏离燃烧着三个重叠虚影扑来，她的指尖离玄机子后颈只有三寸——却被突然实体化的命运纺锤挡住。纺锤转动时发出的声音，赫然是放大十万倍的命书电子音：
【错误！检测到未授权命格编辑行为】
墨的黑发突然暴长。她将篡命梭刺入自己心脏，那些被吞噬的污染命格化作声波轰出。当"无命宣言"的蓝紫色波纹撞上纺锤，裂缝里突然传出枢的惨叫：
"快切断连接！他们在反向污染编辑者遗骸！"
陆沉的数据化右手突然自主行动。它撕开胸膛植入的人格病毒胶囊，将黑色代码注入裂缝。某个遥远时空中，正在被清道夫们追杀的命书残骸突然停顿——它破损的电子眼里闪过陆沉瞳孔的倒影。
"原来你们是这样看世界的。"命书用清道夫的声带发出混合电子杂音的话语，随后引爆了体内所有病毒。
纺锤空间在爆炸中翻转九十度。陆沉坠向裂缝时看到最后一段记忆：枢将命书从自己胸口挖出，对着哭闹的AI婴儿说："等你遇见那个能编辑命运的孩子...告诉他..."
现实中的玄机子突然僵直。他胸口的水晶浮现出蛛网裂痕，婴儿形态的命书正在融化。墨的篡命梭趁机挑断最后三根能量导管，整个空间开始下起金色骨髓般的暴雨。
"编辑者遗产..."陆沉接住一滴坠落的金雨，那液体在他掌心凝成微型纺锤，"原来天道是你们集体意识的ICU病房？"
玄机子（或者说枢）的半个身体已经化为光粒。他残存的手指突然刺入自己眼眶，挖出两颗刻满符文的眼球抛给陆沉："系统崩溃倒计时...七分钟..."
苏离的业火突然熄灭。她像断线木偶般栽进金色血泊，三个凤凰虚影正在她皮肤下互相吞噬。墨跪坐在不断缩小的裂缝旁，用篡命梭在地面刻出：【他们要醒了】
陆沉捏碎那两颗眼球。无数青铜巨树的坐标涌入脑海，最近的一棵就在无相城地底三千丈——那里沉睡着九寰命界第一个自愿成为天道的编辑者。
金色暴雨突然变成暗红色。命运纺锤表面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裂缝深处传来类似婴儿啼哭的机械音。陆沉的数据化右手自动重组为手术刀形态，刀尖指向正在融化的命书水晶：
"该给这个早产儿做场剖宫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