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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王府的揽月轩内,水波轻漾,倒映着檐角悬挂的风灯,将陈锋月白常服的身影拉长投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上。瑶姬那抹惊鸿般的倩影早已隐入长廊深处,余音仿佛仍在梁间缭绕。陈锋指尖残留着方才捻碎荔枝的黏腻汁液,他慢条斯理地取过一方素帕擦拭,目光却沉静如寒潭,穿透水榭的旖旎,直刺隐藏其下的森然杀机。
“查到了?”陈锋的声音打破了水榭的寂静,比夜风更冷。
李三的身影从轩柱的阴影中无声浮现,躬身低语,语速快而清晰:“回王爷,瑶姬,本名苏清瑶,江南苏氏旁支庶女,其母早逝,自幼寄养在洛邑舅家——正是九皇子生母惠妃的远房表亲府上。三年前,被周廷玉暗中收为义女,精习琴棋书画,更由大内退隐的‘拈花手’孙婆婆秘密传授魅惑之术与……缩骨易容、辨毒识药之能。其身后两名侍女,一人名‘惊鹊’,擅分筋错骨近身搏杀;一人名‘寒蝉’,精于暗器与毒术,皆出自九皇子府‘暗影堂’。”
“江南苏氏?周廷玉的义女?”陈锋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本王这位九弟,为了这步棋,倒是煞费苦心。一支商队,三位‘佳人’,好大的手笔。”他指尖在石案上轻轻一点,“那支‘苏绣商队’呢?”
“已入韶州地界,距广州城尚有五日路程。”李三眼中幽光闪烁,“明面载满苏绣蜀锦,押运管事乃周廷玉妻弟。暗卫‘鬼手’张魁伪装成普通护卫头领。卑职的人已混入其雇佣的本地脚夫之中。另,商队夹层内,藏有淬毒袖箭三十六匣,西域‘牵机’剧毒十瓶,以及……数封以密语书写的空白信笺与特制显影药水。其目标,恐非仅止于瑶姬!”
林虎闻言,浓眉紧锁,虎目中迸出骇人厉芒:“王爷!此等蛇蝎,留之必成大患!末将请命,即刻带黑旗营精锐,于途中截杀此獠!片甲不留!”
“截杀?”陈锋轻轻摇头,目光投向轩外沉沉的夜色,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支在官道上迤逦前行的商队,“九弟送来的‘礼’,岂能拒之门外?杀了,岂非辜负了他一番‘美意’?”
他缓缓起身,月白袍袖拂过案几,带起一阵微凉的风。“传令韶州暗桩:商队所携之物,除剧毒与武器外,其余‘苏绣蜀锦’,可任其‘不慎’遭山匪劫掠,损失惨重。记住,要做得像一点,留几个活口哭诉。”陈锋的声音带着一种掌控棋局的漠然,“至于那些淬毒之物和空白信笺……李三,你的人,知道该怎么做。”
李三心领神会,嘴角扯出一丝毒蛇般的笑意:“卑职明白!定让这些‘礼物’,物归原主,且……加倍奉还!”
“林虎。”
“末将在!”
“王府内卫,外松内紧。瑶姬居所附近,明哨撤去三成,暗桩增加一倍。她想去哪里‘散心’,只要不涉及工坊、军营、库房重地,不必阻拦。”陈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本王倒要看看,这位‘江南才女’,对岭南的风土人情,究竟有多大的兴趣。她那双‘拈花手’,又想在本王的王府里,‘拈’走些什么。”
“诺!”林虎肃然应命,眼中战意升腾。
瑶台居,这是王府内苑一处临水而筑的精致小院,清雅别致,与王府整体的肃杀威严格格不入。此刻,轩窗半开,夜风送入荷香。瑶姬——苏清瑶,已换下一身水绿留仙裙,只着月白中衣,倚在窗边软榻上。卸去了刻意的惊鸿之态,她眉宇间笼着一层淡淡的倦色与疏离,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案上一架小巧的紫檀木琵琶。
“小姐,”惊鹊悄无声息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方才暗哨回报,外围警戒似乎松了些。东侧通往王府藏书楼的花径,白日里巡逻的侍卫减少了两队。”
瑶姬拨弦的指尖微微一顿,抬眸看向惊鹊:“藏书楼?岭南瘴疠之地,能有什么稀世典籍值得如此守卫?”她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随即隐去,化作江南烟雨般的迷茫,“不过,王爷文韬武略,或许真有些孤本善本也未可知。我们既蒙王爷收留,总要找些消遣才是。”
“小姐说的是。”寒蝉的声音冷冽如冰,从阴影处传来,“只是这王府看似松懈,实则步步杀机。白日里奴婢借口熟悉环境,行至西苑边缘,距传闻中的工坊区尚隔三重院落,便有数道隐晦气息锁定,再难寸进。岭南王……绝非易于之辈。”她手中把玩着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尖在灯下泛着幽蓝光泽。
“不易?”瑶姬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却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洞悉世情的冰冷,“他若是个易与之辈,何须劳动义父与九殿下如此‘厚礼’相待?”她起身,走到妆台前,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眼神却锐利如刀,“我们的任务,是钉子,是眼睛,更是……钥匙。工坊重地、军营库房,自有他人去碰。我们要找的,是能打开岭南王心防的那道缝隙,或者……能让他与洛邑彻底决裂的那根导火索。”她的指尖划过光洁的镜面,留下一道模糊的水痕,“这藏书楼,或许就是个不错的开始。”
次日清晨,瑶姬果然抱着那架紫檀琵琶,带着惊鹊、寒蝉,沿着花径袅袅婷婷地向藏书楼方向行去。沿途侍卫果然稀少,偶有遇见,也只是依礼避让,并未过多盘问。瑶姬步履轻盈,眼波流转间,却将周遭亭台楼阁的布局、侍卫换岗的间隙、以及几处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的假山回廊尽收眼底。
行至藏书楼外,一座飞檐斗拱的三层木楼矗立眼前,古朴庄重。楼前仅有两名普通侍卫值守,楼内隐约传来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烦请通禀,妾身瑶姬,闲来无事,想借阅几册琴谱,不知可否?”瑶姬盈盈一礼,声音清越婉转。
侍卫面露难色:“瑶姬姑娘,藏书楼乃王府重地,非王爷手谕或长史司令牌不得入内……”
话音未落,藏书楼大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身着靛青布袍、面容清癯的中年文士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卷书册。他目光扫过瑶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即露出温和笑意:“原来是瑶姬姑娘。在下王府典簿,沈文舟。王爷早有吩咐,姑娘初来,可在内苑行走散心。姑娘既雅好音律,楼中确有前朝《清商乐谱》与《霓裳羽衣曲》残本数卷,姑娘若有意,可随在下入内一观。”
瑶姬眼中恰到好处地掠过惊喜:“多谢沈典簿!王爷仁厚,妾身感激不尽。”她随沈文舟步入藏书楼,惊鹊、寒蝉却被拦在门外。
楼内光线微暗,高大的紫檀书架林立,弥漫着陈年墨香与樟脑的气息。瑶姬跟在沈文舟身后,目光飞快扫过书架上的分类签牌——“岭南风物”、“工矿纪要”、“农桑水利”、“军械图谱”……当她的目光掠过最深处那排标注着“舆图秘档”的书架时,心跳难以抑制地漏了一拍。
沈文舟似乎毫无所觉,径直走向一处靠窗的书案,从架上取出两卷古旧书册:“姑娘请看,这便是《清商乐谱》与《霓裳羽衣曲》残卷了。此乃孤本,还请姑娘在此阅览,莫要携出。”
“典簿放心,妾身省得。”瑶姬接过书卷,柔声应道,便在书案前坐下,姿态优雅地翻阅起来。她的目光看似专注在泛黄的乐谱上,眼角的余光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无声无息地丈量着整个藏书楼的格局,尤其是那排“舆图秘档”书架的位置、守卫的分布,以及……沈文舟看似随意放置在案头的一串黄铜钥匙的形状。她葱白的手指在书页上轻轻划过,指腹的触感敏锐地捕捉着书页的厚度、墨迹的深浅,脑中飞速记下书架排列的规律与可能的机关枢纽所在。
时间在静谧中流逝。瑶姬偶尔抬头请教几个乐理问题,沈文舟皆耐心解答,言谈风雅,滴水不漏。直到日影西斜,瑶姬才意犹未尽地归还书卷,谢过沈文舟,带着侍女翩然离去。
就在瑶姬主仆身影消失在花径尽头时,藏书楼二层的阴影中,李三的身影缓缓浮现,如同融入墙壁的墨迹。他对着楼下微微颔首。沈文舟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褪去,变得沉静而锐利,他走到那排“舆图秘档”的书架前,手指在几个看似普通的书脊上快速按动了几下,书架发出极其轻微的“咔哒”声,缓缓移开半尺,露出后面墙壁上嵌着的一个小巧铜匣。匣内空空如也。
“鱼儿……已经闻着饵香了。”沈文舟的声音低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