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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给我起来!”他吼道,声音嘶哑,“这才练了多久?就躺地上了?日本人的刺刀要是捅过来,你们也这么躺?”
十几个士兵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军装被汗水浸透,贴在身上。他们是七旅六连的士兵,而赵山河是他们的连长。
“连长,歇歇吧,弟兄们快扛不住了。”一个脸上带伤的士兵苦着脸说。
赵山河瞪了他一眼:“扛不住也得扛!日本人天天在营外演习,枪都上了膛,你们还想着歇?”他走到场边,拿起自己的汉阳造步枪,拉动枪栓,“哗啦”一声脆响,“这枪是烧火棍吗?给你们,是让你们打鬼子的,不是让你们当摆设的!”
士兵们低着头,没人说话。他们心里都憋着气,可上面有命令——“不准抵抗”。上个月日军在万宝山挑事,他们请战,被旅长荣臻骂了回来:“听命令!不准扩大事态!”
赵山河把枪扔给旁边的士兵,走到场边的石墩上坐下,从怀里掏出个酒葫芦,猛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火。
他爹是东北的山林队头领,当年跟俄国人打,跟日本人打,最后死在日本人的枪下。他被招安进了东北军,就是想有朝一日能报仇。可现在,枪在手,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日本人在眼皮子底下耀武扬威。
好的,这是根据您提供的情节进行的续写,力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并承上启下,结尾留下悬念:
**(1931年8月16日,清晨,大南边门老宅)**
晨光熹微,薄雾笼罩着大南边门附近一片破败的宅院区。陈峰在老烟枪介绍的老张头带领下,推开了一扇斑驳的朱漆木门。院子不大,杂草丛生,几间厢房的门窗都有些歪斜,但胜在独门独院,位置僻静,离北大营和小西门铁路都有一段距离。
“先生您看,这地界儿,清静是清静,就是荒了些。”老张头搓着手,有些局促,“主家跑关内去了,托我照看,您要住,一个月……五块大洋就成。”
陈峰没还价,掏出银元递过去:“就这了。钥匙给我,没我招呼,别让人进来。”
老张头千恩万谢地走了。陈峰关紧院门,立刻开始行动。他仔细检查了每一间屋子,选定了最靠里、窗户对着后巷的一间作为据点。他从院墙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狗洞里,摸出一个油布包裹——里面是他藏匿的95式步枪枪机、导气装置等核心部件。另外几个关键零件,他分散藏在了进城路上不同的地点。
接下来的半天,他像个幽灵一样穿梭在奉天城。凭借老烟枪提供的零星信息和他自己的观察,他印证了小西门铁路夜间异响的规律:凌晨两点左右,必有沉重的车皮经过,伴有蒸汽机车沉闷的喘息和金属摩擦的尖锐声。东边道通往小树林的路上,卡车扬起的尘土在午后阳光下清晰可见。
**(同日,午后,林府)**
林晚秋坐在闺房里,对着摊开的英文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父亲林世昌昨夜在书房枯坐到深夜,今早又匆匆去了粮栈,处理那批被日本人强行压价收走的五百石粮食。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她喘不过气。
“小姐,”张妈推门进来,神色紧张,“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客人。”
“又是日本人?”林晚秋没好气地问。
“不是……是位姓陈的先生,看着挺斯文的。”
姓陈?林晚秋心中一动,难道是那天街头的年轻人?她压下心中的疑惑,整理了一下衣裙,走向书房。
书房里,林世昌正和一个穿着藏青洋布褂子的年轻人说话,正是陈峰。他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珐琅彩鼻烟壶。
“晚秋,来。”林世昌招呼道,“这位陈先生,说是在古玩行见过你母亲生前戴过的一个类似款式的鼻烟壶,想打听下落。”
林晚秋一愣,母亲确实有个心爱的鼻烟壶,但从未对外人提过。她看向陈峰,对方的目光平静深邃,对她微微颔首。
“陈先生怕是记错了,”林晚秋心思转转,顺着父亲的话说,“家母确有一件旧物,只是样式普通,并非什么贵重珐琅彩。”
“哦?那是在下唐突了。”陈峰从善如流地收起鼻烟壶,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遗憾,“打扰林会长和林小姐了。”他起身告辞,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书桌上摊开的一份文件——那是奉天商会的内部通讯,上面不起眼的一角印着“南满铁路株式会社货物运输时刻表(临时调整)”。
林世昌起身送客。林晚秋看着陈峰的背影,心中的疑团更重了。他绝不是为鼻烟壶而来!那匆匆一瞥的文件……他到底想干什么?
(同日,深夜,北大营赵山河连部)
赵山河没有睡。他坐在煤油灯下,一遍遍地擦着自己的驳壳枪。桌上摊着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上面用炭笔画着几个箭头和问号,指向营区外几个方向——那是他派心腹士兵偷偷观察到的日军近期“演习”的频繁区域。
“连长,查哨回来了。”一个精干的士兵推门进来,压低声音,“二排长说,营外东南角那片高粱地,今晚又有动静,不是巡逻队,像是……在埋东西。”
“埋东西?”赵山河眼神一厉,“埋什么?”
“天太黑,看不清,但能听到铁锹声,还有低低的日本话。人不少。”
赵山河猛地站起来,在狭小的屋子里踱步。这绝非寻常演习!日本人到底想干什么?上面还是那句冷冰冰的“不准抵抗”!他走到地图前,看着代表北大营的那个方框,四周仿佛被无形的黑手越箍越紧。
“小六,”赵山河声音低沉得可怕,“你带两个最信得过的兄弟,明天天不亮,想办法摸过去看看!记住,千万不能暴露!”
“是!”叫小六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1931年8月17日,凌晨,小西门外铁路沿线)
夜色如墨,只有铁轨在微弱的星光下反射着冰冷的幽光。陈峰像壁虎一样紧贴在距离铁轨百余米外一个废弃砖窑的阴影里。他穿着深灰色的衣服,脸上抹着煤灰,呼吸压得极低。身边放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包。
远处,传来了蒸汽机车沉重的喘息和车轮碾压铁轨的轰鸣。一列由几节闷罐车和几节平板车组成的列车,在黑夜中如同蛰伏的巨兽,缓缓驶来。平板车上盖着厚厚的帆布,帆布下凸起的轮廓,在陈峰受过现代军事训练的眼睛里,清晰得刺眼——那是炮管和重机枪!
列车减速,准备通过前方道岔。就是现在!
陈峰如同离弦之箭冲出砖窑,利用路基的坡度迅速接近铁轨。他目标明确——道岔连接处下方一个关键的传动连杆!他从帆布包里迅速掏出几样东西:一个沉重的铸铁扳手,几根粗铁丝,还有……两个用厚玻璃瓶自制的燃烧瓶,瓶口塞着浸透汽油的布条。
他动作快得惊人。先用扳手死死卡住传动连杆的关节,再用铁丝将其与旁边的固定装置紧紧捆死!这样一来,道岔就被强行锁死在一个方向。接着,他将两个燃烧瓶小心地放置在道岔转折处的枕木缝隙里,拉出长长的引信(浸透汽油的布绳)。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后撤,重新隐入砖窑的黑暗,心跳如擂鼓。他不敢奢望能炸毁军列,但只要道岔被锁死,列车就无法按预定路线转向通往军火库的支线。若强行通过,极可能脱轨,至少能造成混乱,迟滞运输。而燃烧瓶,是给可能前来查看的日本工兵准备的“惊喜”。
沉重的列车驶进了道岔。司机显然发现了异常,尖锐的汽笛声划破夜空!列车开始剧烈减速,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巨大的惯性让车体摇晃着,车轮与强行锁死的道岔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巨响!
“哐当!嘎吱——!”
车头猛地一震,后面几节车厢发出沉闷的撞击声。虽然没有脱轨,但整个列车在巨大的惯性下,带着刺耳的噪音,歪歪扭扭地冲过了道岔,显然偏离了预定轨道,停了下来。整个车身在惯性作用下还在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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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嘎!怎么回事?!”车上的日军惊怒的吼叫声响起。几束手电光在列车周围慌乱地扫射。
陈峰屏住呼吸,紧盯着道岔处。很快,几个端着步枪的日本兵跳下车,骂骂咧咧地跑向道岔查看。手电光集中在了被卡死的传动连杆上。
“快!弄开它!”一个军曹模样的日军吼道。
两个工兵拿着工具凑了上去。就在他们低头试图撬动扳手和铁丝时——
陈峰毫不犹豫,划燃了手中的火柴,点燃了连接燃烧瓶的布绳!布绳上的火焰如同两条毒蛇,在夜色中无声而迅猛地窜向道岔!
(与此同时,离铁路线不远的一片高粱地里)
赵山河派出的侦察兵小六和两个兄弟,正借着高梁秆的掩护,艰难地向着白天发现有动静的区域潜行。突然,铁路上传来的巨大异响和日军嘈杂的吼叫让他们瞬间趴倒在地。
“六哥,听动静,像是火车出事了?”一个士兵紧张地低语。
小六还没回答,只见铁路方向猛地爆发出两团耀眼的橘红色火光!
“轰!轰!”
燃烧瓶猛烈炸开!炽热的火焰混合着粘稠的汽油瞬间吞噬了道岔区域!那两个正在作业的日本工兵和旁边的军曹,顿时变成了惨叫的火人!熊熊烈焰冲天而起,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我的娘!”小六身边的士兵差点叫出声。
小六也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不是意外!有人动手了!快撤!这动静太大,日本兵马上要搜过来了!”他心脏狂跳,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人是谁?是敌是友?
**(砖窑内)**
火光映红了陈峰的脸,他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满意。效果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他毫不犹豫,转身就向砖窑深处早已看好的退路——一个坍塌形成的裂缝钻去。浓烟和混乱是最好的掩护。
**(北大营,赵山河连部)**
巨大的爆炸声在寂静的凌晨传得极远。正对着地图沉思的赵山河猛地冲到窗前!东北方向,火光映红了天际!
“哪里爆炸?!”他厉声喝问冲进来的卫兵。
“报告连长!听方向……是小西门外铁路线!”卫兵声音带着惊恐。
铁路线?军火运输线?赵山河瞳孔骤然收缩!是日本人自己搞演习出事?还是……他瞬间想到了小六他们去探查的高粱地!难道……?
“传令兵!”赵山河南的声音因激动和紧张而嘶哑,“全连!紧急集合!子弹上膛!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开枪!快!”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驳壳枪,咔嚓一声顶上火,冲出房门。操场上,士兵们衣衫不整但动作迅速地集结,脸上都带着惊疑不定。远处的火光还在跳跃,映照着赵山河铁青而决绝的脸。北大营的宁静被彻底撕碎,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杀气,随着那冲天的火光,弥漫开来。
火光熊熊,映照着这座危城和城中命运交织的人们。更大的风暴,已在爆炸声中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