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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震环视众人:“诸位出身高贵,自幼习礼。可礼是什么?不是用来压人的石头,是让人活得有尊严的规矩。今日她能站在这里说话,是因为她没偷、没抢、没害人,而是靠自己挣来了这份体面。你们若觉得她不该来,那请问——你们当中,有几个敢说自己比她更干净?几个比她更能撑起一家生计?”
无人作答。
他回到座位,语气平静:“我知有些人看不惯新政。女子读书、从军、做工,打破了千年旧俗。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愿意跟着李氏走?因为他们从前没有路,现在有了。”
他看向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微微一怔,随即挺直脊背:“回陛下,我叫柳芸。”
“柳芸。”李震点头,“明日我会召礼部议女子授业新规。从今往后,凡愿求学者,不分男女、不论出身、不拘形貌,皆可入学。官府出资,地方督建,三年内每州至少设一所女子义学。”
此言一出,满座震动。
有人面色铁青,有人若有所思,更有几位中年官员悄然交换眼神,似在权衡利弊。
柳芸站在原地,眼眶泛红,却没有落泪。她将面纱折好,轻轻放在案上,不再遮掩面容,坦然坐下。
宴会继续,气氛却已不同。笑语少了些轻浮,话题多了几分克制。有人试图转移话题谈风月,却应者寥寥。
席将散时,一名士族公子低声对同伴道:“这般人物也敢登堂入室,日后世家颜面何存?”
话音未落,李震忽而抬头,目光直射而来。
那人顿时噤声。
李震并未呵斥,只是淡淡说道:“颜面不是别人给的,是你自己行出来的。一个人有没有脸,不在皮相,而在行事。”
他说完,起身离席。
内侍紧随其后,低声问:“是否回书房?”
“先去东阁。”李震脚步未停,“把去年各州上报的残伤病患名册取来,再调一份女子学堂的结业录。”
“是。”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次第熄灭。唯有东阁一窗仍亮。
李震坐在案前,翻开厚厚一叠册页。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着姓名、籍贯、伤因、安置去向。许多人写着“已入女子义学”“现为织坊技工”“任村塾助教”。
他翻到最后一页,停住。
那是一张新报上来的名单,三十人,全是曾在战场上受伤退伍的女兵,多数带伤,个别失明或断肢。她们联名申请进入讲武堂进修战术文书课程。
李震提笔,在名单下方写下批语:准予入学,待遇同军卒,所需辅助器具由工坊特制,半月内交付。
他合上册子,望向窗外。
远处街巷深处,一盏灯笼缓缓移动。是个年轻女子挑着担子,肩上背着书匣,手里牵着个小女孩。两人边走边说着什么,笑声隐约传来。
李震看了片刻,转身唤来值夜官:“明日早朝,我要提请设立‘庶民功绩簿’,凡自食其力、造福乡里的平民,无论男女,皆可记名备案,子孙后代享同等科考优待。”
“是。”
值夜官退出后,李震独自坐在灯下,手指轻轻摩挲着乾坤万象匣的边缘。匣面微光一闪,随即隐去。
他低声自语:“这才刚开始。”
此时,城南一处小院里,柳芸正伏案写字。桌上摊着一本《初等算术》,纸页整洁,字迹工整。她写完最后一题,吹了吹墨迹,抬头看向墙上挂着的小镜。
镜中映出她的脸——一半光滑,一半疤痕纵横。
她凝视良久,忽然伸手,轻轻抚过那道最深的伤痕。
然后,她拿起笔,在本子末尾添了一行小字:
“今日,我说出了我的名字。”
窗外,一颗星辰划过夜空,坠向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