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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齐昭轻声喊。
她没应，肩膀却开始发抖。
下一瞬，她猛然抬头，双眼赤红，喉咙里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整个人扑向铁链，拳头砸在黑铁上，震得整根链子嗡嗡作响。
“我杀了他们！我要把那些人全都撕碎！”
齐昭和楚绾同时出手，一人拽臂一人拦腰，硬生生将她拖开。老姜头拄着拐杖挡在她面前，声音沉稳：“你现在去报仇，就是送死！你想让它白死吗？”
阿蛮喘着粗气，指甲掐进掌心，眼泪混着怒火往下掉。
齐昭默默走到狼妖尸体旁，再次启开明心眼。在他视线中，一团团灰白色的光影正从狼妖体内缓缓飘散，像是被无形的手强行抽出的记忆丝线，断裂、熄灭，最终化为尘埃。
他闭了闭眼，从药囊里摸出一张黄纸，用指尖蘸了点血，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勿忘。
然后他将纸条轻轻压进石柱缝隙，就在那根铁链的下方。
“他们想让我们慌。”他站起来，声音很轻，却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我们偏要记得。”
阿蛮慢慢止住了吼叫，只是低头盯着地上那具庞大的身躯，嘴唇抿成一条线。
楚绾走到铁链旁，仔细查看符文细节。片刻后，她伸手抹去表面一层灰，露出底下一道清晰的印记——一个三角形内嵌星辰的图案。
“星核派特制封印。”她收回手，“这不是临时起意，是系统性行动。他们已经在清剿知情的妖族。”
老姜头叹了口气：“看来，咱们这条路，走得对。”
齐昭点点头，望向北方密林深处。太阳已经开始西斜，林间光线愈发昏暗。
“今晚不能赶路了。”他说，“找个空地扎营，轮流守夜。”
四人转身离开石台，往林中较开阔处走去。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找到一片平坦的林间空地，周围树木高大，勉强能挡风。
“我来搭棚。”老姜头放下包袱，开始翻找绳索和布片。
阿蛮没说话，独自坐在边缘一块石头上，抱着膝盖，耳朵上的银毛还没平复。
楚绾巡视一圈，确认四周无异常后，才收剑入鞘，站在齐昭旁边。
“你觉得它说的‘抽魂炼核’是什么意思？”她问。
齐昭正从药囊里取火折子，闻言顿了一下。
“如果是在抽取记忆的同时提炼某种核心能量……”他慢慢说，“那他们要的，可能不只是控制人类，也不只是清除异类。”
楚绾看着他：“你是说？”
齐昭没说完，只是把火折子递给她：“先点火吧，天快黑了。”
楚绾接过，俯身去点堆好的柴草。
火苗刚窜起来，阿蛮突然站起身，望向来时的方向。
“等等。”她声音绷紧，“我又闻到了。”
三人同时抬头。
风从东北方吹来，带着一丝极淡的焦腥味，混着铁锈与腐草的气息。
和那天巡查使身上的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