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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狰的末路与泽部落的瓦解
黎明前的黑暗最为深沉，而泽部落营地内的混乱与血腥，却比这黑暗更加浓重。内讧的厮杀声、惨叫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取代了之前的战鼓，成为这片山谷最刺耳的哀歌。
当营地栅栏在内部冲击下轰然倒塌一段，当叛乱的战士与死忠们绞杀在一起难分彼此之时，阳歌等待的最终时机，到了。
“汉部落！进攻！”
他手中的长矛猛地向前一挥，声音如同撕裂夜幕的惊雷。
早已埋伏在营地外围、蓄势待发的汉部落全体战士，如同决堤的洪流，从黑暗中怒吼着冲杀而出！岩灵一马当先，她手中的复合弓连续发出嗡鸣，精准的箭矢将营地望楼上试图张弓的泽部落哨兵射落。如石和他的侦察小队如同鬼魅，早已趁乱从内部打开的缺口渗透进去，里应外合，制造更大的混乱。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
泽部落的战士们早已被“沸水”吓破了胆，又被内讧消耗了大部分力量，士气彻底崩溃。面对养精蓄锐、复仇心切、且装备着铁质武器的汉部落生力军，他们几乎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战斗迅速变成了一边倒的清剿和追击。
“投降不杀！” “跪地弃械者生！”
汉部落战士们怒吼着，一边砍杀负隅顽抗者，一边接受着成批成批精神崩溃、跪地求饶的泽部落战士的投降。许多泽部落的人早已无心战斗，听到喊声，立刻如蒙大赦般扔掉武器，匍匐在地。
营地中央，狰如同困兽。他身边只剩下寥寥十几个最死忠的亲信，被汉部落的战士和反水的泽部落叛军层层包围。他浑身浴血，大多是别人的，但也添了几道新伤，皮甲破裂，头发散乱，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不甘。
“来啊！阳歌！你这只会耍弄诡计的懦夫！出来与我一战！”狰挥舞着沉重的石斧，劈退一名冲上来的汉部落战士，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不甘心，他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失败，败得如此憋屈，如此莫名其妙！
人群分开，阳歌和岩灵并肩走来。阳歌手中提着滴血的长矛，面色冷峻。岩灵则张弓搭箭，锐利的箭镞死死锁定着狰的咽喉。
“狰，结束了。”阳歌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你死去的和因你而死的人偿罪吧。”
“偿罪？哈哈哈！”狰癫狂大笑，“弱肉强食，本就是天地至理！我败了，不是因为你强，是因为你卑鄙！用了恶鬼的伎俩！”
“是你先背弃了部落之间的规矩，引外敌来袭！”岩灵冷声喝道，她想起了牺牲的獠，想起了无数战死的同伴，眼中怒火燃烧，“你不仅是败类，还是叛徒！”
“叛徒？只要能变得更强，有什么不可以！”狰嘶吼着，猛地指向阳歌，“你们以为赢了我就能高枕无忧了吗？愚蠢！你们根本不知道巨鹰城邦有多么强大！你们这些山里的野人，迟早都会被碾碎！”
他的话，坐实了汉部落一直以来的猜测，也引起了周围投降泽部落战士的一片哗然。他们之前只是隐约感觉狰与下游的神秘势力有联系，此刻才得到确认，看向狰的目光更加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巨鹰城邦…”阳歌眼神微眯，“这就是你的底气？”
“没错！”狰似乎找到了最后的依仗，狂笑道，“我是鹰主麾下的战士！你们杀了我，就是挑衅巨鹰的威严！鹰主一定会为我复仇！你们的部落，男的会被砍掉头颅做成京观，女的会被充作最低贱的奴隶！你们的盐矿，你们的铁器，统统都会成为鹰主的战利品！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哈哈哈！”
他的话语恶毒而疯狂，试图用巨鹰城邦的威胁来做最后的挣扎。
但阳歌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说完了？那就可以去死了。”
狰的笑声戛然而止，被对方彻底的蔑视激得彻底疯狂：“我杀了你！”
他猛地爆发，不顾一切地挥舞着石斧，朝着阳歌猛冲过来，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岩灵手指一松，箭矢如同闪电般射出！但狰在疯狂中竟异常敏捷，猛地侧身，箭矢擦着他的肩胛飞过，带出一溜血花！
几乎同时，阳歌动了！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冲了上去！手中的长矛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格开狰势大力沉但已失章法的石斧劈砍，铁质的矛尖顺势向前一递！
“噗嗤！”
锋利的矛尖抓住了狰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轻易地刺穿了他破损的皮甲，深深扎入他的胸膛！
狰前冲的动作猛地一僵，脸上的疯狂凝固了。他低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没入自己身体的矛杆，又缓缓抬起头，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阳歌，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
“鹰…鹰主…会…”他用尽最后力气，挤出恶毒的诅咒。
阳歌猛地抽出长矛，一股鲜血喷溅而出。
狰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推金山倒玉柱般重重跪倒在地，然后向前扑倒，溅起一片尘土。那双充满疯狂、不甘和怨毒的眼睛，最终失去了所有神采，死死望着巨鹰城邦的方向。
泽部落的最后抵抗，随着狰的死亡，彻底瓦解。
战斗结束了。
阳光终于刺破云层，照亮了这片狼藉不堪、尸横遍野的营地。血腥味和石灰的怪异气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呕。
汉部落的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收缴武器，看管俘虏，扑灭余火。缴获的物资被清点出来，主要是粮食、兽皮、一些粗糙的陶器和青铜武器，虽然不算精良，但对物资匮乏的汉部落来说，也是重要的补充。
面对跪满一地的泽部落俘虏，阳歌给出了选择：愿意真心加入汉部落，遵守汉部落规矩的，可以活，但需要经过考察和劳动改造；冥顽不灵或心怀怨恨的，格杀勿论。
大部分俘虏早已被吓破胆，又见识了汉部落的“天神之力”和强大武力，为了活命，纷纷选择臣服。只有极少数狰的死硬亲信被拖出来处决，以儆效尤。
持续已久、给汉部落带来无数伤亡和痛苦的东南大敌——泽部落，至此，武装力量被彻底消灭，其前进基地和剩余物资，尽数落入汉部落之手。
威胁暂时解除。
阳歌站在营地的高处，看着忙碌的战士们和垂头丧气的俘虏，看着远方巍峨的群山，心中却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只有沉重的责任和一丝隐忧。
狰临死前的咆哮，如同诅咒，在他耳边回荡。
巨鹰城邦…鹰主…
他知道，消灭狰，只是一个阶段的结束。一个更加强大、更加神秘、更加难以预测的敌人，已经露出了它模糊的轮廓。
汉部落的征途，还远未结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