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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身上的皮外伤很快愈合,那场公园风波也随着刘博的伏法尘埃落定。
关林苏三人之间的关系,也在彼此的坦诚相待中,渐渐回归了正轨。
温久末是个极有分寸感的人,对那天林小满的突然消失和后续事件,他一句也没有多问问。
他只是憨厚地笑着说:“找到了就好,平安就好。”
紧接着,传来了两个算得上是“好消息”的消息。
首先,G大篮球队在击败Q市体育学院后,竟然在省赛第二轮幸运地轮空了,直接小组晋级。
这意味着他们下一场,将在周末客场挑战同城老大哥——T大。
队长叶岚的脚踝伤势不轻,打上了石膏,注定无法上场。
但他依旧拄着拐杖,给队员们打气:“兄弟们加油!我在场下给你们呐喊!”
这份精神让全队备受鼓舞。
第二个好消息则属于关子元和温久末。
物理竞赛初赛成绩公布,关子元再次以接近满分的恐怖成绩,毫无悬念地拿下全省第一,足足甩开第二名三十多分。
温久末也发挥出色,顺利拿到了通往全国决赛的门票。
十一月初,也就是与T大这场篮球赛结束后不久,两人就将各自奔赴外地,参加至关重要的国赛。
关子元看着国赛的通知,心中百感交集。
去年此时,一场车祸无情地剥夺了他参加国赛的机会。
今年,他只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再有任何差池。
——
周末,与T大的比赛日如期而至。
温久末、关子元,以及作为“啦啦队兼后勤部长”的林小满,坐着苏悦的车,早早来到了气势恢宏的T大校园。
“子元,温同学,你们先去球场热身吧,我和小满找地方停车。”
苏悦在靠近T大大门的路边停下。
林小满从副驾探出头,冲着下车的两人用力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关老师!太医哥!加油!打爆T大!”
关子元和温久末相视一笑,点点头,朝着篮球馆走去。
“老关,今天可是有个神秘观众要来给俺们助威!”温久末边走边神秘兮兮地说。
“谁啊?”
“俺爹!”
温久末嘿嘿一笑,带着点自豪,又有点不好意思。
“啊?”
关子元着实吃了一惊。
温久末那浓重的中原口音,一听就知道老家离H市千里之遥。
他的父亲,竟然跨越了大半个国家,就为了来看一场儿子的大学篮球赛?
温久末挠挠头:“俺家不是种橘子嘛,今年收成是有了,可就是卖不动,价格压得太低。俺爹说秋收完了,闲着也是心烦,干脆过来看看俺,顺便散散心。”
关子元点点头,心中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羡慕。
这份跨越千里、只为看一眼儿子打球的父爱,对他而言,是那么陌生又奢侈。
两人路过T大高耸气派的理学楼时,关子元的脚步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这座彰显着国家重点高校底蕴的建筑,仿佛带着无形的磁场吸引着他。
时间尚早,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
温久末虽不明所以,但也跟了上去。
理学楼大厅宽敞明亮,两侧墙壁挂满了展示优秀学生论文和先进科研成果的展板。
关子元的视线被其中一块崭新、位置显眼的展板牢牢吸引住了。
展板标题醒目:“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家——关键教授”。
下面罗列着关键显赫的头衔、主要研究领域,以及……密密麻麻的学术论文列表。
其中最新发表的几篇高影响因子论文,第一作者都是一个叫“秦政”的名字,而关键则稳稳地占据着通讯作者的位置。
关子元正看着那些熟悉的期刊名和论文标题出神,温久末凑过来小声感叹:
“唉,不说别的,关叔这学术水平,真是顶呱呱,牛!”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怨毒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相对安静的大厅里响起:
“狗屁!顶呱呱个屁!关键这老王八蛋!他他妈的就是个学术强盗!全靠剽窃别人的论文活着!我他妈辛辛苦苦……”
关子元猛地回头,只见一个头发凌乱、留着杂乱山羊胡子、双眼布满血丝的男生,正激动地指着关键的展板破口大骂。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生和闻声赶来的保安一左一右架住了胳膊。
“黄铭!你发什么疯!再敢在这里造谣生事,我立刻叫保安报警把你抓走!”
那个穿白大褂的青年厉声呵斥,眼神锐利地扫过围观的零星学生。
被叫做黄铭的山羊胡子男生恶狠狠地瞪了白大褂青年一眼,又充满不甘地剜了关键展板一眼,最终被强行拖拽出了理学楼大门。
白大褂青年松了一口气,转过身,目光恰好落在穿着G大21号球衣的关子元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关子元几眼,注意到了他球衣上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探究,随即快步走了过来。
“你……是叫关子元?”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关键关老师的儿子,对吗?”
关子元心头一沉,勉强点了点头。
血缘上,的确如此。
没想到,白大褂青年脸上瞬间堆起了极其热情甚至有些谄媚的笑容,一把握住了关子元的手,用力摇晃着:
“哎呀!真是幸会幸会!我叫秦政,是关老师课题组的博士!久仰大名啊!都说虎父无犬子,关老师学术造诣那么高,今天见到你本人,果然也是一表人才,精神头十足!你看你,学业这么优秀,篮球也打得这么好,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佩服!佩服!”
这一连串的彩虹屁拍得关子元有点懵。
就算这人想巴结自己的导师,他们父子关系可是势同水火,他这么做图什么?
秦政似乎完全没注意到关子元僵硬的表情和想抽回手的动作,继续热情洋溢地说着:
“唉,关老师啊,不仅学术水平顶尖,对学生也特别好!你知道吗?关老师他……”
秦政故意压低了些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亲昵感,“……他办公桌上还一直摆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呢!父子情深,真是让人羡慕啊!”
轰!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瞬间冲上关子元的喉咙。
那个在他最需要帮助时冷漠断供生活费、在他人生低谷不闻不问的父亲,办公桌上会摆着他的照片?
这简直是他听过最荒谬、最虚伪的谎言!
鬼才信!
就在这时,一个关子元无比熟悉的身影走进了理学楼大厅。
关键。
“老师!”秦政脸上堆满恭敬的笑容,殷勤地迎上去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