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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明慧郡主亲自以车驾送回来后,流传便开始了。
偏偏还有来自临安同城的同学,经过一顿渲染编织,林云舟便成了同学中的传奇人物。
9岁便拿了童生的功名,商贾之家的庶出子,参加过征讨方杰逆贼的临安保卫战,和国子监祭酒大人结了异性兄弟,一篇策论成了补录生员的头名,被关进皇城司的衙门还能被多位大官在圣上面前联名保举,成了明慧郡主的属意之人……
那些艳羡、惊疑、揣测的目光黏在林云舟背上,他几乎要迷失自我。
那无所不能的,还是我林云舟吗?
太学,还是好好学习,有所长进才是真的。
太学的号角在寅正时分准时划破汴梁清晨的静谧。
林云舟随着人流步入宏大的校舍。
晨钟的回响在墨漆梁柱、冷光地砖间
空气里弥漫着墨锭研磨开时特有的松烟焦苦、陈旧书卷的微尘气息。
今日是分斋大课伊始,新入学的学子,无论贵胄还是寒门,皆屏息凝神。
主持分斋的是两位神情端肃的博士:讲《九章算术》的陈博士,另一位讲《营造法式》与《武经总要》的刘博士,两人并立,正翻看手中名册。
太学治事斋,专攻实务,分“民治”、“讲武”、“理水”、“数术”四类主修。按规:一人择一主事,再兼掌一协理之事,是为“一人治一事,兼摄一事”。
名册依次点过。当刘博士念到“顾文轩”三字时,后排角落传来一个清朗的应答声。林云舟正垂首整理书袋,闻声蓦然抬头。
只见一个身着月白暗竹纹锦袍的年轻公子缓缓站起,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眉目疏朗间自带几分矜贵,正是许久未见的顾文轩!
林云舟不怀好意的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
按本朝孝律,为过世父母守孝需结庐墓旁,三载期满方可复出仕举。顾家老爷子新丧不过数月,他此时便现身汴京,还入了太学?
顾文轩的目光也恰好扫来,四目相对,空气骤然凝滞一瞬。
眼中警惕的冷光,带着更邪恶的杀机。
“顾文轩,主修‘民治’,兼理‘数术’。”刘博士记录,语气平淡无波,仿佛这“丁忧”之人突然出现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林云舟明白了:他这临安院试头名的身份,又攀附上了兵部尚书李家这门亲,太学破格收录,不过是京中贵人们一句话的体面。
“林云舟!”点名到林云舟。
“学生在。”林云舟拱手。
“你报的何项?”
“主修‘理水’,兼习‘讲武’。”林云舟声音清晰。水患,是江南切肤之急。兵策,是金兵进犯险之危。
坊间都在传,金军攻占辽国的析津府(今北京),掳走了全部人口财物。辽国残部被彻底歼灭是迟早之事,此后,金宋两国将正面对撞,以今日宋朝之军力,明显弱于金国。
宋联金灭辽,不过是驱狼引虎的权宜之计,真正可怕的对手是金国啊!
林云舟不想从军,只是他隐隐的预感到,武备不兴,怕有大难。
名单落定。
这治事斋甲班,顾文轩与林云舟竟成了同窗。
斋中需设斋长一人,由学生公推,报博士核准。
斋长职责琐碎而关键,督考勤、肃风纪、理庶务,更是半年后升入太学内舍甚至上舍考核时的一个有力砝码。
刘博士放下名册,目光扫视众人:“谁来当斋长,诸位可自荐,亦可举荐贤能同窗。”
不同的声音,分别推荐了顾文轩和林云舟。
推顾文轩的人都是想拍兵部尚书李大人的马屁,推林云舟的是赌他身后有更大的靠山。
后来投票的结果说明一个道理,最后胜出的林云舟给大家的想象空间更大,既然他能让祭酒和郡主都来追捧,真正支持他的大佬会不会是更大的,譬如太子?贵妃?甚至圣上?
两位博士想了个有趣的选斋长的办法:“移步校场!以射箭得数多者定人选!”
众人来到练武场,左右各立一靶。
“左靶为顾文轩,右靶为林云舟。二十八人依次射箭,中左即投顾文轩,中右即投林云舟,脱靶作废!”刘博士朗声道。
气氛骤紧。
学子们依次挽弓,箭矢破空!
有人沉稳中靶,引来同好低呼;有人紧张脱靶,懊恼顿足。
轮到顾文轩一铁杆拥趸,他瞄定左靶,松弦瞬间却手一抖——箭竟“噗”地斜扎在右靶边缘!
顾文轩把自己这票投给了林云舟!
“哗!”场边哄笑,林云舟咧着嘴,差点笑掉大牙。
最后一箭,落在一位沉默的寒门学子身上。
他深吸气,开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夺!”正中右靶红心!
清点箭矢: 左靶十二,右靶十三,五箭脱靶。 刘博士高声宣布:“林云舟,十三箭!当选斋长!”
谢了啊!谢谢他刚刚舍己为人的那一箭。
顾文轩脸色瞬间阴沉,拂袖而去。
林云舟立于靶前,看着那支钉在红心上的箭,嘴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