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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岭南王府的密室内烛火摇曳。
 数份加急密报摊在案头:崔家在城外庄园囤积私兵,吴氏商队夹带违禁兵器南下,王司徒之弟与京城秘密往来。
 “好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陈锋指尖划过那份关于吴氏商队的密报,突然停住,“岭南的规矩,该立起来了。”
 翌日,一支乔装胡商的庞大马队在官道被玄甲铁骑拦截,寒刃挑破麻布,箭簇闪烁幽幽青光。
 “奉王爷令!岭南官道自今日起不得贩运违禁军械!”
 商队管事脸煞白:“吴家商队你也敢拦?”
 将军冷哼:“抓的就是你们吴家!”
 岭南王府深处。
 夜色深重如墨,浓得化不开,唯有后苑一处临湖的水榭中亮着几星昏黄的灯火,在水面投下摇曳不安的倒影,像是潜伏在幽暗中的眼睛。水波轻拍木桩,发出单调的轻响,愈发衬得水榭之内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风,似乎也识趣地绕开了这片地方,不敢吹拂进来。
 陈锋独自坐在厚重的梨木长案之后,身前摊开的几份文书在灯光的映照下,雪白的纸页边缘渗出刀锋般的冷硬。
 烛火跳动了一下,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游移不定。他身上只随意披着一件玄色云纹的常服,但那股久居高位又深谙铁血手腕带来的迫人威仪,却已如同实质的水银,沉沉地弥漫在狭促的空间里。
 几份刚从不同角落递进来的密报,带着尚未散尽的风尘与寒意,被推到了案头最显眼的位置。
 崔家庄园。
 几个冰冷的朱砂小字被勾勒出来。密探描述的画面仿佛就在眼前:高墙环绕,护卫看似寻常庄户打扮,但步履之间精悍沉稳,指节粗大带着常握兵刃才有的厚茧。仓库在深夜偶有异响传出,像沉重的铁器磕碰。庄内马厩牲口饲料配比远超寻常役马所需,分明是给驰骋沙场的战马备下的。崔家这只盘踞岭南数百年的老龟,正悄悄缩回利爪,却又在坚壳之下默默磨砺着獠牙。
 王司徒之弟。
 这个名字在陈锋眼中并无分量,但他身后连接的却是一条直通京城暗影深处的丝线。信件经由一个不起眼的县城药铺中转,笔迹用的是前朝一位冷僻词人的隐语手法。看似寻常的家常问候,却在特定位置的点顿提捺之间,透出京城中枢对岭南这头悄然崛起的“困兽”那混合着忌惮与试探的关注。
 最后一份密报的内容,让陈锋的指尖缓缓抚过粗糙的纸面,在“吴氏商队”四个字上重重一顿,停了下来。报告详细描述了这支打着运茶旗帜的庞大马队沿途异常的负重深辙、护卫异常的警惕以及进入岭南边缘某个不起眼货栈后的短暂停留,货栈库房地下,新挖的浮土气味虽被刻意掩盖,还是被嗅觉灵敏的密探捕捉。
 “吴…氏。”
 陈锋的唇间无声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砂砾摩擦的粗粝感。深邃的眼眸在烛光下,沉淀着千年寒潭般的冷意。他抬起头,目光却并非聚焦在眼前的密报,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和浓重的夜色,落在这片由蛮荒变为沸腾热土的大地上。
 “好个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自语道,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盘踞岭南数百年,根系早已蔓延每一寸土地,依附在这块肥肉上吸血的蛀虫……朝堂上的攻讦不过是打头阵的号角,这些隐匿在阴暗角落的爪牙才是毒瘤的根本。”
 指尖最终点在吴氏商队那份密报的具体标识位置上。
 “岭南的规矩,”陈锋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投入深井的磐石,激起冰冷而决绝的回响,在这寂静的水榭里嗡嗡震荡,仿佛敲在了命运的鼓点上,“该立起来了。”
 翌日,晨曦初露。
 岭南通往东向主要官道之一的“虎跳峡”,隘口地势险峻。昨夜一场骤雨刚歇,山道上湿漉漉的,青石板被冲刷得发亮,低洼处还蓄着浑浊的泥水。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被打湿后的浓烈腥气。
 一支规模惊人的马队正蜿蜒穿行在这崎岖湿滑的山路间。数十匹壮硕的驮马,背负着堆积如小山包般的货箱,外面用浸过桐油的厚麻布和渔网状绳索紧紧兜捆覆盖。马夫们穿着羊皮袄子,裹着厚实的头巾,吆喝着,鞭子在空中甩出疲沓的响。负责护卫的十几条汉子,身材魁梧,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而警惕,有意无意地将队列护在中间,他们的皮袄下鼓鼓囊囊,似乎藏着家伙,步伐稳健地踏在湿滑的石板上,靴底带起细微的泥点。
 整个队伍沉默而迅捷,赶着破晓的寂静,只想尽快通过这条官道上的咽喉要冲。
 领头的管事骑着一匹矮壮的栗色骟马,脸上堆着常年行走风霜刻出的深刻纹路,一双精明的三角眼不时扫视前后。突然,他耳廓微动,勒住了缰绳,脸色骤然一变。那并非风声,而是从前方狭窄隘口转弯处传来的声音——沉闷的金属摩擦声,像是厚重的铁甲相互碰撞!还有细微、却整齐得令人心头发颤的脚步声!
 “停!”他猛地抬手,嘶声吼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整个前行的马队像被无形的绳绊住,驮马不安地喷着鼻息,护卫们下意识地将手探向袄子里。
 前方那道逼仄的隘口,仿佛一张巨口。
 轰!轰!轰!
 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整齐划一地踏在山岩之上,如同闷雷滚过山峡!一支披覆着黝黑全身甲的骑兵队伍,沉默如铁流般从隘口后方骤然涌现,挡住了唯一的前路!阳光刚刺破云层,初升的金辉恰好洒落在这片狭窄山道上,冰冷坚硬的钢铁甲胄,瞬间反射出刺眼夺目的寒光,几乎灼伤人的眼眸!
 一面绣着狰狞狰狞狴犴巨兽的巨大黑色战旗无声升起,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那狴犴怒目圆睁,獠牙毕露,如同活物般盯着下方的商队。
 “岭南王府!铁令缉查!所有行旅车马,止步待检!”一个如同冰铁摩擦般的声音响起,从黑甲骑兵前列,一个头盔覆面只露出双眼的将领口中吐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置疑的杀伐之气。
 商队死一般的寂静被瞬间打破,隐隐有些骚动。驮马不安地扭动身体,发出低低的嘶鸣。护卫们的手几乎同时握紧了衣襟下的硬物,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脸色凝重如铁,眼底的警惕瞬间被逼成一股凌厉的凶悍。
 领头的管事脸上原本的风霜皱纹,瞬间因骤然的紧张而扭曲起来。一股寒气自尾椎骨直冲头顶,但他到底是个见惯场面的人,强行稳住心神,努力在僵硬的脸上挤出一点近乎谄媚的笑意,从马背上滚鞍下来,小跑几步上前,对着那散发着彻骨寒意的玄甲将领连连拱手作揖,姿态卑微到了尘土里:
 “哎呀,将军息怒!将军息怒!小人们是东平郡吴记货栈的,正经经营多年,向来循规蹈矩!您看,这山路湿滑难行,耽搁一刻便多一分危险。这点小意思……”他的手迅捷地滑入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羊皮袋子,半掩在袖子下就往前递,袋口开合间,里面金锭银锭的光芒在初阳下惊心动魄地一闪。
 他脸上的笑容维持着谦卑的弧度,眼底却深藏着笃定和一丝轻蔑。吴家的名头,在这一带的官面黑白两道,几乎就是一块免死金牌。
 噌!
 一声尖锐刺耳的金铁摩擦声炸响!一道雪亮的寒光快如毒蛇吐信,带着死亡的冰冷气息猛然挥出!沉重的陌刀巨刃,并非劈砍管事,而是精准无比地在他递出钱袋的手臂前寸许猛地一顿!那冰冷的刀尖几乎要戳破他的袖口!
 巨大的力量带起的劲风吹得管事踉跄后退一步,脸上的谄媚笑容彻底僵死,化作一片惨白。冷汗瞬间浸透后背的衣裳。递钱袋的手猛地缩了回来,仿佛怕慢一点就会被那凶兵当场斩断。
 “少来这套。”冰冷的陌刀微微收回半寸,覆面将军那双露在兜鍪下的眼睛里毫无情绪波动,声音如同千载寒冰,“岭南官道,自即日起,严禁夹带私贩一切违禁军械弓矢!违令者——斩!” 最后一个“斩”字,如同裹挟着北地冰雪,字字砸在人心上。
 他不再看那魂飞魄散的管事,陌刀刀尖斜斜指向商队中段几匹驮马背上堆得最高、捆扎得最严实、用异常厚实的多层防水油麻布包裹的大货箱。
 “开箱!验!”
 他身后,几个体格如同铁塔、身披重甲的陌刀手大步上前,面无表情,每一步踏在湿滑的山路上都发出沉闷的“噔噔”声,他们抽出了腰间打磨得雪亮的雁翎腰刀,刀锋直指货箱外的绳索。
 “住手!你们敢?!”
 管事惊魂甫定,几乎是脱口尖叫,声音尖锐得刺破了压抑的气氛。那点刻意维持的、属于吴家的底气瞬间燃烧起来,化为赤裸裸的愤怒与难以置信。他猛地踏前一步,死死瞪着那两个陌刀手逼近货箱的腰刀,手指颤抖地指向对方:“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吴家的货!这是给镇守府衙宋大人送的年节采买!动了它,你一个小小的府兵偏将,十条命也不够赔!”
 他声嘶力竭,色厉内荏,试图用最大的声音喊出最大的背景。护卫们被他这突兀的爆发惊了一跳,随即眼神凶光暴涨,呛啷啷!十几柄长短不一的利刃瞬间出鞘!刀锋上的寒光映照出他们狰狞扭曲的脸。冰冷的对峙瞬间点燃,浓烈的杀机在山道上空弥漫,压得人喘不过气,连驮马都惊恐地连连后退!
 覆面将军站在两队人马之间那片骤然绷紧的死亡空气里,兜鍪下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是钢铁被强压弯折时发出的冷酷弧度。
 “抓——”,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平淡,却带着一种斩断所有僭越和旧秩序的决绝力量,清晰地穿透了山风,“——的就是你们吴家的货!”
 话音落下的瞬间!
 轰!轰!轰!
 沉重的马蹄践踏声如同山洪暴发,骤然自商队后方响起!大地在铁蹄下颤抖!泥土、碎石被巨大的力量掀起、飞溅!
 先前完全隐藏在隘口之后、屏息凝神的另一部分黑色玄甲重骑,如同蛰伏已久的钢铁巨兽,毫无征兆地露出了獠牙!沉重的甲叶在冲锋中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轰鸣!前排骑士手中长达丈余的骑枪骤然放平,锥形的精钢枪尖闪烁着死神的幽光,汇聚成一道摧枯拉朽的钢铁刺墙,带着无可阻挡的毁灭气势,朝着商队尾部那群拔刀在手、来不及转身集结的护卫直撞过去!
 “避——避啊!” 护卫中有人惊恐地嘶吼,声音瞬间被淹没在钢铁咆哮的洪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