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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面对这足以融化山川、毒杀圣人的双重攻击，饕餮翁甚至连动作都没有。
他只是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仿佛品尝到开胃小菜的叹息。
“嗯……”
下一刻，无论是影月那数百道干扰法则的剑影，还是楚云箫那漫天的剧毒蜂群，都在接触到饕餮翁虚影前一寸的距离时，猛然一滞。紧接着，它们就像被投入黑洞的星光，连同周围的空间碎片，被那股贪婪的法则，轻描淡写地一同“消化”掉了。
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噗！噗！
法则反噬的力量，如同两柄无形的巨锤，狠狠地砸在了影月和楚云箫的胸口。两人再次被震飞出去，这一次，影月握剑的手臂无力地垂下，一道道细密的血痕从她虎口蔓延至整个手臂。楚云箫更是面如金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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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拼死一击，仅仅是为饕餮翁的“正餐”，增添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风味”。
绝望。
纯粹的、看不到一丝光亮的绝望，笼罩了这片正在被消化的空间。
顾长生咬碎了后槽牙，满嘴的血腥味让他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不出十息，他们三个，连同被他护在身后的阮娘母子，都将被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连一丝存在的痕迹都不会留下。
必须走！
他强忍着神魂被撕裂的剧痛，一只手死死护住怀中的孩子，另一只手已经探入袖中，准备捏碎曦夜留给他保命的最后一道传送玉符。
可就在这时，饕餮翁的吞噬领域，威力陡然暴涨！
轰！
周围最后的光线被彻底吞没，无尽的黑暗如潮水般淹没了过来。顾长生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飞速下沉，就连脑海中凰曦夜的身影，都开始变得模糊、褪色。
这是他最深的恐惧！
他可以死，但他绝不能忘记她！
「不……」
就在他的意志即将被彻底碾碎的瞬间，一股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拉力，从他怀中传来。
是那个孩子。
那个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被业力侵蚀得气息奄奄的孩子，不知何时竟醒了过来。他的小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体因为恐惧和痛苦而剧烈地颤抖着。
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了顾长生的衣角。
他的嘴唇翕动着，发不出声音，但一道微弱到极致、却又清晰无比的意念，如同一道穿透了无尽黑暗的清泉，直接流入了顾长生的脑海。
“……不要吃掉我……”
那声音充满了孩童最纯粹的恐惧与哀求。
“我的妈妈……”
“……不要忘记……”
这不成句的呓语，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与眷恋，在这片只有毁灭与吞噬的法则领域中，突兀地响起。
它就像一滴落入滚油的清水。
嗡——！
那疯狂旋转、吞噬万物的漆黑领域，猛然一滞。
饕餮翁那古老、贪婪、只有饥饿的意志中，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不该存在的、名为“茫然”的空白。
一个微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破绽，出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