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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初歇的洪区堤坝上,泥浆在晨光中泛着铁锈般的暗红。陈楚将插进土地的收音杆猛地拔起,金属杆身裹挟着半凝固的泥块,在初升的阳光下像一柄刚从熔炉取出的古剑。身后临时舞台上,浑身湿透的艺人们正将最后一批救灾物资搬上卡车,那个曾攥着荧光棒的男孩蜷在母亲怀里沉睡,脏污的小脸在睡梦中蹭着救灾毯上“楚门基金”的刺绣徽标。
“陈老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专机三小时后降落首都机场。”苏晴的声音混着发电机残存的嗡鸣,平板屏幕上邮件标题刺目——《授予陈楚先生“世纪艺术巨匠”勋章的紧急通知》,“原定下月的授勋仪式提前了,说是要配合全球灾后人文重建特别会议……”
陈楚指尖划过邮件末尾的钢印落款,泥水从作战裤管滴落,在满地狼藉中溅开小小的漩涡。昨夜跳进洪流高举收音杆的右臂此刻才泛起细密的酸痛,像有无数根针顺着血脉游走。他抬眼望向堤坝尽头,洪流退后的田野裸露出树根和残破的屋梁,如同大地被撕开的伤口。
“告诉他们,”他把收音杆重重顿在地上,“授勋地点改到中国。具体坐标——等通知。”
巴黎的秋雨冷得像冰针,奥斯曼建筑尖顶在铅灰色天幕下凝成一片模糊的剪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总部大厅内,水晶吊灯将大理石地面照得如同冰面,各国代表低声交谈的声浪在拱顶下盘旋。主席台侧幕,总干事艾琳·马诺皱着眉看手中平板:“陈楚团队还没有确认最终行程?仪式还有四十分钟开始!”
“刚收到消息,”助理擦着冷汗,“他坚持在授勋前加演一场……在中国某处洪灾废墟上。”
台下第三排,肖远航将一杯威士忌仰头灌下。龙腾破产清算后,他靠着转移至海外的最后资产苟延残喘,受邀观礼只为亲眼看着仇敌登顶——然后记住那张脸未来摔落的轨迹。“世纪巨匠?”他嗤笑着转动空杯,眼底血丝密布,“联合国也被他装神弄鬼的‘非遗’洗脑了?”
一阵突如其来的骚动切断了他的低咒。所有灯光骤暗,唯有主席台背后十八米高的环形巨幕亮起。没有颁奖词前奏,没有官方宣传片,画面中央只有一片泥泞的旷野。焦土上歪斜的电线杆挂着褪色的救灾横幅,远处山体滑坡的痕迹如同大地的伤疤。
镜头陡然推进!旷野中央赫然是用沙袋垒成的简陋祭坛,坛顶斜插着一根沾满污泥的金属杆。杆顶系着的褪色红绸在风中猎猎狂舞,像一簇不肯熄灭的火苗。
“是陈楚!”有人惊呼。
画面里,陈楚正弯腰将一只残破的埙放在沙袋祭坛前。埙身裂痕斑驳,显然刚从洪流中打捞而出。当他直起身,旷野四周忽然响起苍凉的吟唱——没有麦克风,没有音响,数百位裹着泥浆的村民从断墙残垣后走出,喉间滚动的音律古老如大地胎动。陈楚抬手,指尖在残埙裂口拂过,破损的陶器竟发出浑厚如钟的鸣响!
“轰——!”埙声引燃了更磅礴的声浪。扛着铁锹的战士、抱着婴儿的妇人、白发佝偻的老者……所有人的歌声汇成洪流,在满目疮痍的土地上冲撞回旋。镜头扫过一张张沾满泥污的脸庞,最终定格在陈楚脚下——沙袋缝隙里,一株嫩绿的新芽正顶开沉重的泥块,在风中颤抖着舒展叶片。
巴黎大厅死寂如墓。肖远航指甲掐进掌心,那株新芽让他想起十年前被自己踩碎的选秀冠军奖杯——陈楚当时眼中也曾闪过这样微弱的光。
巨幕画面倏然切换!雪山之巅缺氧的《星河长明》、联合国大会堂响彻穹顶的《文化无国界》、格莱美领奖台上林晚高举的琉璃根脉项链……最后定格在昨夜洪区堤坝:陈楚从泥水中拔出收音杆,身后是十万灾民与群星合唱的破晓之光。
灯光大亮时,艾琳·马诺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接到中国汛区急报——陈楚先生用昨夜演唱会的两亿善款,在溃堤区同步启动了‘传音塔’建造工程。那些塔将以非遗声学技术为基,既是防洪哨站,也是传承地方乐种的活态博物馆。”她深吸一口气,将手中嵌着橄榄枝与地球徽章的水晶勋章举起,“请诸位随我移步!世纪艺术巨匠的授勋仪式,此刻正在人类最需要艺术抚慰的土地上进行!”
千里之外的江淮平原上,十二座钢筋骨架已拔地而起。陈楚站在最高的塔架顶端,狂风将工装外套吹得如同战旗。塔下黑压压的人群延展到地平线——扛着铁锹的农民、满腿泥浆的士兵、架着相机的记者,还有更多从安置点蹒跚而来的灾民。
“信号接通了!”工程师嘶吼着挥动双臂。临时架设的巨幕亮起巴黎会场的实时画面,艾琳·马诺的声音通过卫星响彻旷野:“……以艺术重建灾后文明,以根脉守护人类尊严!今日授予陈楚‘世纪艺术巨匠’勋章,致敬他让濒临消亡的传统乐种成为跨越国界的救赎之力——”
陈楚却突然抬手示意暂停。他望向塔下那个抱着破埙的盲眼老艺人,老人干瘪的嘴唇正无意识地嚅动,哼唱着洪水卷走他所有家当前最后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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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勋章该刻上他们的名字。”陈楚的声音透过风暴传遍旷野,也穿透巴黎会场的音响。他从塔架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老艺人面前,将掌心勋章轻轻按在老人颤抖的掌心:“埙师张久河,六代制埙,洪水冲走作坊前刚复原了失传的‘鬼音’吹法。”又拉过旁边满脸尘土的少年:“他孙子张小柱,用抖音直播帮八百灾民找到失散亲人。”
少年突然对着镜头举起手机,屏幕里是巴黎会场惊愕的各国代表:“爷爷说这鬼音能通天地!我给你们听听——”残埙抵上嘴唇,一道凄厉如风啸的高音裂空而起!少年脖颈青筋暴突,破损的陶器在他手中发出金属般的锐鸣,像要把灵魂都呕出来。
奇诡的是,当这嘶鸣掠过十二座传音塔时,钢筋骨架竟发出编钟般的共振!塔身缠绕的铜管在声波中嗡嗡震颤,将埙声幻化成恢弘的交响。巴黎会场内,非洲代表突然击掌应和起部落战歌的节奏,南美音乐家跺脚加入安第斯山脉的踏地舞步——不同大陆的韵律在卫星信号中冲撞交融。
“这才是‘世纪巨匠’的真相!”陈楚的声音压过声浪,他展开一卷沾着泥点的羊皮,赫然是楚门非遗学院捐赠的《华夏古乐谱集成》,“没有独自封神的艺术家,只有从文明长河里舀水的传薪者!今日授勋的不是我——”他猛然将羊皮谱高举过头,让暴雨后初现的阳光穿透古老的谱线,“是这条活了五千年的声音的河!”
艾琳·马诺的勋章终于落下,却悬停在羊皮谱上方。她身后所有代表齐刷刷站起,巴黎会场的起立像多米诺骨牌般蔓延到江淮平原上黑压压的人群。没有掌声,只有十二座传音塔在风中发出编钟般的长鸣,如大地的心跳。
肖远航在酒店套房砸碎了第三瓶酒。电视屏幕里,陈楚正将勋章嵌进首座传音塔的奠基石,泥浆裹着金章像一记辛辣的讽刺。“传薪者?”他癫狂大笑,把平板里刚收到的法院传票照片疯狂群发,“等我曝光你雪藏期间那些见不得光的——”
文字戛然而止。屏幕上自动弹出楚门官网的置顶视频:《十年冰封,皆为序章》。陈楚十年来在城中村出租屋的影像首次公开:逼仄房间里堆满非遗乐谱手稿,墙角霉斑旁贴着“羌笛换气训练表”,最刺目的是床头日历——被雪藏的每一天都用红笔圈着,页脚密密麻麻记着“XX公司封杀通告第XX号”。
视频末尾闪过一行白字:“所有打压证据已移交国家反垄断调查组”。肖远航踉跄跌坐,身后传来破门声——央视记者与检察官的身影填满门框。
此刻江淮平原上,陈楚抚过传音塔冰凉的钢架。张小柱突然将残埙塞进他手里:“陈老师,塔里有回声!”陈楚将埙凑近钢筋缝隙,一缕风穿过结构,竟在埙孔里流淌出《希望之歌》的旋律。
他笑了。把埙还给少年时,掌心勋章在阳光下灼灼如星。
“听见了吗?”他对镜头轻语,像对无数在黑暗里挣扎的传承者宣告,“塔立起来了,谁也遮不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