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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一阵恶心感袭来。她推开赵总,踉跄着冲向洗手间,在隔间里剧烈地呕吐起来。胃里翻江倒海,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精美的旗袍沾上了污渍,发型乱了,妆容花了。
 门外传来陈太不耐烦的敲门声:“林晚?你没事吧?赵总等着呢!”
 林晚没有回答。她摸索着手包,又找出两颗药丸,干咽下去。现在只有这个能救她了,只有这个能让她继续扮演那个光彩照人的林晚。
 药效再次上来时,她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出洗手间。脸色苍白,但笑容依旧完美。
 “不好意思,赵总,我自罚三杯。”她声音甜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总满意地大笑,看着她一连喝下三杯烈酒。
 凌晨两点,客人陆续离开。赵总最终没能带走林晚——在她几乎要妥协时,那个角落里的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与陈太低声说了些什么。陈太脸色微变,竟然帮她婉拒了赵总。
 “今晚就算了,赵总,小晚晚不舒服,改天再陪您尽兴。”陈太陪着笑脸。
 赵总骂骂咧咧地走了,承诺的五十万自然也泡了汤。
 林晚醉得厉害,几乎站不稳。陈太扶着她,语气复杂:“你今天走运,那位先生帮你解了围。”
 “谁?”林晚迷迷糊糊地问。
 “就角落那个,不知道什么来头,但老板亲自打电话来说要特别招待。”陈太压低声音,“他居然认识你父亲?”
 林晚猛地清醒了几分:“什么?”
 “他问我,‘林老师的女儿怎么会在这里’。”陈太疑惑地看着她,“你爸不是中学老师吗?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物?”
 林晚愣住了。父亲林凡山确实是一所普通中学的美术老师,一生清贫,怎么会认识能令“霓阙”老板都敬畏的人物?
 她挣扎着看向那个角落,男人已经起身准备离开。经过她身边时,他停下脚步。
 “林小姐,”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种难以辨识的口音,“你不属于这里。”
 林晚想笑。多么老套的台词。可是看着他的眼睛,她却笑不出来。那眼睛里没有轻蔑,没有欲望,只有一种深沉的悲哀。
 “哪里才属于我?”她听见自己问,声音轻得像耳语。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不是纸质名片,而是一小块打磨光滑的木片,上面用毛笔写着两个字:石山。背面是一个手机号码。
 “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打这个电话。”他顿了顿,补充道,“为了林老师。”
 说完,他转身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霓阙”门口。
 林晚握着那块木片,指尖感受到细微的木纹和凉意。石山。这名字和他的人一样,坚硬而原始。
 “怎么回事?”陈太好奇地问,“他给你什么?”
 “没什么。”林晚下意识地将木片攥紧在手心,“一个仰慕者而已。”
 陈太嗤笑一声:“那你可要抓紧了,看起来不简单。不过今晚真是亏大了,得罪了赵总...”
 林晚没有听清陈太后面的话。她只是怔怔地看着门口,那里已经空无一人,仿佛那个叫石山的男人从未出现过。
 回到更衣室,其他女孩正在卸妆聊天,交流着今晚的收获。林晚沉默地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看着镜中那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精致的妆容开始斑驳,露出底下苍白的皮肤和浓重的黑眼圈。她才二十三岁,却感觉已经活了一辈子。
 她轻轻展开手心,那块木片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石山。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她死水般的心湖,激起细微的涟漪。
 “晚晚,今晚战果如何?”旁边的小梦凑过来问道,眼尖地看到了她手中的木片,“哇,这是什么?新追求者?连名片都这么别致。”
 林晚迅速握紧手心:“没什么,一个怪人。”
 “怪人往往最有料。”小梦眨眨眼,“你看李姐,去年那个穿得像农民工的怪人,其实是隐形富豪,现在李姐都住上别墅了。”
 林晚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她将木片小心地收进手包最内层的夹袋里,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卸完妆,换回简单的连衣裙,她又是那个普通的林凡柔了。只是眼神里的某些东西,再也回不去了。
 走出“霓阙”时,天已微亮。上海的黎明灰蒙蒙的,街道经过一夜的狂欢,显得格外冷清。几个清洁工正在打扫街面,刷洗着昨夜留下的污秽。
 林晚站在路边等车,寒风吹得她瑟瑟发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手包里的那块木片,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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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石山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我送你。”他说,语气不容拒绝。
 林犹豫了片刻。清晨的寒风实在太刺骨,而他的车看起来温暖舒适。
 “谢谢。”她最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内很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只有一股淡淡的木质香气,与那块名片上的味道相同。
 “地址?”石山问道,眼睛看着前方。
 林晚报出那个破旧小区的地址。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声。
 “你认识我父亲?”最终,林晚忍不住问道。
 石山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林老师是我的恩人。”
 “恩人?”
 “很多年前,我在上海读书时,参加过林老师的公益美术班。”石山的语气平静,“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林晚惊讶地看着他。父亲确实曾在校外开办免费美术班,帮助那些有天赋但家境贫困的孩子。但她从未想过,那些人中会有石山这样的人物。
 “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她好奇地问。
 石山没有直接回答:“林老师还好吗?我很多年没回上海了。”
 林晚的心沉了下去:“他病了,很严重。”
 石山终于转过头看她一眼:“需要帮助吗?”
 “不需要。”林晚下意识地拒绝,声音尖利得自己都惊讶。
 石山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开车。车内再次陷入沉默,但这次不再令人不安,反而有一种奇异的宁静。
 到达小区门口时,天已经亮了。老旧的居民楼在晨光中显得格外破败。
 “谢谢。”林晚下车前低声说。
 石山递给她一张纸条:“这是我的酒店房间号。明天下午三点,如果你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
 林晚犹豫了一下,接过纸条。指尖相触的瞬间,她感到一股电流般的暖流。
 回到那个狭小却整洁的出租屋,林晚疲惫地倒在床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斑。
 她从手包里拿出那块木片和纸条,并排放在床头柜上。木片粗糙,纸条精致,代表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林小姐,您父亲的病情有变化,需要立即进行手术。请尽快来医院一趟,并预缴手术费八万元。”
 林晚的手开始颤抖。八万。她所有的积蓄加起来也不到三万。
 她看向窗外,上海的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蓝色。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块木片,粗糙的纹理刺痛了她的指尖。
 石山。这个名字像咒语一样在她脑海中回响。
 窗外,城市的喧嚣已经开始苏醒,新的一天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