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笔趣屋【m.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九转金丹炉第2部》最新章节。
阳光穿过刀光火影,落在五人带笑的脸上,竟比往日更亮了几分。
战力精进后,六合堂的日常多了项新规矩——每月初三在后山试炼。这日恰逢初三,晨雾还未散尽,六人已站在试炼场的空地上。
林恩烨率先拔刀,刀风裹挟着刚劲灵力劈向三丈外的巨石,石屑飞溅间,巨石竟被劈成六瓣,每一瓣都大小均匀。“怎么样?”他扬眉看向众人,刀身映着晨光,亮得晃眼。
林恩灿不说话,指尖冰气骤然暴涨,将飞溅的石屑凝成冰晶,在空中拼出朵冰莲,花瓣层层叠叠,连莲心的纹路都清晰可见。灵骁看得手痒,幽蓝火突然窜起,将冰莲裹在其中——奇异的是,火焰并未融化冰瓣,反而在冰面烙下金色的火焰纹,冰与火在晨光里交相辉映,美得惊心动魄。
“该我了。”灵澈取出符纸,指尖金光流转,不过瞬息,十张“破障符”便如活物般飞向远处的荆棘丛,符光炸开时,荆棘尽数倒伏,却没伤及根系,露出底下埋着的几块青石。
灵昀走上前,指尖在青石上轻轻一点,原本普通的石头竟冒出嫩芽,转瞬间长成片青翠的藤蔓,藤蔓上还缀着细小的紫花。“这是‘催生符’和草木气的结合,”他笑道,“以后采药不用等季节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林牧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引混沌炉的金焰在掌心盘旋,同时催动兽魂幡——金焰与幡面兽纹共鸣,竟在半空凝成头栩栩如生的金狮虚影,狮吼声响彻山谷,震得远处的溪水都泛起涟漪。
“好家伙!”林恩烨拍着他的肩大笑,“这阵仗,比你哥当年威风多了!”
林恩灿眼底漾着笑意,嘴上却道:“花哨。”话虽如此,却悄悄用冰气在金狮虚影旁添了朵冰花,让那威猛的虚影多了几分灵动。
试炼结束时,日头已升至半空。林牧坐在溪边洗兽魂幡,金狮虚影的余威还在幡面流转。镇煞幼崽蹲在他脚边,用金爪拨弄着溪水,溅起的水珠落在幡面上,竟被金焰瞬间蒸成白雾。
“刚才那招叫什么?”灵骁凑过来,幽蓝火在指尖跳着,“我看能和我的火狮合璧。”
“还没想好名字。”林牧挠了挠头,“灵澈哥说,得有个配得上它的名字。”
灵澈正在整理符纸,闻言抬头:“叫‘啸山’如何?狮吼震山,护我六合。”
“好!”六人异口同声。
回程的路上,林恩烨扛着长刀走在最前,灵骁和林牧讨论着“啸山”与火狮合璧的法子,灵澈和灵昀研究着催生藤蔓的新用法,林恩灿走在最后,目光落在前面五人的背影上,冰气凝结的指尖不自觉地柔和下来。
风穿过山谷,带着草木的清香,也带着六人说笑的声响。林牧忽然觉得,所谓精进,从不是独自变强,是你往前一步时,总有人在旁边递上支撑,是你的力量里,总能看见伙伴们的影子。就像这“啸山”金狮,它的威猛里,藏着混沌炉的暖,藏着兽魂幡的韧,更藏着身后这五人,无声却坚定的托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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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堂的铜铃在风里轻响,像是在为这新招式喝彩,也像是在说:这条路,还长,我们慢慢走。
后山试炼的余威还未散尽,六合堂就来了位不速之客——玄水阁的墨长老竟亲自登门,手里捧着个沉甸甸的铜匣,匣身刻着繁复的水纹。
“这是……”林恩灿接过铜匣,入手冰凉,隐约能感觉到里面流动的气。
墨长老抹了把汗:“是‘水魄珠’,北境冰原的地脉核心。前日冻魂渊再裂,这珠子突然躁动,里面的水灵力快锁不住了,若爆开,半个北境都要被淹。”他指着匣缝渗出的水汽,“寻常法子镇不住,只能靠你们的六合莲纹。”
林牧指尖刚触到铜匣,混沌炉的金焰就自动腾起,与匣身水汽相触,竟凝成层薄冰。“它怕火?”
灵骁试着引幽蓝火靠近,水汽果然缩回匣内:“不止怕火,还怕刚劲。”林恩烨挥刀劈出刀风,铜匣竟发出嗡鸣,里面的水灵力明显收敛了几分。
灵澈翻开《地脉考》:“水魄珠性阴柔,需刚柔并济。恩灿哥的冰气能凝,恩烨哥的刚劲能镇,灵骁的火能逼,灵昀的草木能缠,林牧的炉能收,我来画符定方位。”
六人立刻在院中布开六合阵。林恩灿站北方,冰气如网,将铜匣稳稳罩住;林恩烨守南方,长刀插地,刚劲顺着地面蔓延,织成禁锢;灵骁在东,幽蓝火化作火墙,逼得水汽无处逃窜;灵昀在西,紫苏藤顺着阵纹生长,将铜匣缠成个绿茧;灵澈站中央,指尖金光流转,在阵眼处画下“定元符”;林牧则引混沌炉的金焰,从上方缓缓压下,金焰与冰网、藤茧相融,竟在铜匣外凝成个六色光罩。
“收!”林恩灿低喝,冰气骤然收紧,铜匣内的水灵力发出不甘的轰鸣,却被六色光死死锁在其中。林牧趁机催动炉印,金焰顺着匣缝渗入,将躁动的灵力一点点抚平。
半个时辰后,铜匣终于恢复平静,入手温润,再无之前的冰寒。墨长老看得目瞪口呆:“当年真皇设六合阵,果然是为了镇这等至宝……”
送走墨长老,林牧摸着铜匣上残留的金焰纹笑:“这珠子倒是识趣,知道咱们六人的厉害。”
林恩烨用刀鞘敲了敲铜匣:“厉害的不是珠子,是咱们这阵。”他忽然看向林恩灿,“说起来,真皇时期的六合阵,是不是也有六个人像咱们这样?”
灵澈翻着古籍:“记载里说,是六位异姓兄弟,分掌冰、火、符、草、器、力,守了这方天地百年。”
灵昀往炉里添了把柴:“说不定,咱们就是他们的转世呢?”
林牧抱着铜匣坐在门槛上,看镇煞幼崽用金爪拨弄阵眼残留的光纹。暮色漫进来,将六人影子投在阵纹上,竟与古籍里记载的六合阵图分毫不差。
他忽然觉得,所谓传承,从不是虚无的轮回,是像这六合阵一样,把前人的守护,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是像这水魄珠一样,把彼此的力量,缠成斩不断的羁绊。就像此刻,灵骁的火还在炉边跳跃,林恩烨的刀还插在院角,灵澈的符纸还飘在风里,林恩灿和灵昀正说着北境的雪,而他怀里的铜匣,温得像团被六双手焐热的光。
六合堂的灯亮了,映着地上的阵纹,像个永远不会散的约定。有些路,总得有人走下去,他们六人,正好凑成了这一路的光。
水魄珠安定后,北境送来批罕见的“寒髓玉”,说是谢礼。灵昀捧着玉块在灯下看了半晌,忽然道:“这玉能养冰气,恩灿哥若用它锻器,冰刃威力能增三成。”
林恩灿指尖划过玉面,冰气渗入,玉块竟泛起层白雾:“留着吧,玄水阁的护水阵柱快朽了,这玉能加固。”
林恩烨正在打磨新铸的短刀,闻言抬头:“你总想着别人。”话虽硬,却将刀鞘往林恩灿那边推了推——鞘上镶嵌的正是块小些的寒髓玉,是他前日偷偷打磨的。
林牧蹲在混沌炉边,用金焰温着灵澈新配的“凝神膏”。膏体泛着莹润的光泽,里面掺了点水魄珠的余气,闻着就让人心神安宁。“灵骁哥,你的火借我用用。”他朝灵骁招手,“这膏得用明火收个尾。”
灵骁指尖幽蓝火窜出,与金焰在陶罐底交织。膏体渐渐收稠,冒出的热气里竟凝着细小的冰花——是林恩灿悄悄引了点冰气进来,让膏体凉而不寒,更适合冬日使用。
这日傍晚,青岚宗派人来报,说西岭又起了煞雾,比上次的蚀心煞更烈,还带着股腥气。“像是‘血煞’,”灵澈翻着《煞经》,指尖点着插图,“以精血为食,沾到皮肉就会溃烂。”
林恩烨将寒髓玉片塞进林牧袖中:“这玉能避煞,带着。”又往灵骁腰间塞了瓶解毒丹,“你的火虽能烧煞,也得防着点。”
西岭的煞雾果然浓得化不开,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林恩灿冰气化作屏障,将众人护在其中:“灵昀,撒‘驱煞草’。”
灵昀扬手撒出草籽,草籽遇雾即生,长成片青翠的屏障,煞雾撞上便滋滋作响。灵澈趁机往雾里撒符纸,金光炸开处,雾团竟退开片空地。“血煞怕草木清气!”他喊道,“林牧,用金焰引草木气!”
林牧立刻催动混沌炉,金焰裹着草叶的清气往前涌。煞雾被逼得节节后退,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色藤蔓——根须上还缠着半片衣角,是附近猎户的。
“孽障!”林恩烨长刀出鞘,刀光裹着寒髓玉的冰气劈下,藤蔓应声而断,断口处冒出黑烟。灵骁的幽蓝火紧随其后,将藤蔓烧成灰烬,连点火星都没留。
林恩灿冰气顺着藤蔓残根渗入地下,冻住潜藏的煞源。“是有人在地下埋了‘养煞皿’。”他指尖冰气凝成冰锥,猛地刺入地面,“就在三尺下。”
林牧金焰顺着冰锥往下烧,养煞皿的铜锈味混着血腥气涌上来。灵澈迅速画了张“破秽符”,符纸贴在地面,金光炸开,个黑陶皿从土里翻出,里面盛着的赫然是半皿精血。
“是猎户的血!”林牧攥紧拳头,金焰骤然暴涨,将陶皿连血带煞烧得干干净净。
回程时,暮色染红了煞雾散尽的西岭。林牧袖中的寒髓玉还带着暖意,是林恩烨刚才塞给他时,用体温焐热的。灵骁用幽蓝火给众人烤着干粮,火光明明灭灭,映着六张带灰的脸,却没人觉得狼狈。
“回去得炼批‘护煞丹’,”灵澈清点着符纸,“这血煞怕是还会再犯。”
灵昀点头:“我再多育些驱煞草,种在西岭边界。”
林恩灿看着远处渐亮的灯火,忽然道:“明日把寒髓玉送玄水阁,让他们尽快修阵柱。”
林恩烨哼了声,却没再反驳。林牧摸着袖中的玉片笑了——他知道,哥哥们嘴上不说,心里都记着彼此。就像这寒髓玉,你让给我,我嵌进鞘里还回来;就像这护煞丹,你配药,我炼炉,他护法,谁也不会落下谁。
夜风穿过林梢,带着草木的清香。林牧抬头,看见六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株紧紧扎根的树,枝桠交错,谁也离不开谁。有些守护,不必说破,是藏在袖中的玉,是递过来的药,是刀光火海里,永远朝着彼此的方向。
西岭血煞肃清后,六合堂的药圃多了片新栽的驱煞草,叶片边缘泛着银白,是灵昀用草木气与水魄珠余温催出的新品种。林牧每日清晨都会来浇水,混沌炉的金焰化作细流,顺着草根渗入土中,草叶便愈发精神,连晨露都带着淡淡的清苦香。
这日午后,玄水阁的墨长老又登门了,这次却不是来求帮忙,而是捧着个锦盒,笑得眼角堆起皱纹:“北境冰原的‘凝魂花’开了,三百年一遇,据说能温养灵识,特来分诸位一份。”
锦盒打开,里面铺着冰丝,放着六朵冰晶似的花,花瓣上流转着微光。林恩灿刚要推辞,就被墨长老按住手:“别跟老夫客气,上次水魄珠的事,你们可是救了北境数十万百姓。”
灵澈拿起一朵凝魂花,指尖刚触到花瓣,花芯就亮起一点金光,竟与他识海深处的符纹隐隐共鸣。“这花……能增强符术的灵性。”他眼中闪过惊喜,“画符时引花气入符,威力能增一倍。”
灵骁也拿起一朵,幽蓝火在他掌心跳动,花瓣遇火竟不化,反而透出层暖光:“我试试用它炼‘聚火丹’。”说着就往炼丹房走,被灵昀笑着拉住:“急什么,先晾着去去寒气。”
林恩烨把自己那朵塞进林牧怀里:“你识海刚开,用这个正好。”林牧要推回去,却被他按住肩:“拿着,再推我用刀柄敲你。”话虽凶,指尖却轻轻拂去花瓣上的浮尘,动作仔细得很。
林恩灿看着眼前的热闹,将自己那朵凝魂花放进冰盒:“留着给青岚宗的小弟子吧,他们上次镇煞伤了识海。”
入夜后,林牧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借着月光看凝魂花。花瓣在他掌心慢慢舒展,微光渗入眉心,识海深处竟泛起涟漪,混沌炉的金焰、镇煞幼崽的兽魂气、甚至林恩灿的冰气、林恩烨的刚劲,都在识海里清晰起来,像幅流动的画。
“看什么呢?”林恩灿走过来,手里端着两碗热汤,“灵昀煮的莲子羹,加了凝魂花的花蜜。”
林牧接过汤碗,暖意顺着指尖漫上来:“哥,你说我们是不是像这凝魂花?得凑在一起才更亮。”
林恩灿舀了勺羹,目光落在院中——灵骁和林恩烨正在比试,幽蓝火与刀光撞出漫天星火;灵澈在石桌上画符,符光映着灵昀整理药草的侧脸,温和得不像话。他忽然笑了,冰气凝结的眉眼柔和下来:“嗯,凑在一起,才像六合堂。”
镇煞幼崽从林牧怀里钻出来,金鳞蹭了蹭凝魂花,花瓣上的微光竟跳到它鳞片上,像缀了串小灯笼。林牧低头吻了吻幼崽的额头,又看了看身边的哥哥,看了看院里笑闹的众人,忽然觉得心里被填得满满的。
有些温暖,就像这凝魂花的光,不必炽烈,却能渗进识海,融成骨血里的印记。就像这六合堂的六个人,各有各的棱角,却总能在彼此的光里,找到最舒服的位置,慢慢酿成岁月里最醇厚的甜。
月光越发明亮,凝魂花的香混着莲子羹的甜,漫过石桌,漫过笑闹的人影,漫过这方被温柔守护的小院,像首永远唱不完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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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魂花的余韵还在识海流转时,林牧发现混沌炉的金焰有了新变化——竟能映照出人心底的念。那日灵昀对着炉口叹气,金焰便化作株蔫了的草药,是他惦记着后山那片被虫蛀的药圃;林恩烨擦刀时走神,焰光竟凝成柄断刃,是他想起三年前没能护住的那队商队。
“这炉子成精了?”灵骁戳着炉壁,金焰立刻化作团跳动的小火苗,蹭着他的指尖撒娇,惹得他笑出声,“看来是跟我亲。”
林恩灿指尖冰气掠过炉口,金焰骤然收敛,映出片冰封的湖面——是他总记挂着北境那座快塌的冰桥。“别玩了,”他看向灵澈,“青岚宗送来的《上古阵图》,你译得如何了?”
灵澈摊开译好的阵图,指尖点着中央的莲纹:“这‘聚灵六合阵’需六人灵力同源,引地脉之气,能护百里安宁。只是……”他眉头微蹙,“阵眼需用‘同心石’催动,可这石头早在千年前就绝迹了。”
林牧忽然想起混沌炉底那块不起眼的黑石,每次添柴都会被金焰裹着蹭他的手。“是不是这个?”他伸手从炉底摸出黑石,石面竟隐隐泛着莲纹,与阵图上的分毫不差。
“真是同心石!”灵澈眼睛一亮,“这石头需得六人精血养着,难怪它总待在炉底——混沌炉的金焰能温养它!”
六人依着阵图,将同心石围在中央,指尖各滴出一滴血。血珠落在石上,竟顺着莲纹游走,与六人灵力相连。刹那间,地脉之气从四面八方涌来,透过石心汇入六人体内——林恩灿的冰气更凝练,林恩烨的刚劲添了几分韧,灵骁的火多了丝温润,灵澈的符光愈发清亮,灵昀的草木气带着勃勃生机,林牧与混沌炉的联系则深了数重。
“成了!”林牧感受着体内流转的地脉之气,金焰在炉口腾起,映出六张含笑的脸,“以后再遇煞阵,这阵能护住整个西岭!”
这日深夜,北境传来急报:冰桥塌了,困住了一队求医的牧民。六人立刻携同心石赶往北境,在冰桥旧址布下聚灵六合阵。林恩灿引冰气凝柱,林恩烨以刚劲固基,灵骁的火融冰化雪,灵昀的藤蔓缠缚桥身,灵澈的符纸镇住地脉,林牧则借混沌炉催动同心石,引地脉之气加固整座桥。
当第一缕晨光落在新桥上时,牧民们赶着羊群踏冰而过,笑声在冰面上荡开。林牧看着金焰映出的景象——桥身稳如磐石,六人身影在冰面投下交叠的影,像朵永不凋谢的莲。
回程时,同心石在林牧怀里发烫,金焰透过衣料映出微光,照亮了六人沾满冰碴的脸。林恩烨往灵骁手里塞了块暖饼,灵昀给林牧拢了拢衣襟,灵澈替林恩灿拂去发间的雪。
林牧忽然懂了,所谓同心,从不是强求一致,是你的念里有我的牵挂,我的力里融着你的温度。就像这同心石,承着六人精血,却让每个人的力量都更鲜明;就像这六合阵,护着百里安宁,也护着他们六人,在岁月里彼此成就,互为归宿。
混沌炉的金焰在暮色里跳着,映出同心石上愈发清晰的莲纹。六合堂的灯亮了,六人的笑声混着铜铃响,像在说:这护佑之路,我们还要一起走很久,很久。
晨露还凝在六合堂的窗棂上时,林恩灿已带着林牧和林恩烨在演武场站定。灵骁抱着个沉甸甸的木箱过来,哐当一声放在石桌上:“青岚宗送的‘淬灵砂’,说是能让兵器附上灵力。”
林恩烨抽出身侧长刀,刀身映着他冷冽的眉眼:“正好试试我的‘破风’。”他指尖划过刀刃,刚劲灵力注入,再将刀浸入淬灵砂中,砂砾瞬间攀附上刀身,像镀了层银霜。
林牧凑过去看,混沌炉的金焰在掌心跳了跳,竟有几粒砂粒挣脱刀柄的吸附,飘到他手心里。“这砂认主?”他惊讶地抬头,却见林恩灿已拾起另一把短刃,冰气顺着指尖漫过砂粒,那些躁动的砂砾竟乖乖凝成冰纹,在刃身绕了三圈。
“心性不同,砂的形态也不同。”灵澈捧着卷轴走来,上面画着淬灵砂的用法,“需以自身灵力引导,不能强逼。”他指尖点向林牧掌心的砂粒,灵澈的符力刚触到砂,就见金焰裹着砂砾腾起,在半空凝成只小巧的火鸟,扑棱棱落在林牧肩头。
灵昀蹲在旁边翻药篓,闻言笑了:“倒是应了你的性子。”他从篓里拿出株“凝气草”,碾碎了混进砂里,“加点这个,能让灵力更稳。”
林恩烨挥刀试斩,附了砂的刀刃劈开空气时带起霜白的弧光,竟在十步外的木桩上留下道深寸许的痕。“不错。”他扬眉看向林恩灿,“比你那冰刃如何?”
林恩灿没接话,只将短刃抛给林牧:“试试。”林牧接住时,金焰与刃身的冰纹相触,竟爆出串火星。他试着挥了挥,刃尖划过地面,留下道金红相间的刻痕,像燃着小火苗的冰线。
“有意思。”林牧眼睛发亮,刚想再试,却被灵骁拽住:“别急,还有更要紧的。”他打开木箱底层,露出块半透明的晶石,“这是‘传讯晶’,青岚宗说边境的‘蚀灵雾’又浓了,让我们六人轮值驻守。”
灵昀的脸色沉了沉:“那雾能蚀掉灵力,去年灵农们的作物全枯了。”他从药篓里取出晒干的“醒神花”,“我配了防蚀的药包,每人带两包。”
林恩灿将淬好的短刃塞进林牧腰间:“今日休整,明日出发。林恩烨带灵骁探前路,灵澈备传讯符,灵昀清点药草,林牧……”他顿了顿,看向弟弟手里那只火鸟砂粒,“你的金焰能驱雾,跟紧我。”
林牧指尖的火鸟蹭了蹭他的脸颊,像在应和。林恩烨已将破风刀别回腰间,拍了拍林牧的肩:“别怕,有哥在,雾里的邪祟近不了你身。”他语气依旧硬邦邦,却伸手替林牧理了理歪掉的衣襟。
暮色漫上来时,六合堂的灯次第亮起。林牧看着桌上的传讯晶,上面映出六人忙碌的身影:林恩灿在打磨冰刃,冰气让烛火都凝着层薄霜;林恩烨正跟灵骁比划招式,刀风带起的砂粒在地上画出凌乱的痕;灵澈趴在桌上写传讯符,符光映得他眉骨发亮;灵昀蹲在角落分药包,指尖沾着草汁,像染了点新绿。
混沌炉的金焰在角落明明灭灭,林牧忽然明白,淬灵砂附在兵器上的不是灵力,是他们六人各自的性子——林恩灿的冷冽,林恩烨的刚猛,灵骁的炽烈,灵澈的沉静,灵昀的温润,还有自己这团总爱凑热闹的暖焰。
传讯晶忽然亮了下,映出边境的夜空。林牧握紧腰间的短刃,感觉掌心的火鸟砂在发烫。他知道,明日踏上征途,这六把附了砂的兵器,会像他们六人并肩站着的影子,在蚀灵雾里劈开条亮堂堂的路。
而六合堂的灯,会一直亮到他们回来。
边境的蚀灵雾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六人的身影刚踏入雾中,灵力就开始隐隐发滞。林恩灿冰气外扩,在周身凝成层透明的冰罩,雾珠撞在罩上,发出细碎的噼啪声,竟被冻成了冰晶。
“这雾比去年烈。”林恩烨挥刀劈开身前的雾团,破风刀上的淬灵砂泛着银光,将靠近的雾气逼退三尺,“灵骁,点火!”
灵骁指尖幽蓝火骤然腾起,化作道火墙往前推进。雾气遇火翻腾,发出滋滋的声响,露出底下枯黄的草木——去年还生机勃勃的药田,如今已寸草不生。灵昀心疼地蹲下身,指尖抚过草茎,草木气渗入土中,却只催出片微弱的绿意,转瞬又被雾气蚀得枯黄。
“先找雾源。”林恩灿冰罩往前移动,目光扫过远处的山坳,“那里的雾最浓。”
林牧紧随其后,混沌炉的金焰在他掌心凝成团光球,既驱雾又照明。掌心的火鸟砂突然躁动起来,往山坳方向飞了寸许。“它好像能感应到什么。”他握紧光球,加快了脚步。
山坳深处藏着个废弃的祭坛,坛上插着七根黑木柱,柱身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往外渗着黑气,与蚀灵雾缠在一起。灵澈凑近观察,指尖符光闪过:“是‘蚀灵阵’,用活人精血催动,专门蚀人灵力、枯杀草木。”
“难怪雾里有股腥气。”林恩烨长刀直指祭坛,“拆了它!”
刚要上前,黑木柱突然剧烈震动,符文亮起红光,从地里钻出无数缠着黑雾的藤蔓,直扑六人。林恩灿冰气爆涌,瞬间冻住大半藤蔓;林恩烨刀光如电,将靠近的藤蔓劈成碎段;灵骁幽蓝火横扫,黑雾遇火燃起绿焰;灵澈迅速画符,金光网落下,将藤蔓牢牢困住;灵昀引草木气缠绕,竟从黑雾藤蔓里催生出寄生的紫苏藤,反过来将其绞碎。
林牧趁机催动金焰,光球化作道火线,顺着藤蔓根部烧向祭坛。黑木柱发出刺耳的轰鸣,符文红光渐弱。“柱底有东西!”他喊道,金焰往柱根汇聚,烧穿了厚厚的腐土,露出底下埋着的陶罐——里面盛着的,赫然是凝固的精血。
“是附近村落的人……”林牧攥紧拳头,金焰暴涨,将陶罐连血带煞烧得一干二净。
最后一根黑木柱倒下时,蚀灵雾像退潮般散去,露出湛蓝的天空。灵昀往土里撒下新的草籽,这次,绿意稳稳地扎了根,渐渐蔓延开去。灵澈在祭坛原址画下净化符,金光渗入土中,彻底驱散了残留的煞气。
林恩烨用刀鞘敲了敲林牧的背:“行啊,火鸟砂没白养。”林牧低头看掌心,火鸟砂已安静下来,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回程时,夕阳染红了恢复生机的药田。灵骁用幽蓝火给众人烤着干粮,火光照亮了六张沾着泥灰的脸。林恩灿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灵昀出发前烙的饼,还带着余温。
“明年再来,这里该长满药草了。”灵昀望着远处的绿意,眼里有了笑意。
林牧咬了口饼,看火鸟砂在掌心蹭了蹭,忽然觉得这砂粒就像他们六人——平时各有锋芒,遇上事了,却能拧成一股绳,把再浓的雾都劈开。就像此刻,刀光的冷、火焰的暖、符纸的亮、草木的柔、冰气的清,还有他这团不熄的金焰,在夕阳里融成一片,暖得能焐热整个边境的风。
传讯晶在怀里轻轻震动,映出六合堂的方向。林牧知道,只要他们六人在一起,就没有散不了的雾,没有护不住的土地。这条路或许长,但并肩走着,就永远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