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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像一颗微型的炸弹，在陈时紧绷的神经上引爆。微型感应器被触发——有人进入了工作室，甚至可能已经下了密室！
M女士依旧站在面前，姿态从容，等待着他们的答复。但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似乎捕捉到了陈时瞬间细微的表情变化，她的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不，可能不止两方。工作室里的，会是M的人吗？还是那个神秘的“明”？或者，如M所说，还有他们不知道的、对“永恒沙漏”感兴趣的其他势力？
信息严重不对称，他们就像棋盘上最弱小的棋子，被几只看不见的大手推搡着。
绝不能把主动权完全交出去！
陈时的大脑在电光石火间做出了决断。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拇指迅速在手机侧面按下了特定的组合键——那是他预设的、一键清除刚才拷贝文件痕迹并加密隐藏的指令，同时发送了一个伪装的错误定位信息到之前追踪的“明”的号码。然后，他才缓缓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摊开，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我们怎么相信你？”陈时开口，声音刻意带上了一丝动摇和犹豫，目光直视M女士，“给了你们东西，你们真的会保护我们？而不是……灭口？”他扮演着一个被吓坏、试图寻求生路的普通人。
沈余惊讶地看了陈时一眼，但很快意识到他可能在伪装，于是配合地低下头，身体微微发抖，显得更加恐惧无助。
M女士的脸上露出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了然的微笑，仿佛看穿了他们的表演，但又并不点破。这种小聪明在她看来无伤大雅，甚至更能让她掌控局面。
“聪明的顾虑。”她语气平淡，“但灭口对我们没有好处。我们需要的是信息，以及……潜在的合作者。”她的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两人，“你们已经深入局中，某种程度上，我们算是同一阵线。至少目前是。”
她微微侧头，对着衣领上一个极小的麦克风低语了一句：“A组，确认一下后院情况，保持距离。”
她在调派人手！她果然还有同伙在附近！
陈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的人一旦靠近工作室，很可能就会和里面的人撞上！
短暂的沉默笼罩小巷，只有远处马路隐约的车流声。M女士似乎在等待手下的回报。
陈时和沈余紧张得手心冒汗。
几秒钟后，M女士的耳机里似乎传来了回复。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眼神却微微凝滞了一瞬，随即闪过一丝极快的讶异和……玩味？
她再次看向陈时和沈余，语气变得有些微妙：“看来，我们的朋友动作比想象得更快。你们工作室里的‘客人’，似乎并不是我们的人。”
不是M的人！
那就是“明”？或者第三方？
陈时趁机立刻说道：“你看！他已经进去了！你们想要的东西可能很快就不保了！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谈判！”
这是实话，也是施加压力。
M女士沉吟了不到两秒，竟然干脆地做出了决定。
“改变计划。”她语速加快，但依旧冷静，“东西你们先自己保管好。保持手机畅通，我们会再联系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不要回家，去人多安全的地方。”
她竟然主动放弃了索要证据？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陈时和沈余都愣住了。
不等他们反应，M女士对着衣领又说了一句：“B组，清场，给他们让路。”
堵在巷口的黑色货车突然发动，利落地向后倒车，迅速让开了通道。
“记住，我们会找到你们的。”M女士最后看了他们一眼，眼神深邃，然后转身，敏捷地重新登上了货车。
车门滑关，货车发出一声低吼，迅速驶离，消失在街角。
小巷口重新暴露在阳光下，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对峙只是一场幻觉。
陈时和沈余站在原地，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M的出现和离开都太过突然，充满了算计和不确定性。她最后那句“我们会找到你们的”，不像承诺，更像一个冰冷的预告。
“快走！”陈时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拉住还在发懵的沈余，快步冲出小巷，汇入了街边的人流。
他们不敢回头，尽可能自然地快步行走，心脏仍在狂跳。
“她……她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了？”沈余气喘吁吁地问，声音发颤。
“不知道。”陈时眉头紧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可能她发现进去工作室的人比她预想的更麻烦，不想正面冲突。或者，她觉得东西在我们身上，比被她拿走更利于引出那个‘明’。”
无论哪种可能，他们都成了夹在几股势力之间的诱饵。
现在去哪儿？酒店？朋友家？似乎都不绝对安全。
陈时忽然想起一个地方。
“跟我来。”他拉着沈余，拐进了一条更热闹的商业街，同时拿出手机开始操作。
陈时要带沈余去哪里？他是否有一个相对安全的藏身之处？
那个潜入工作室的“客人”究竟是谁？他/她找到了什么？
M女士和她的组织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他们所谓的“合作”又意味着什么？
而那个始终隐藏在暗处、拥有两个名字的“明”，此刻又在何方？他对这接连发生的变故，又会有何反应？
棋局刚刚开始，棋子却已感到身不由己的寒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