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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河的一个古老传说罢了，”殷炤一边用魔气努力稳定他那具临时肉身因过度消耗而濒临崩溃的状态，一边喘息着解释，他的脸色比顾清更加灰败。
“如果渡船不幸引起了维塔纳的注视，那么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它真正发怒之前，杀掉那个‘引起注视’的源头，以求平息它的怒火，换取全船的安全。”
“所以，我们引起了它的注视？”顾清回想起那双冰冷、巨大的红黑色巨眼，心有余悸。
“算吧。”殷炤的声音有些虚弱。
“不对，”顾清猛地意识到什么，眉头紧锁，“那我们刚刚跳入夜河，按常理岂不是更加凶险？维塔纳就在这河里！”
她回忆着方才的亡命潜泳，除了冰冷的河水和无处不在的魔气压力，竟出乎意料地没有遭遇任何攻击，这平静得反常。
“哼。”殷炤似乎终于缓过一口气，轻嗤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湿透的黑衣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几分萧索的轮廓。
“传说不过是愚者编织出来安慰自己的恐惧罢了。”
“但它的影响已经造成了，”顾清环顾四周，只有无尽的黑水和脚下孤零零的巨石，点出残酷的现实。
“最起码，我们现在船没了。而你这具身体……”她目光扫过殷炤明显不稳的气息，“也撑不住游过这条河。”
“谁说没有？”殷炤拖着虚弱的步子，慢慢走到巨石的边缘，俯视着下方深不见底的漆黑河水。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深邃的黑暗，主动释放出一丝微弱却极其精纯、属于他本源的气息：“维塔纳，你没看错，是我。”
巨石旁的水面无声地翻涌起来，那庞大的黑影再次显现，并在涌动的魔气中迅速缩小、凝聚，最终化作一个身披厚重黑袍、额生锐利红色尖角的高大魔族男子，稳稳地站在了水面上。
“果然，殷炤，你此刻不应该在王城吗？还有——”
他的目光如利刃般越过殷炤，精准地刺向顾清，脚步随之向前逼近，化形后的人类手掌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你护着的这个人修，是谁？我刚刚在水中，似乎在她身上嗅到了几丝……我那杀子仇人的气息。”
话音未落，一股如同山岳崩塌般的恐怖魔力威压，裹挟着滔天的恨意，毫无保留地向顾清碾压而来！
顾清只觉得呼吸一窒，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脚下坚硬的岩石都似乎要碎裂。
她咬紧牙关，调动全身灵力抵抗着这股沉重的压迫，同时冷声开口，目光却锐利地刺向殷炤。
“仇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殷炤，你不用给你的这个朋友，介绍一下我吗？”
顾清操纵着自己对殷炤的禁制亮了亮，提醒他此刻该做什么。
殷炤轻哼一声，这才抬手拦住了维纳塔：“住手，维塔纳，她现在是我的盟友。”
“盟友？殷炤，你在开什么玩笑？你前几天刚从王城下达发起仙魔战争的命令，现在说，这个带有我杀子仇人气息的人修，是你的盟友？”
威压骤然加大，顾清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虞孟逆鳞的气息，蓝紫色的光华在她身上闪过，帮他抵抗着袭来的威压。
维塔纳那双血红的眼睛在看到这蓝紫光芒的刹那，瞬间被滔天的愤怒与刻骨的仇恨彻底点燃。
狂暴的魔力威压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排山倒海般朝顾清轰然砸落。
“果然是他！！！说！你跟虞孟那条该死的妖龙，到底是什么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