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穿猎杀手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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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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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们是来救东北的。”老烟枪按住他的手,把赵山河的怀表掏出来,“认识这个不?赵老栓的儿子,现在是第七旅的连长,昨晚在军火库被日军追杀,就因为看到林世昌运炸药。”
老王头盯着怀表看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坐回椅子上:“赵大哥……他坟头的草都该三尺高了。”他从怀里掏出串钥匙,打开墙角的铁皮柜,“你们要的货运单在第三格,自己拿吧。”
陈峰打开铁皮柜,里面整齐地码着一摞摞单据,按日期分类放着。他翻到8月16日那本,很快就找到了那页——上面用日文写着:“收货人:林世昌(奉天商会),货物:军用炸药五十箱,用途:铁道维修。”落款处盖着关东军情报课的红章,还有个熟悉的签名:佐藤英机。
“铁道维修用得着五十箱炸药?”老烟枪冷笑一声,“这是要把南满铁路炸个稀巴烂啊。”
陈峰把单据撕下来,正要往怀里塞,突然听见仓库外传来火车汽笛声,比刚才的更近,像是就在月台边。老王头脸色一变:“是日军的巡逻列车!怎么会这么早?”
仓库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日军宪兵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正是佐藤英机,穿着白色西装,手里把玩着那把陈峰掉在河里的匕首。
“陈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佐藤的中文带着点京都口音,慢悠悠的,像猫捉老鼠时的戏耍,“本来想在林会长的粮栈‘请’你,没想到你倒自己送上门了。”
老王头突然扑向佐藤,嘴里喊着“你们快走”,却被宪兵用枪托砸中后脑勺,倒在地上不动了。老烟枪抄起铁炉边的火钳,朝最近的宪兵砸过去,火钳砸在枪托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走!”陈峰拽起老烟枪,往仓库后门跑去。后门被铁链锁着,他掏出那把现代匕首,刀刃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只听“咔”的一声,铁链被割断了。
两人冲出后门,外面是条铁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远处的巡逻列车正缓缓驶来,车头的灯光像两只巨大的眼睛,照得铁轨上的碎石子都能看清。
“往那边跑!”老烟枪指着铁轨旁的排水沟,那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
日军的枪声在身后响起,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打在铁轨上溅起火星。陈峰突然感觉胳膊一热,低头一看,血正顺着袖子往下淌——被流弹擦伤了。
跑到排水沟边时,老烟枪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塞给陈峰:“拿着这个,比货运单有用。”是那枚刻着“日清战争战利品”的望远镜,“这是当年日军从旅顺抢的,镜筒里刻着编号,能证明他们早就开始囤军火了。”
“你干什么?”陈峰看着他,突然明白过来,“别傻了!”
老烟枪咧嘴一笑,露出豁了颗门牙的牙床:“俺这条命,甲午年就该丢在海城了,多活了这十几年,够本了。”他突然朝日军的方向跑去,大喊着“俺在这儿”,手里挥舞着那件毅军号坎。
枪声立刻朝着他的方向集中过去,老烟枪像个破布娃娃似的晃了晃,倒在了铁轨上。巡逻列车的汽笛声凄厉地响起,车头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嘴角还带着笑。
“走啊!”陈峰咬着牙,转身钻进排水沟。列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铁轨开始震动,像大地在颤抖。他最后看了一眼老烟枪倒下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列车的灯光淹没,铁轨上似乎飘起了点点磷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
排水沟的尽头是条小河,跟昨晚那条一样,河水冰凉刺骨。陈峰跳下去,拼命往对岸游,手里紧紧攥着那张货运单和望远镜,纸被水浸透了,变得沉甸甸的。
爬上对岸时,天已经蒙蒙亮了。远处传来公鸡的啼叫声,冰冷的河水浸透了陈峰的粗布短褂,伤口在刺骨的寒意中反而传来阵阵灼痛。他趴在泥泞的河岸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和河水的腥气。手中紧攥的两样东西沉重异常:油布包裹的黄铜望远镜冰冷坚硬,那张浸透了河水、字迹已有些晕染的货运单则像一块湿透的烙铁,灼烧着他的掌心,也灼烧着他的心。
老烟枪挥舞着“毅军”号坎冲向铁轨的身影,在列车刺眼灯光下倒下的瞬间,如同烙印刻在他眼前。那豁牙的笑容,那句“够本了”,在黎明前的死寂里反复回响。甲午的硝烟未散,新的屠刀已高高举起。
“老王头…老烟枪…”陈峰咬紧牙关,将涌上喉咙的哽咽和愤怒狠狠咽下。他不能停,更不能死。他挣扎着站起身,湿透的布鞋陷在淤泥里,步履蹒跚却异常坚定地朝着贫民窟的方向移动。赵山河还在等着,伤势不能再拖了。更重要的是,这份用两条人命换来的证据,必须送到该送的地方,哪怕北大营的王营长是个懦夫!
天边泛起鱼肚白,奉天城在压抑的晨曦中苏醒,贫民窟的炊烟比往日稀疏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恐慌。陈峰避开大路,在狭窄污秽的巷陌间穿行,警惕着任何可疑的动静。日军的巡逻队显然加强了,远处偶尔传来犬吠和粗暴的呵斥声。
终于,那座歪斜的土坯房出现在眼前。院门虚掩着,老烟枪蹲过的门槛空荡荡的。陈峰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他悄无声息地闪身进去,反手轻轻带上门。
屋内死寂。灶膛里的火早已熄灭,只剩冰冷的灰烬。破瓷碗里的半块窝头还在,碱水盆里的破布染着暗红的血渍。陈峰的目光迅速扫过——没有赵山河!
“山河?”他压低声音呼唤,回应他的只有墙角老鼠窸窣的跑动声。他冲到炕边,掀开炕席,炕洞里空空如也,只有几缕黑灰和一丝残留的血腥味。他猛地转身,目光落在墙角的水缸旁——地上有几滴尚未完全干涸的、新鲜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后墙那个被日军搜查时撞破的墙洞。
有人来过!带走了赵山河,或者…赵山河自己挣扎着离开了?
陈峰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强迫自己冷静,快速检查屋内。樟木箱子敞开着,里面被翻得一片狼藉,那件带“王”字补丁的号坎被扔在地上。显然,有人在这里进行过彻底的搜索。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灶台角落——那只缺了口的锡酒壶下,压着一小片被撕下的、染血的粗布衣角。
是赵山河的!他认得那布料。衣角上用木炭,极其潦草地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符号:一个圆圈(代表林晚秋?商会?),一个箭头指向圆圈,然后是一个叉。符号下方,是几个几乎无法辨认的汉字:“…粮…栈…危…”
“林晚秋?粮栈?危险?”陈峰的瞳孔骤然收缩。赵山河在重伤昏迷或极度虚弱的情况下,用尽最后力气留下了线索!他一定是意识到林世昌可能对女儿不利,或者林晚秋本身也处于极度危险之中!那个叉,是警告,还是代表林晚秋也遭遇了不测?
国仇之上,再添家恨!林世昌这个汉奸,连自己的骨肉也不放过吗?还是佐藤为了灭口和栽赃,已经对林晚秋下手?
没有时间犹豫了。北大营暂时去不了,赵山河生死未卜,但林晚秋这条线,绝不能断!她可能是揭露林世昌汉奸嘴脸的关键人证,也可能掌握着更多日军的阴谋!更何况,赵山河拼死留下的信息指向了她。
陈峰迅速将湿透的货运单小心摊开在尚有微温的灶台上,希望能尽快晾干。他脱下湿透的上衣,拧干,露出精悍的肌肉和胳膊上那道狰狞的擦伤。他从老烟枪的樟木箱里翻出一件相对干净的旧褂子换上,将望远镜和半干的货运单贴身藏好。最后,他捡起了老烟枪那杆被摩挲得发亮的乌木铜嘴旱烟枪,紧紧握在手中——这不仅是武器,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念传承。
他来到后墙的破洞处,墙外是另一条更窄的陋巷。血迹在巷口消失了,可能是被人清理,也可能是赵山河被拖上了车。陈峰深吸一口气,清晨微凉的空气带着硝烟未散的紧张感。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奉天城商业区,林氏商会粮栈的位置潜行而去。
奉天城在虚假的平静中骚动着。街道上,日军的巡逻队明显增多,装甲车隆隆驶过,行人神色仓惶,商铺许多都半掩着门。陈峰混迹在早起谋生的人群中,低着头,尽量避开巡逻兵的视线。他脑中飞速运转:粮栈是林家的产业,也是林世昌活动的重要据点。林晚秋作为商会会长的女儿,很可能就在那里,或者被软禁在粮栈后院的住所。如何进去?强闯是找死。必须找到机会。
机会来得比他预想的快,也带着更深的血腥。当他拐进一条临近商业区的胡同时,一阵凄厉的哭喊和粗暴的呵斥声传来。只见几个穿着黑色短褂、凶神恶煞的汉子(显然是张海鹏的手下),正粗暴地驱赶着一群粮栈的伙计和苦力。粮栈大门紧闭,门上赫然贴着两张交叉的封条——一张是奉天商会的,另一张,竟是关东军情报课的!
一个账房先生模样的老者试图理论,被一个黑褂汉子一脚踹倒:“滚!林世昌通敌,勾结乱党,私藏军火!粮栈查封了!再啰嗦,统统抓进宪兵队!”
“私藏军火?”陈峰心中冷笑,好一个贼喊捉贼!佐藤动作太快了!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杀人灭口!林世昌很可能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被佐藤彻底控制成了替罪羊!那么林晚秋呢?她是被封在里面,还是已经被抓走?
就在这时,粮栈旁边一条更隐蔽的小巷里,一扇不起眼的角门悄悄开了一条缝,一个梳着丫鬟发髻、满脸惊恐的年轻女子探出头来,焦急地左右张望。陈峰一眼认出,那是林晚秋的贴身丫鬟小翠!他曾在商会远远见过。
小翠的目光扫过混乱的人群,最终与藏在对面杂物堆后的陈峰视线短暂相交。她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恐惧和一丝绝望的哀求,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下,似乎在说:“小姐…地窖…救…”
话未说完,角门内伸出一只粗壮的手,一把捂住小翠的嘴,将她猛地拽了回去!角门“砰”地一声关上!
“地窖!”陈峰的心脏狂跳起来。林晚秋很可能被关在粮栈的地窖里!佐藤的人正在里面!小翠的求救,是陷阱,还是唯一的生机?
时间就是生命!陈峰环顾四周,混乱的查封现场吸引了大部分注意。他像一道影子,迅速绕到粮栈侧面,那里堆放着高高的麻袋垛,紧邻着粮仓高墙。他利用麻袋的掩护,如同灵猫般攀上墙头。院内,几个黑褂汉子和一个穿着日军军服的低级军官,正指挥着将一些箱子搬上马车。箱子的样式…陈峰瞳孔一缩——和昨晚林世昌从军火库转移的炸药箱一模一样!
栽赃的“证据”,正在堂而皇之地“被查获”!
他的目光迅速锁定院内角落一处不起眼的、盖着厚重木板的入口——地窖!入口旁,守着两个持枪的黑袍汉子。
就在这时,粮栈前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争吵和骚动,似乎是查封的伪军和闻讯赶来的其他商户发生了冲突,人声鼎沸。院子里的看守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探头向前院张望。
千钧一发!陈峰没有丝毫犹豫,从墙头无声滑落,落地一个翻滚,借助一辆马车的阴影掩护,闪电般扑向地窖入口!手中那杆沉重的乌木铜嘴旱烟枪,带着老烟枪的遗志和满腔怒火,狠狠砸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看守的后颈!
“呃!”看守闷哼一声软倒。另一个看守惊觉回头,陈峰的匕首已如毒蛇般递出,精准地刺入其咽喉,堵住了他即将出口的呼喊。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干净利落。
陈峰迅速拖开两具尸体,掀开沉重的窖门木板。一股阴冷潮湿、混杂着粮食霉味和陈旧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狭窄陡峭的台阶向下延伸,没入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林晚秋!”陈峰压低声音朝下面喊了一声。
黑暗中,传来一声微弱的、带着颤抖的回应:“谁…谁在那里?”是林晚秋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
陈峰心中一紧,正要下去,身后粮仓方向却传来一声拉枪栓的清脆响声和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
“不许动!举起手来!陈峰君,佐藤课长恭候多时了。”
陈峰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凝固。他缓缓转过身。粮仓的阴影里,佐藤英机好整以暇地踱步而出,依旧穿着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色西装,嘴角挂着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笑意。他身后,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牢牢锁定了陈峰。而在佐藤身旁,被两名日军士兵粗暴押解着,浑身是血、几乎无法站立的人,赫然是失踪的赵山河!
赵山河抬起肿胀青紫的眼皮,看到陈峰,眼中闪过极度的痛苦和绝望,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遭受了残酷的折磨。
佐藤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手,目光扫过陈峰紧握的旱烟枪和鼓胀的胸口,笑容愈发深邃:“真是感人的重逢。陈峰君,把你怀里的东西,还有下面那位林小姐,一起交出来吧。或许,我可以让你们三个…死得痛快一点。”
地窖深处,林晚秋的啜泣声隐约传来。陈峰站在地窖口,前有狼群环伺,枪口如林;后有弱女待援,深陷绝境。手中的证据滚烫,战友的惨状刺目。退一步是万丈深渊,进一步是枪林弹雨。他握紧了旱烟枪冰冷的铜嘴,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目光死死盯住佐藤那张虚伪的笑脸。
黎明微光刺破云层,却照不进这血腥的庭院。冰冷的枪口、战友的鲜血、地窖的黑暗、汉奸的狞笑、未送出的国耻铁证……所有重量都压在孤立无援的陈峰肩上。他手中的旱烟枪,能否在这至暗时刻,敲响反击的丧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