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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藏着致命风险,贸然行动无异于自投罗网。”苏晓棠的话顿在舌尖,目光扫过张队长腰间的制式手枪——那是德制毛瑟C96,枪柄处刻着极小的“军统”字样,与组织常用的国产驳壳枪截然不同。她指尖悄然抵在口袋里的窃听器探测器上,表面不动声色,“张队长既然带着支援赶来,想必对‘墨香书店’的布防已有调查?”
张队长嘴角的疤痕随着笑容微微牵动,抬手解开领口的纽扣,露出里面半枚银色徽章,徽章上刻着组织专属的“海燕”轮廓,只是翅膀纹路比苏晓棠的徽章更粗些:“苏同志警惕性很高,这是好事。昨夜接到老周的电报后,我连夜让人摸了‘墨香书店’的底——那地方表面是卖古籍的铺子,实则是特高课的秘密中转站。老板姓王,表面是天津本地的书商,实则是特高课安插的汉奸,早年在日本留过学,和课长是同窗。”
他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手绘地图,在桌上铺开,用指尖点着地图上的红点:“书店前后门各有两名明哨,对面茶馆里藏着三个暗哨,都是配了三八式步枪的老兵。更棘手的是,书店西侧的阁楼里装了特高课的新式监听设备,能捕捉到半径五十米内的谈话声。至于地下室通道,确实存在,但入口藏在收银台下方,需要转动第三排书架最右侧的《资治通鉴》才能打开机关。”
林晚秋凑过来盯着地图,指尖划过“收银台”的标记:“这机关我隐约有印象。去年冬天我跟着课长去过一次书店,王老板确实当着他的面转动过那本书,当时以为是取货的暗号,现在看来是打开通道的钥匙。但课长每次进去都带着贴身卫兵,我根本没机会靠近。”
“监听设备是个麻烦。”苏晓棠的指尖在地图边缘轻轻敲击,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监听设备的常见构造——这类日式设备多采用电子管线路,核心部件是真空管振荡器,只要用强磁体干扰信号,就能让设备暂时失效。她的“金手指”此刻派上了用场,潜伏培训时专门研究过各类敌特设备的弱点,强磁干扰正是破解监听的有效手段,“我能做一个简易强磁装置,拆开收音机的永磁体,缠上细铜丝就能制成,能干扰十分钟左右,足够我们打开通道。”
老周眼睛一亮:“晓棠这手艺真是及时雨!不过光有干扰装置还不够,明哨暗哨得先解决掉,不然一动手就会惊动特高课。”
张队长从包里掏出四枚小巧的麻醉针,针管里装着淡黄色液体:“这是组织刚研发的速效麻醉剂,注射后三十秒内起效,能让人昏睡四小时,比用枪安全。我的人负责解决前门和茶馆的暗哨,老周带两个人盯着后门,晓棠和林晚秋同志趁机潜入书店,争取在十分钟内找到文件。”
小李立刻举手:“我也去!我能帮着望风,要是有突发情况还能掩护她们撤退。”
苏晓棠却摇了摇头,指尖点在地图上的阁楼位置:“监听设备在阁楼,必须有人上去操作干扰装置,同时盯着外面的动静。小李你负责这个,你的枪法准,要是暗哨没被解决干净,还能远程支援。记住,干扰装置启动后会发热,最多撑十分钟,到点必须立刻撤离阁楼。”
小李重重点头,接过苏晓棠递来的收音机零件:“放心,我一定看好时间!”
众人敲定计划时,窗外的天已经大亮。张队长的人出去采购制作强磁装置的材料,林晚秋则趴在桌上回忆“墨香书店”的细节:“王老板每天上午九点开门,十点会去对面茶馆喝早茶,这半小时是店里最松懈的时候。收银台的机关转动后,通道会露出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下去后是十级台阶,左转就是地下室的主房间,课长的皮箱应该就放在里面的铁柜里。”
“铁柜有没有锁?”苏晓棠追问,手里已经开始拆解收音机——她动作极快,指甲抠开塑料外壳,取出巴掌大的永磁体,用细铜丝一圈圈缠绕,铜丝末端接在两节干电池上,“要是有锁,我得提前准备破解工具。”
“是三位数的机械密码锁,我见过王老板转动旋钮,好像每次都是顺时针转三圈到‘5’,再逆时针转两圈到‘8’,最后顺时针转一圈到‘3’。”林晚秋的目光落在苏晓棠手里的装置上,眼神里满是惊讶,“这东西真能干扰监听设备?”
“日式监听设备的真空管最怕强磁场,只要贴近设备启动,信号就会紊乱。”苏晓棠将装置装进布套,挂在脖子上,又从样本箱夹层里取出密码破解器——这东西昨晚没派上用场,今天刚好能对付铁柜的密码锁,“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进去后尽量少说话,用手势交流。”
上午八点半,众人乔装打扮成赶集的百姓,分批前往“墨香书店”附近。苏晓棠穿了件蓝布旗袍,头上裹着碎花头巾,手里挎着装满青菜的篮子,看起来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林晚秋则穿了件灰色长衫,戴了副圆框眼镜,扮成寻书的文人;小李扛着锄头,装作路过的农民,负责盯着阁楼的入口。
九点整,王老板果然准时打开书店大门。他约莫五十岁,留着山羊胡,穿着绸缎马褂,慢悠悠地擦着柜台,眼神时不时瞟向对面的茶馆——那里的暗哨正朝他点头示意。苏晓棠站在不远处的菜摊前,用余光数着店里的动静:除了王老板,还有一个伙计在整理书架,两人都没配枪,但腰间鼓鼓的,应该藏着短刀。
九点十分,王老板锁好抽屉,背着手走向对面茶馆。苏晓棠立刻给小李使了个眼色,小李扛起锄头,慢悠悠地绕到书店后侧的小巷,借着墙根的阴影往阁楼爬——阁楼的窗户虚掩着,刚好能容一人钻进去。与此同时,张队长的人已经摸到了前门,两个明哨正靠在门框上抽烟,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行动。”苏晓棠用唇语对林晚秋说,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书店。伙计抬头看了一眼,见苏晓棠挎着菜篮,林晚秋捧着几本书,没太在意,继续低头整理书架。
苏晓棠径直走向收银台,手指看似随意地划过桌面,实则在寻找机关——收银台左侧的木纹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经常触碰的地方。她眼角的余光瞥见林晚秋已经走到第三排书架旁,手指搭在《资治通鉴》的书脊上,正等着她的信号。
突然,阁楼传来轻微的响动——是小李成功潜入的信号。苏晓棠立刻启动强磁装置,布套里的永磁体发出轻微的嗡鸣。她快速走到收银台后,转动《资治通鉴》——只听“咔嗒”一声轻响,收银台下方果然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有人!”伙计突然回头,看到了洞口,伸手就去摸腰间的短刀。林晚秋反应极快,抬手将手里的书砸在伙计头上,伙计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苏晓棠趁机钻进洞口,林晚秋紧随其后,临走前还不忘将《资治通鉴》复位,遮住洞口。
通道里漆黑一片,苏晓棠打开手里的手电筒,微弱的光芒照亮了十级台阶。她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轻,每一步都踩在台阶边缘——这种老通道的台阶边缘通常磨损较轻,不容易发出声响。林晚秋跟在后面,手按在腰间的匕首上,警惕地盯着身后。
下到台阶底部,左转果然看到一间约莫十平米的房间。房间里摆着三个铁柜,墙角堆着几个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油墨和灰尘的味道。苏晓棠用手电筒照向铁柜——中间那个铁柜上有三位数的密码锁,锁身发亮,显然经常使用。
“就是这个。”林晚秋压低声音,指着铁柜,“课长的皮箱应该就在里面。”
苏晓棠掏出密码破解器,将金属针插入密码锁的缝隙,显示屏上立刻跳动出电流波形。她转动旋钮,调整探测频率,嘴里轻声报数:“顺时针三圈到5……电流波动正常……逆时针两圈到8……波形有变化……顺时针一圈到3……”
“咔嗒”一声,密码锁弹开了。苏晓棠拉开铁柜门,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和林晚秋描述的一模一样。她刚要伸手去拿,突然听到头顶传来脚步声——是王老板回来了!
“快躲起来!”林晚秋拉着苏晓棠钻进旁边的木箱堆,屏住了呼吸。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是收银台被翻动的声音,然后是《资治通鉴》转动的声响——王老板发现洞口了!
苏晓棠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里紧紧攥着强磁装置。她能听到王老板下台阶的声音,沉重而缓慢,显然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突然,阁楼传来一声枪响,紧接着是小李的喊声:“快跑!暗哨发现我了!”
王老板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加快速度冲向房间。苏晓棠猛地从木箱堆后跳出来,将强磁装置砸向王老板——装置刚好砸在他的额头上,永磁体脱落下来,吸在他腰间的钥匙串上。王老板痛呼一声,刚要掏枪,林晚秋已经扑了上去,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上。
“皮箱里的文件在哪?”林晚秋的声音冰冷刺骨,匕首又深了一分。
王老板脸色惨白,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什么文件,这皮箱是课长放在这的,我从来没打开过!”
苏晓棠一把夺过皮箱,拉开拉链——里面没有加密文件,只有一叠普通的商业合同,还有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年轻男人,一个是年轻时的王老板,另一个穿着日军军装,胸前挂着特高课的徽章,笑容阴鸷——正是特高课课长!
“还敢撒谎!”林晚秋加大了匕首的力度,王老板的喉咙处渗出了血珠,“课长昨天是不是把一份加密文件放在这里了?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