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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王府的正殿弥漫着一股朽木与霉斑混合的腐败气息。残破的窗纸在穿堂风中噗噗作响,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漏洞,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陈锋端坐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楠木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回响。殿外,岭南刺史府派来的“辅佐”官吏孙德海正唾沫横飞地训斥着仅存的十几个王府老卒,尖利的声音穿透门廊,字字如刀:
“……就你们这群歪瓜裂枣,连给刺史府看门都不配!还王府亲卫?我呸!王爷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你们这些老油条也不懂?明日卯时之前,把东跨院给本官腾出来!刺史大人体恤王爷,派了二十个‘精壮’来‘协防’,那是天大的恩典!别给脸不要脸……”
殿内,赵铁柱仅存的右腿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榆木拐杖深深陷入地砖缝隙,几乎要将其碾碎。他身后几个跟随前朝老岭南王多年的老兵,更是面皮紫胀,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浊的老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羞辱他们这些残兵败将可以,但如此明目张胆地踩在王府头上拉屎,分明是打王爷的脸!
陈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却越过破败的门廊,投向殿外庭院里那一片及膝的荒草。草叶在夜风中摇曳,如同无数窥视的鬼影。孙德海带来的那二十个所谓的“精壮”,散漫地倚在回廊柱子上,腰刀斜挎,眼神轻佻地扫视着王府内院深处,目光如同黏腻的毒蛇,在几个仅存的粗使婢女身上逡巡。岭南的天,果然黑得不见五指。刺史府的手,在他踏入封地的第一夜,就迫不及待地要扼住他的咽喉,将这岭南王府彻底变成囚笼。
“王爷!”赵铁柱终究按捺不住,猛地转身,独眼里血丝密布,“让末将带人……宰了那姓孙的狗官!大不了……大不了咱们退回黑风岭当响马!”
“然后呢?”陈锋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如同深潭寒水,“让刺史府名正言顺,以剿匪之名将我们斩尽杀绝?让京城里那位太子爷拍手称快?”
赵铁柱一窒,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满腔的窝囊气堵在胸口,憋得他眼前发黑。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王府最深处、那片被视作禁地的荒废祠堂方向传来。众人悚然一惊!祠堂年久失修,梁柱腐朽,早已被列为危地,平日连只野猫都不愿靠近!
“谁?!”赵铁柱厉喝一声,下意识拔出腰间半截锈刀,仅存的几个老兵也紧张地围拢到陈锋身前。
脚步声在殿门外停住。一个高大得几乎要堵住整个门框的身影出现在惨淡的月光下。那人一身陈旧的玄色皮甲,样式古朴怪异,甲叶上布满了暗红色的锈迹,仿佛刚从古墓里爬出。脸上覆盖着半张磨损严重的暗红铁面,只露出一双冰冷得没有一丝人类情感的眸子。他沉默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尊从地狱里拖出来的铁像,周身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与铁锈混合的煞气。
“你是谁?!”赵铁柱心头警铃大作,厉声喝问,握刀的手心渗出冷汗。这人给他的压迫感,远超刺史府那些所谓的“精壮”,甚至比当年在边关遭遇的北狄狼骑还要恐怖!王府深处,什么时候藏了这么个怪物?
铁面人没有回答赵铁柱,那双冰冷的眸子越过众人,直接锁定了端坐椅上的陈锋。他单膝跪地,右拳重重捶击在左胸甲胄上,发出沉闷如擂鼓的金属撞击声。一个嘶哑、带着金铁摩擦般质感的声音响起,如同砂纸刮过锈铁:
“玄甲军,前哨营正,燕洵,奉先主遗命,携所部三百七十人,归附新主!甲胄蒙尘,兵戈待拭,唯主命是从!”
轰!
这简短的自述,却如同惊雷在死寂的王府炸开!
玄甲军? 赵铁柱和几个老兵如遭雷击,浑身剧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只存在于前朝秘档和边军老卒口耳相传的恐怖传说?那支以三百重甲硬撼数万北狄铁骑、最终全员战死于阴山绝壁的无敌铁军?他们……不是早已化为枯骨了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岭南荒冢般的王府?!
陈锋缓缓从座椅上站起。他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多波澜,但袖中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昨夜于祠堂暗格中,触摸那卷冰凉铁卷地图时的奇异震颤。那地图上标注的“沉渊”二字和指向王府地下的复杂密道,此刻化作了眼前这尊浴血归来的铁甲凶神!这一切,绝非巧合!
“先主遗命?”陈锋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疑惑”与“探寻”,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阶下的铁面巨汉,“尔等……如何证明?”
燕洵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态,头颅微垂,声音毫无起伏:“甲胄为证,军魂为凭!先主有言,新主当临岭南,承此残兵,以御豺狼!甲胄虽旧,血性未冷!请新主移步‘沉渊’,亲掌虎符,重燃玄甲!”
沉渊!地图上标注的最终位置!陈锋的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却维持着凝重:“沉渊何在?”
“王府地下,百步之遥!”燕洵的回答斩钉截铁。
王府地下深处,空气冰冷刺骨,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铁锈气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狭窄甬道向下延伸,两侧是粗糙开凿的岩壁,壁上每隔数丈便插着一支火把,昏黄的光线下,可以看到岩壁上布满了深刻的刀劈斧凿痕迹,以及大片大片早已干涸发黑的……喷溅状污迹!这分明是一条由血肉和兵器硬生生开凿出来的战争通道!
赵铁柱和仅存的几个老兵紧跟在陈锋身后,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肉跳。那岩壁上斑驳的暗色痕迹,浓烈到化不开的铁锈血腥气,无不昭示着此地曾经历过何等惨烈的搏杀。他们握刀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对那位传说中的前朝神秘“先主”以及这支死而复生的玄甲军,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敬畏与恐惧。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仿佛将整座山腹掏空的地下洞窟出现在众人眼前!洞窟穹顶高悬,倒垂着嶙峋的钟乳石。而洞窟中央,是足以让所有人窒息的景象——
三百七十具身披玄色重甲的魁梧身影,如同沉睡的钢铁丛林,沉默地矗立在冰冷的岩石地面上!他们同样穿着陈旧甚至破损的玄色重甲,脸上覆盖着磨损程度不一的暗红铁面,只露出同样冰冷死寂的眸子。没有呼吸声,没有交谈声,甚至连一丝多余的晃动都没有!只有一种沉重到令人灵魂战栗的肃杀之气,如同实质的寒冰,弥漫在整个洞窟之中!
他们像是一群从远古战场归来的亡灵,甲胄上布满刀痕箭孔,暗红色的锈迹如同凝固的血痂。手中紧握的兵器——沉重的长柄战斧、门板般的阔刃斩马刀、布满狰狞尖刺的狼牙重棒——无一不是战场凶器,刃口虽钝,却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凶戾!这绝非花架子仪仗队,而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凶兵!
在军阵最前方,一方半人高的黝黑石台上,静静摆放着一枚造型古朴的青铜虎符。虎符旁,斜插着一柄刃口布满锯齿状崩口的暗红陌刀,刀身宽厚,布满暗沉血槽,刀柄缠绕的皮革早已磨损殆尽,露出底下暗沉如血的金属握柄。
燕洵大步上前,取下那柄陌刀,双手捧起,连同那枚青铜虎符,单膝跪地,高举过头顶,呈于陈锋面前:“玄甲军魂,尽付此符此刃!虎符号令,陌刀所指,玄甲所向,皆为齑粉!请新主……掌军!”
陈锋深吸一口气,冰冷带着铁锈味的空气灌入肺腑。他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青铜虎符和陌刀粗糙的握柄。就在接触的瞬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肃杀、仿佛凝聚了千万亡魂战意的磅礴气息,顺着指尖轰然冲入他的脑海!眼前仿佛瞬间闪过无数破碎的画面:铁甲在箭雨中崩裂,陌刀劈碎骨肉,重斧砸开盾墙,凶悍的战士在血泊中咆哮着倒下,又挣扎着站起……最终,所有的画面凝聚成一个信念:效忠!杀戮!毁灭阻挡新主的一切之敌!
这股意志纯粹而强大,如同洪流冲刷着他的意识,试图融入,却又被他体内那股更深沉、更蛮横的力量稳稳压制、收束。陈锋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锋,他猛地握紧了虎符与陌刀!
“锵!”
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响彻洞窟!那柄沉寂多年的暗红陌刀,在陈锋手中发出一声饥渴的嗡鸣!仿佛沉睡的凶兽,终于等到了唤醒它的主人!
洞窟内,三百七十双冰冷铁面后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猩红幽光!如同三百七十头被唤醒的远古凶兽!
“参见——主上!”
三百七十个嘶哑、低沉、如同金铁摩擦般的声音,整齐划一地轰然炸响!声浪在巨大的洞窟内反复冲撞,震得穹顶碎石簌簌落下!巨大的声波甚至穿透了厚重的岩层,隐隐传到了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