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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满在那两名侍卫近乎押送的“护送”下，终于踏出了东宫那扇沉重的侧门。门外等候的赵奕立刻迎了上来，他显然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对，眼神锐利地扫过那两名面无表情的侍卫，身体微微绷紧，处于随时可以出手的状态。
“东家？”赵奕低声询问，目光落在林小满脸上，试图读出些什么。
林小满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她转向那两名侍卫，脸上挤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带着几分惶恐和感激的笑容：“有劳二位大人相送，民女告退。”
那两名侍卫冷哼一声，并未回话，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们，直到林小满和赵奕登上马车，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驶离东宫范围，他们才转身回去复命。
马车驶出一段距离，确认无人跟踪后，赵奕才迫不及待地压低声音问道：“东家，里面情况如何？太子他……”
林小满靠在车厢壁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她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将花厅内发生的事，尤其是太子招揽和她拒绝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赵奕听得脸色连变，最后化为一片凝重：“您……直接拒绝了太子？这……这下麻烦大了！”
他虽然早已料到林小满不会轻易就范，但也没想到她会如此干脆，不留丝毫余地。这等于是一巴掌扇在了太子脸上，以他对太子睚眦必报性格的了解，此事绝不可能善了。
“麻烦早就大了，不过是现在摆到明面上而已。”林小满倒是看得很开，语气甚至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轻松，“难不成你还指望我真去给他当什么客卿，天天被他监视着，等着哪天被他榨干价值或者发现秘密后处理掉？”
赵奕沉默了片刻，不得不承认林小满说得有道理。依附太子，看似风光，实则是将性命交到了别人手中，以林小满这不受控的性子，结局恐怕更糟。
“那……太子接下来会如何报复？”赵奕更关心实际问题。
“明面上的打压暂时不会，他还要点脸面，而且我刚刚‘帮’他处理了太后的事，转头就动我，吃相太难看了。”林小满分析道，眼神冷静，“但暗地里的手段，绝不会少。比如……断我财路。”
她几乎可以肯定，太子下一步，就是利用他的权势，让她在京城寸步难行，尤其是断掉她获取功德值的主要途径——接活儿。
果然，接下来的几天，林小满的预感成了现实。
首先是一位之前通过赵奕联系上、想请林小满帮忙寻找走失爱妾的富商，派人送来口信，言辞闪烁地表示“家中突有要事，不便再劳烦林姑娘”，随后送来的定金也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紧接着，京兆尹那边也传来了隐晦的消息。之前一直对林小满颇为客气的师爷私下找到赵奕，面露难色地表示，最近上面打了招呼，所有涉及“怪力乱神”或需要“特殊手段”协助的案子，一律暂缓，交由刑部或大理寺处理。这意味着，林小满通过官方渠道接取悬赏任务的路径被彻底堵死了。
这还没完。就连一些之前受过林小满“反向预言”恩惠（比如被她无意中“祝福”后，竞争对手突然倒霉而获益）的小商户，也开始变得态度暧昧，路上遇见都绕着走，仿佛她是什么瘟疫之源。
不过短短三五日，林小满原本虽然不算广阔，但至少稳定的“业务渠道”几乎被全部斩断。门庭若市变成了门可罗雀。
小院内，气氛有些压抑。
赵奕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太子这一手太狠了！这是要逼我们坐吃山空，或者……逼东家您主动低头！”
林小满倒是很平静，甚至还有闲心给自己泡了杯从系统商城低价兑换的、据说有宁神效果的花草茶。她慢悠悠地吹着热气，看着杯中起起伏伏的花瓣。
“意料之中。”她抿了一口茶，味道一般，但聊胜于无，“垄断了生产资料和渠道的巨头，要封杀一个刚刚冒头的个体户，方法多的是。这只是最常规、最体面的一种而已。”
“那我们该如何应对？”赵奕停下脚步，看向林小满，“功德值的积累不能停，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没有功德值，林小满的“续命”和实力提升都将成为空谈。
林小满放下茶杯，手指轻轻敲着桌面，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官方渠道和高端客户被堵死了，不代表我们就没活路了。”
“东家的意思是？”
“下沉市场。”林小满吐出四个字。
“下沉……市场？”赵奕一脸茫然，这词儿他没听过。
“就是转向底层。”林小满解释道，“太子能封锁官面和那些有钱有势的，但他能管得住京城里成千上万为了生计挣扎的普通百姓吗？能管得住那些被权贵欺压、有冤无处申的小人物吗？”
赵奕眼睛一亮：“您是说……我们去帮那些平民百姓？”
“没错。”林小满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街巷，“他们或许付不起高昂的报酬，给不了多少金银，但他们有最朴素的愿望——活下去，活得稍微好一点，或者……讨回一个公道。”
“而这些，”她转过身，看着赵奕，目光灼灼，“恰恰是‘功德’最本源的体现。”
帮助一个濒死的乞丐，可能只有1点功德。
帮一个被恶霸欺凌的小贩讨回公道，或许有10点。
替一个含冤莫白的苦主伸张正义，说不定能有几十甚至上百点！
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而且，这样做获得的功德，或许比帮那些权贵处理一些争风吃醋、利益倾轧的破事，更加纯粹和稳固。
“更重要的是，”林小满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冷嘲，“太子党那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恐怕根本不会把目光投向这些他们眼中的‘蝼蚁’。这里，是我们的蓝海！”
赵奕被林小满这番话说得热血沸腾，之前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用力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通过一些市井间的兄弟，悄悄放出风声，就说……有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高人，愿意为受屈的穷苦人主持公道，只收‘心意’，不图钱财！”
“嗯，”林小满意地点点头，“注意方式，要隐秘。我们现在，可是在跟‘巨头’打游击战呢。”
她重新坐回桌前，看着系统界面上几乎停滞不前的功德值，非但没有气馁，反而斗志昂扬。
“想用经济制裁逼我就范？”她轻笑一声，端起那杯已经微凉的花草茶，一饮而尽。
“那就看看，是你的封锁厉害，还是我这‘下沉市场战略’更能创造效益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