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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凌抬头，看着逐渐亮起的星子，把后半句话咽回喉咙。
他会让所有该付出代价的人付出代价，会让石锋看见他说的"新生"究竟有多鲜活。
他低头，用拇指蹭了蹭石锋冰凉的手背，轻声道："等着。"
萧凌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那枚【灵魂净化】卡牌的边缘几乎要刺破皮肤。
他盯着石锋苍白的脸，喉结滚动两下，终于将卡牌按在挚友心口。
卡牌表面浮现出淡金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藤蔓般爬满石锋躯体。
萧凌能清晰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这张卡是他三年前在法则之海最深处抽到的，当时系统提示"非必要勿用"，可此刻他盯着石锋闭合的双眼，只觉得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石胖子，你他娘的要是敢留我一个人......"
话音未落，石锋心口的卡牌突然迸发强光。
萧凌下意识眯眼，再睁眼时，那些狰狞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被暗属性法则腐蚀的焦黑皮肤褪去，渗血的刀痕像被橡皮擦抹过，连浸透血的衣襟都在变浅。
更让他呼吸一滞的是，石锋的指尖动了动，原本冷得像冰的手背，此刻竟有了丝温热。
"咳......"
轻咳声比任何法则共鸣都要动听。
萧凌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额头重重抵在石锋肩窝，直到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铁锈混着草叶的味道，才敢抬头。
石锋正用迷茫的眼神看他，唇角扯出个歪斜的笑："小萧子......你这是又哭了？"
"哭你奶奶个腿。"萧凌吸了吸鼻子，抬手狠狠捶了他胸口一拳，却在触及温热的瞬间红了眼尾，"再睡久点，老子把你埋在废土最北边，让你天天吹冷风。"
石锋的笑纹更深了，抬手想去擦他眼角，却在中途被萧凌抓住手腕。
两人交握的手还沾着未干的血，可这次，是温热的。
"你的选择，让这个世界有了新的可能。"
秘境守护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萧凌抬头，见那银发男子正站在半空中，脚下踩着的法则碎片已不再是破碎的银白，而是流转着新生的翠绿。
他目光扫过石锋，又落在萧凌掌心那枚黯淡下去的卡牌上，眼底有星芒闪烁："因果已种，未来如何，便看你们了。"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如晨雾般消散，只余下几片发光的法则碎屑飘落在地，轻轻覆在石锋脚边。
"萧凌？"
林雪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萧凌转头，见她已用撕碎的衣襟简单包扎了肋下的伤口，原本沾着血污的脸被晨光镀上金边。
她的目光在石锋身上停留两秒，便转向萧凌，眼底的疲惫掩不住跃动的光："接下来呢？"
接下来。
萧凌站起身，伸手将石锋拉起来。
挚友的体重压在他肩头，带着十足的真实感，让他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雪夜，两人挤在破砖窑里互相取暖时，石锋说的"等老子发达了，要建座能装下所有流浪汉的城"。
他望向远处——曾经寸草不生的废土上，有几点嫩绿正从龟裂的土地里钻出来。
更远处，地窟口的人群已经开始走动，有老人弯腰摸着刚冒头的草芽掉眼泪，有孩子追着蝴蝶跑，笑声撞碎了多年的死寂。
"建城。"萧凌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人心上，"建一座没有法则压迫，没有强者剥削，连最底层的拾荒者都能挺直腰杆说话的城。"他转头看向林雪，后者
石锋拍了拍他后背："老子帮你搬砖。"
"搬砖？"萧凌挑眉，"武圣巅峰的高手搬砖？"
"那怎么了？"石锋咧嘴笑，"当年在垃圾场捡废铁，老子不也搬得挺欢？"
三人的笑声混着风声传开，惊起几只灰扑扑的鸟。
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天际，穿过逐渐明亮的朝阳，在云层里划出几道淡影。
但并非所有地方都沉浸在新生里。
暗影之城的废墟在东南方若隐若现。
原本被法则重塑抚平的断壁残垣间，有几缕幽黑雾气正从地缝里渗出，像被抽走骨架的蛇，扭曲着钻进尚未完全稳固的法则缝隙。
某块半埋在碎石中的黑色水晶突然泛起红光，在地面投下细长的影子——那影子的形状，竟与三个月前被萧凌斩落的韩立，有七分相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