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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哭岛峡湾在雷火炮轰鸣中震颤,洞穴倭船燃成火炬。
“报!东南礁盘区发现倭寇主力舰队!”了望手嘶吼被爆炸声淹没。
陈锋抓过令旗:“苏定海率分队佯撤诱敌,王贲带陌刀营换小船登陆!”
倭船如鲨群扑向“败退”的岭南分队,不料侧翼峭壁突降火油暴雨!
“放!”赵骁怒吼,数百火罐砸向倭船,狭窄水道化作炼狱火海。
雷火炮的怒吼在鬼哭岛峡湾反复震荡,实心铁弹砸在崖壁洞穴上,每一次命中都引发山崩般的轰鸣。蛮族与倭寇藏身的天然船坞在炮火下崩塌碎裂,燃烧的船骸混着人体残肢从洞穴滑落,在暗红色的海面上溅起污浊浪花。硝烟与焦糊味刺鼻难闻,但岭南水师将士眼中只有大仇得报的炽热。
“王爷!东侧三处大穴已肃清!倭寇藏船焚毁九艘!”传令兵顶着满头的岩灰奔至“镇南”号船楼。
陈锋立于船首,玄色披风被带着火星的海风吹得笔直。他目光如刀,扫过一片狼藉的战场:“传令各舰,保持阵型,警惕水下暗桩!王贲部登陆部队加速肃清残……”话音未落——
“东南!东南礁盘区!有船!大批战船!”主桅顶端了望塔上,了望手声嘶力竭的呼喊穿透炮火余音!他手指颤抖地指向峡湾出口外那片犬牙交错的礁石海域。
众人急望。只见那片被风暴与暗礁守护的险恶水域,此刻如同苏醒的巨兽巢穴,数十艘狭长低矮的倭寇战船,正幽灵般从礁石阴影中滑出!它们船头尖锐如鲨吻,船身涂抹着与礁石近乎一体的暗绿漆色,船帆半落,悄无声息地借着残存的风势与水流转瞬便完成了合围阵型,彻底堵死了峡湾唯一的出口!
“中计了!”副督统苏定海脸色骤变,苍老的手猛地拍在船舷上,“倭寇主力根本不在洞穴里!那些是弃子!他们等的就是咱们杀进来,再堵死出口瓮中捉鳖!”
仿佛印证他的判断,倭寇舰队中最大的一艘关船上,一面狰狞的八头海蛇旗陡然升起!随即,尖锐凄厉的海螺号响彻海面!所有倭船同时升起满帆,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群,以惊人的速度切过湍急的乱流,朝着因深入峡湾而阵型略显拥挤的岭南舰队直扑而来!更致命的是,倭船船头纷纷掀开蒙布,露出寒光闪闪的——重型床弩!弩臂比陆战所用更粗更长,上面搭着的,赫然是绑缚着火油罐的巨矢!
绝境火网,枭雄断腕。
形势瞬间逆转!岭南舰队主力深陷峡湾,回转困难。倭寇舰队占据外海开阔水域,速度与数量优势尽显。更可怕的是,他们选择了一个最恶毒的攻击起始点——上风口!
“放!”倭寇关船上,一名独眼首领狞笑着挥下战刀。
“嗡——嗖嗖嗖!”
数十支燃烧的巨弩矢腾空而起,带着凄厉的呼啸,划过一道死亡弧线,狠狠砸向岭南舰队外围的几艘中型战船!这些巨矢不仅力道惊人,更恶毒在触物即碎!
“轰!轰隆!”
火油罐在甲板、船舷甚至桅杆上猛烈炸开!粘稠的、掺杂了硫磺和某种诡异油脂的黑火瞬间泼溅开来,遇物即燃!一艘“海鲨级”快船的整个前甲板顷刻化为火海,水手惨叫着化作翻滚的火球栽入海中。另一艘船的侧帆被点燃,风助火势,迅速吞噬桅杆,如同巨大的火炬照亮了阴沉的战场!
“灭火!快砍断帆索!” “举盾!小心弩箭!”
舰队外围瞬间陷入混乱。倭寇的狼群战术发挥到极致,他们并不正面冲击岭南坚固的旗舰,而是如毒蛇般在外围游走,利用上风优势,一波又一波地投射致命的火矢,专挑防护相对薄弱的中小型战舰下手!意图极其明显——焚烧外围船只,制造混乱与堵塞,将整支舰队彻底困死在火海与峡湾峭壁之间!
“王爷!末将请命率本部战船断后!护旗舰与主力突围!” 一名年轻将领目眦欲裂,拔刀请战。
“不可!” 老将苏定海厉声反对,“倭寇要的就是我们分兵!外围船速不及倭寇快船,出去就是活靶子!一旦被分割,死路一条!”
陈锋的目光死死锁住倭寇那艘耀武扬威的八头海蛇关船,又扫过峡湾两侧高耸如云的峭壁。倭寇的欢呼与己方将士的惨嚎交织传入耳中,他脸上的冰寒却凝如实质,不见丝毫慌乱。
“慌什么?”陈锋的声音不高,却奇异地压过了嘈杂的战场,清晰传入周围将领耳中,“倭寇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绝壁峡湾,亦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他猛地抓过传令兵手中的赤红令旗,语速快如疾风:
“令旗传讯:苏定海督统,即刻率‘镇南’号、‘定海’号、‘破浪’号及左翼第一、二、四编队,挂半帆,作败退状!向峡湾最深处西北角‘鹰嘴岩’方向后撤!沿途丢弃部分辎重,务必慌乱逼真,诱使倭寇主力深入峡湾追击!”
“王贲!”陈锋的目光转向浑身煞气的陌刀营主将,“弃大船!换所有备用舢板、小艇!带你麾下陌刀手,立刻登陆!目标——峡湾两侧崖顶!本王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攀上去!给本王控制住最高点!尤其是‘鹰嘴岩’对面那片‘鬼见愁’断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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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骁!”陈锋最后看向浑身湿透、刚从峭壁洞穴厮杀归来的海蛟营统领,“带你的人,立刻搜刮所有洞中残存的火油!能搜多少是多少!集中到王贲将要控制的‘鬼见愁’断崖之上!再备强弩三百!给本王对准下面的水道!”
一连串命令如同冰雹砸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苏定海瞬间领悟,眼中爆出精光:“王爷是要…关门打狗,火烧倭船?”
“不错!”陈锋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倭寇想用火?本王就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焚天煮海!执行!”
诱敌深入,火雨倾盆。
赤色令旗在硝烟中疯狂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