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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柳明澜唤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亲近。
原来此人便是集贤书肆的东家,京兆柳氏的掌舵人,柳文渊。
柳文渊对女儿点了点头,随即向杜丰拱手笑道:“这位想必便是近日名动京华的杜小公子了?在下柳文渊,适才无意间听得小公子高论,茅塞顿开,佩服之至。”
杜丰不敢怠慢,连忙还礼:“小子杜丰,见过柳世叔。小子年幼无知,信口胡言,当不得世叔如此谬赞。”
“诶,杜小公子过谦了。”柳文渊摆手,目光中满是欣赏,“‘平衡’、‘吏治’,确是治国之要。小公子年纪虽幼,见识却非凡俗。难怪能得郭公青眼,能写出‘但使龙城飞将在’这等雄浑诗句。”
他显然对杜丰的情况了如指掌。
柳文渊邀请杜丰到一旁雅室叙话,柳明澜也跟在一旁,眼神中的好奇愈发浓郁。雅室布置清雅,焚着淡淡的檀香。柳文渊亲自煮茶,态度亲切而不失分寸。
谈话间,柳文渊并不将杜丰当作寻常孩童,而是以平等的姿态,与他探讨经史、时政,甚至问及他对一些商事运作的看法。杜丰则谨言慎行,既不过分藏拙,也不刻意卖弄,引经据典,结合前世见识,每每总能切中要害,提出一些新颖而务实的见解,让柳文渊眼中的惊讶与赞赏之色越来越浓。
柳明澜大多时候安静倾听,偶尔插言,其见解也颇为不俗,显示出深厚的家学渊源。她与杜丰之间,隐隐有了一种智力上相互较量、又相互吸引的微妙氛围。
“杜小公子以为,如今这长安市面,繁华背后,隐忧何在?”柳文渊忽然问道,目光深邃。
杜丰心中凛然,知道这是更深入的试探。他沉吟片刻,缓缓道:“小子浅见,繁华背后,一忧在‘虚’,二忧在‘滞’。”
“哦?何为虚?何为滞?”
“市面流通之钱帛,多聚于豪贵之门,用于奢靡享乐,而非通商惠工,流入民间者少,此谓‘虚’;各地物产,因关卡厘金、路途不靖,难以顺畅流通于天下,商旅裹足,货殖不畅,此谓‘滞’。虚则根基不稳,滞则血脉不通。长此以往,恐非国家之福。”
他这番话,已然触及了经济层面的核心问题,货币流通与商品流通。在这个时代,能有如此清晰认知的人,凤毛麟角。
柳文渊端着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久久不语,看向杜丰的眼神,已不再是看待一个聪慧孩童,而是如同看待一位能够坐而论道的智者!
此子,真乃妖孽!不,是璞玉,是未经雕琢便已光华自蕴的绝世璞玉!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郑重道:“杜小公子之见,振聋发聩。他日若有闲暇,万望常来书肆走动,与老夫,与澜儿,多多切磋。”
这便是极高的认可和邀请了,意味着杜丰真正获得了进入柳家核心圈子的资格。
离开集贤书肆时,已是午后。柳明澜亲自将杜丰送到门口,看着他,忽然轻声道:“你那日写在墨韵斋的字,我很喜欢。”
杜丰微微一笑:“柳小娘子喜欢便好。他日若有新作,再请品鉴。”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默契在无声中达成。
回程路上,张戈忍不住低声道:“小郎君,那柳东家……似乎极为看重您。”
杜丰望着长安街头的车水马龙,目光悠远:“柳世叔是聪明人。他看重的,或许并非仅仅是我这个人。”
他今日在集贤书肆的亮相,与柳明澜的交锋,与柳文渊的对话,无疑是一次成功的“自我展示”。他成功地让柳家父女看到了他的价值——不仅仅是“神童”的诗才,更是超越年龄的见识与智慧。
这为他未来可能的合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而柳明澜这条线,也因这次“智语连珠”的交锋,变得愈发清晰和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