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真正瘟蝗,兽之司辰(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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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从凝滞中跳到了下一瞬。

鱼骨庙的檐角风铃突然凝滞,叮当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喉咙。

赵天理跪在天后娘娘的神像前,双膝在地面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下半身几乎嵌在地里面。

而庙祝托着那《太演天商甲骨河图》,忽觉指尖一烫——骨甲的缝隙间,焦黑千年的痕迹竟然再次复燃,暗红的余烬在裂隙和卜辞之间燃烧。

他慌忙后退,却见供桌上的香烛无火自燃,青烟扭曲成一张张痛苦哀嚎的人脸……

看着那裂缝再次蔓延的骨甲,看着上面古老的卦辞再次改变。

庙祝抬起了头,看向门外。

“来了!“

卫漕两位舵主转身要逃,庙门却“砰“地合拢。门缝里渗进的热风带着硫磺腥气,干热无比,所过之处,梁柱上百年鱼骨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碎屑簌簌而落。

殿顶瓦片“噼啪“炸裂,碎瓦还未落地便化作齑粉。

下一刻,庙门被在热风中焚烧成灰烬,火红的赤风朝着所有人吹来。

庙祝的脸一点点干瘪下去,身躯表面的皮肤渐渐碳化,他的眼睛灼烧成了浑浊的玻璃状,但依旧死死的盯着东方的天际。

跪在神像前的赵天理浑身的水分都在蒸发,他的肌肉越来越明显,密密麻麻数万块的肌群微微蒸发着白色的水汽,但凭借远超过庙祝的修为,他硬是顶着焚风,一点点的回头。

只见直沽城的方向,一朵金色的火焰莲花,正在绽放!

火莲落下的花瓣,化为无边焚风将天地化为一片火宅……

庙祝扑向神像。

却见螺钿神像的贝壳一片片剥落,露出内里焦黑的木胎。

供桌“咔嚓“裂开,香炉倾倒,香灰还未落地便被热风卷成漩涡。

整座天后娘娘庙,都在焚风之中剥落,焚烧,一切木质的结构都化为焦炭,燃烧着暗红的余烬,一切贝壳,鱼骨都在剥离脱落,在热风之中化为白色的粉末。

殿外传来乌鸦凄厉的哀鸣!

老周透过已经只剩下框架的庙宇看过去,只见庙前古槐瞬间枯死,树皮剥落如蜕皮的蛇。

而天后娘娘身边的那口禹井“咕嘟“冒泡,井水还未涌出井口便蒸发成白汽。

远处农田里,麦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焦黄,麦芒“噼啪“爆裂,迸出点点火星。

热风突然转向,直奔禹穴古井。

井口青石“咔嚓“裂开,井水沸腾如岩浆!

此时,天边的那朵火莲,已经完全绽放。

一波一波的热风来袭,庙宇两边流淌的龙凤河仅仅在数个呼吸中就已经完全干涸,河底的鱼虾皆为干尸,河泥干裂,天地山川的碧绿褪去,换上了枯黄。

“旱魃出世,石人何在”

庙祝手中紧握着那片甲骨,已经完全瞎掉的眼珠凝视着天边。

他缓缓坐下,用手摸索着甲骨上的裂缝和卜辞:“旱魃出世,应龙乃合!石人独眼,大衮翻身!四妖齐聚,五神刑天!天后娘娘布局已成,却是不再忌惮教主知道这些了!”

“属下虽然完全落于天后娘娘的算计之中,但到底肩负使命而来,于此,却是还要最后挣扎一番……”

庙祝缓缓回头,螺钿神像剥落焚烧的灰烬中,一尊面目狰狞,蛇尾利齿,宛若天鬼浑身漆黑的女神像伴随着暗红的余烬,显露出来。

她脚下踏着的千年圆骨已经遍布龟裂,密密麻麻的裂痕写满了秘史。

只是一眼,庙祝就洞穿了那些秘史。

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一段秘史带了回来。

天后娘娘庙顶上,裂开的鱼骨中,一柄神弓缓缓落下,尘封万年的弓弦缓缓拉开……

一尊风霜满面,两鬓斑白,裤腿挽起,脚上汗毛都蜕尽,宛若辛苦老农一般的老者缓缓握住了神弓。

他皮肤黝黑,汗水凝结的盐渍浸透了身上的粗布麻衣,唯有一双眸子,怀揣着圣人的悲悯和皇者的威严。

他干瘦的手臂缓缓拉开了弓弦。

搭上了一支龙骨箭……

昔年黄帝射杀蚩尤麾下风伯雨师的那三支,名为震天的神箭中的一支,对准了苍穹。

箭尖的锋芒直指,昏黄的,几如血色残阳的大日!

噔!

一声弦响如裂帛。

庙祝看到神箭如金虹飞天,终于垂下了头颅,跪倒在地上,双唇无声喃喃道:“教主!我尽力了!”

黄河大堤……

天穹如倒悬的铜壶,云层中闷雷滚动着上古共工撞断不周山时的余响。

出了太行,一望无际的平原上,大河滔滔。

古渡口孟津的老艄公蹲在龟裂的河神庙门槛上,旱烟锅子磕了又磕——香案上供奉的河神泥塑右眼突然渗出黑血。

古老的河神庙彩绘的雕梁画栋上,四海龙王吐出龙珠上,点点黑血渗出,顺着斑驳的彩漆滴在“风调雨顺“匾额上!

看到了这一切的老艄公,手中的烟锅滑落,张大的口中憋出一句颤抖的话。

“要变天哩……“

话音未落,孟津的千里河堤骤然传来骨节错位般的闷响。

正在麦田里捉蝗虫的稚童们突然尖叫——地平线尽头,浊黄的浪头竟比邙山还高,浪尖上浮沉着密密麻麻的棺材,裂开的河堤中一尊尊石人挣脱大地而出!

“跑啊!河神来收供品了!“

逃难的人群撞翻了河神庙的香炉,老艄公抄起桃木桨要往渡口奔,却见往日便桀骜不驯的黄河此时已经化为了一只九首妖蛟,彻底挣脱了河道的束缚。

浪头拍下时,渡口的万年古柏连根拔起。

浊流之中,九尊巨大的镇河铁牛犹如孩童的拨浪鼓一般翻滚,身上烙印着历朝历代加封的印玺,烙印的神只封号散发着神光,如山如岳,想要镇压那翻腾的九首怒蛟。

铁牛石牛却被河堤中挣扎而出的石人之眼镇压!

龙门石窟中,千佛镇压的山岳隐隐颤动。

僧人慌忙的张开袈裟,要往诸佛身上披,却见哐啷一声,佛陀身旁的护法金刚的头颅赫然断裂,坠落尘埃。

佛窟四面,描绘精美壁画的石壁轰然裂开。

石壁渗出的水珠,流过描绘壁画的赤红朱砂,从诸佛垂下的眉眼中滑落,宛如一滴滴血泪。

北邙山上的一座座坟墓垮塌,带着山崖坠入了奔腾的黄河中,密密麻麻的棺材浮上了浪尖……

白马寺的老僧在山崩河决之中,敲响铜钟!

滔滔的黄河越过了的北邙山的山头,朝着千古洛阳城倾轧而来,白马寺中敲钟的老僧大喊,朝着小沙弥大喊:“快去请莲主金身!”

话音戛然而止,沙弥眼睁睁看着烙印着一莲一树的铜钟无锤而晃动着,发出巨响轰鸣。

铛!铛!铛!

铜钟在巨震之中,钟身开始变形。

但钟声依旧一声压着一声……

高过北邙的浊浪峰头顶着半截石碑,隐约可见“河清海晏“四个朱砂大字。

抱着阴阳大道君神像的道士,从邙山上飘下来,他突然惨叫——他的双腿正被无数透明触手缠绕,细看竟是万千溺死者的怨气所化水虺。

“救…“字未出口,整个人已化作白骨,颅腔内钻出一条鳞片泛着青铜锈色的怪鱼!

密密麻麻的水虺在黄河中缠绕着无数棺材,一条条泛着青铜锈色的怪鱼从棺材里游了出来。

浊流无情的吞噬着大河两岸的村镇,一段段尘封于北邙的秘史,随着坟墓一并被黄河冲了出来。

“定王五年河徙!”

“汤汤洪水方割,荡荡怀山襄陵,浩浩滔滔水,下民其咨。”

“夏四月,大雨水十馀日,河决东郡金堤。……河果决于馆陶及东郡金堤,泛滥兖、豫,入平原、千乘、济南,凡灌四郡三十二县,水居地十五万馀顷,深者三丈,坏败官亭、室庐且四万所。”

“河复决平原,流入济南、千乘,所坏败者半建始时。”

“勃海、清河、信都河水湓溢,灌县邑三十一,败官亭、民舍四万余所。”

“充为东京留守,金兵至,充惧,决黄河自泗入淮以阻金兵。河决,水大至,民庐舍漂没,死者无算。”

“……黄河溢,平地水二丈,决白茅堤、金堤,曹、濮、济、充等州皆受灾,水势北浸安山……”

“……漂没四十余郡,民相食,相卖为奴婢……”

“……洪流踵至,财物田庐悉付流水,百姓或葬身水底,或流离失所,或冻馁而亡……”

浩浩荡荡的浑浊洪水中,七分沙三分水的黄汤宛若流动的土地,无数尸骸从中浮出,密密麻麻,宛若鱼群,无边无际,犹如蝗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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