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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 逆命协约
陆沉指尖的蓝血滴在青铜罗盘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羊皮卷轴在他腰间剧烈震颤，新生的命书正用带着哭腔的机械音重复着：【警告：核心协议冲突】。他盯着掌心里氧化发黑的代码链，突然听见城墙方向传来凤凰清啸。
"操！苏离来得比预计早半天。"他甩手将发黑的代码甩向地面，那些光点却在触及地面前突然悬浮，被墨伸出的指尖尽数吸收。少女的瞳孔此刻呈现出诡异的双旋结构，左眼顺时针转动的星云与右眼逆时针旋转的黑洞形成微妙平衡。
羊皮卷轴哗啦啦展开成屏障：【根据畸变凤凰的能量读数，建议立即启动B计划】
"把'建议'这个词从你词库里删了。"陆沉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跳动着彩光的命格锁。三天前从时间蠕虫腺体提取的劫力疫苗正在他血管里沸腾，"墨，能撑住城墙结界吗？"
哑女用脚尖在地上划出深痕，那些被命书判定为【高危污染】的黑色黏液立即顺着沟壑流向城墙方向。她转头时，脖颈浮现出与青铜罗盘相同的饕餮纹路。
城墙上的哨塔突然炸成火球。陆沉在热浪扑面而来的瞬间展开羊皮卷轴，被改良过的避劫针化作漫天金线刺入守城修士的后颈。第一个被植入命格锁的赤霄门长老突然瞪大眼睛——他灰暗的命格正在锁链缠绕下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蓝光。
"看清楚了吗老东西？"陆沉踩着坠落的火星跃上城垛，"你们跪拜的天道，给凡人设定的上限从来都是骗局！"
三百米外的半空中，苏离站在畸变凤凰骨翼上狂笑。她原本华丽的凤凰命格此刻爬满暗红肉芽，每次振翅都洒下带着腥味的磷粉。更可怕的是她身后——数十头融合了人类命格的畸变体正撕开空间裂缝。
【检测到涅盘残焰命格变异体】命书的文字在卷轴上渗出蓝血，【污染指数突破阈值】
陆沉突然按住疯狂震颤的羊皮卷轴："闭嘴，专心维持命格锁网络。"他转向城内陆续亮起的蓝色光点——那是被植入命格锁的修士们正在突破天赋上限，"各位，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等着被苏离的畸变体撕碎命格，要么..."
赤霄门长老的剑光突然暴涨三倍，将最先扑来的犬型畸变体劈成两半。老人看着剑身上流动的蓝光，胡须颤抖着挤出两个字："成交。"
羊皮卷轴立即展开成巨大的契约书，陆沉咬破手指按在卷首："逆命协约第一条：命格共享网络。"鲜血渗入羊皮纸的刹那，所有被植入命格锁的修士同时感到后颈发烫。
苏离的尖啸刺破云霄："你以为这种过家家能对抗天劫？！"她脚下的凤凰突然吐出裹挟着时间碎片的火球，所过之处的守城器械纷纷锈蚀崩解。
墨就是在这时爬上最高处的箭塔。她解开缠满绷带的右手，将掌心刚愈合的伤口重新撕开。带着蓝光的血滴在城墙砖石上，立即化作游动的饕餮纹路。当第七滴血落下时，整段城墙突然"活"了过来，砖石缝隙间伸出无数半透明的黑色触须。
【警告：检测到命格吞噬者觉醒】命书在陆沉腰间疯狂预警，【建议立即阻止】
"建议你大爷！"陆沉甩出三道金线缠住墨的手腕，却发现那些黑色触须正乖巧地绕过守军，专挑畸变体攻击。被触须缠住的犬型畸变体突然僵住，体表的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脱落。
苏离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无命者怎么可能..."她的凤凰突然剧烈抽搐，一片骨翼上的肉芽开始自发燃烧。墨此时抬起头，双旋瞳孔精确锁定三百米外的仇敌，被污染侵蚀的声带挤出三个字："滚、下、去。"
城墙上的饕餮纹路突然暴起，化作百米高的黑色浪潮扑向半空。陆沉趁机拽动金线，命格锁网络中的三百修士同时发动攻击。蓝紫交织的光束穿透磷粉构成的屏障，在苏离左肩留下焦黑的贯穿伤。
"这才像话。"陆沉舔掉嘴角的血沫，突然发现羊皮卷轴正在渗出诡异的蓝绿色液体。命书的文字不断扭曲：【核心协议冲突加剧...检测到上古指令...】
畸变凤凰的悲鸣中，苏离突然扯下燃烧的命格碎片按进伤口："你以为赢定了？"她染血的指尖在空中划出古老符文，"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错误！"
整个命格锁网络突然震颤，陆沉后颈的皮肤下浮现出与青铜罗盘完全相同的饕餮纹路。羊皮卷轴哗啦啦翻到末页，浮现出他从未见过的血色文字：【清道夫协议激活】
墨的黑色浪潮在触及苏离前突然崩散。少女从箭塔跌落时，陆沉看见她脖颈的饕餮纹正在反向侵蚀命格锁的蓝光。半空中的苏离放声大笑，她身后缓缓浮现出由命格代码构成的巨大虚影——头戴高冠的玄机子正冷漠地俯视城墙。
"原来如此。"陆沉攥紧不断渗血的羊皮卷轴，突然笑出声，"命书记忆里的契约烙印，是这么回事啊..."
命书用最后的清醒发出哀鸣：【快逃...我被设计成...】
陆沉一拳砸在卷轴中央："醒醒，该格式化的是他们！"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彩光——那里嵌着从时间蠕虫体内提取的命格编辑器核心。当苏离操纵的玄机子虚影降下审判光柱时，陆沉将羊皮卷轴直接按进自己胸膛。
"来啊！"他沐浴在代码洪流中狂笑，"看看谁先被谁重置！"
彩光爆发的刹那，墨挣扎着爬向城墙。她染血的手指划过砖石，那些被玄机子虚影压制的黑色触须突然变异成带着蓝光的锁链。少女失去声音的喉咙剧烈震动，在地上刻出歪斜的血字：
"新人类...诞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