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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吟那句“陛下圣明,心系万民。妾身定当倾囊相授”的话音落下,整个太极殿内,原本因救人成功而沸腾的气氛,陡然间又多了一层更深沉的意味。
那是认可,是敬畏,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朝拜。
她不再仅仅是祁王妃,不再仅仅是医术高明的医者,她即将成为一项足以载入史册、惠泽万民的急救之术的“祖师”!这份荣耀,已远超寻常后宅女子,甚至超越了大多数朝臣!
皇帝萧夜瑾看着下方宠辱不惊、气度沉静的陆晚吟,越看越是满意,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越发清晰。如此人才,绝不能仅仅局限于王府后院,更不能……因一些无谓的流言和猜忌而受委屈。他要用最隆重的方式,将她牢牢绑定在皇室的战车上,更要借此,敲打某些人。
他清了清嗓子,威严的目光扫过全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知道,陛下还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祁王妃陆氏,”皇帝的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仪,清晰地传遍大殿每一个角落,“你今日之功,非止于救朕之爱女,更在于献出此等济世活人之法,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朕,心潮澎湃,欣慰至极!”
他略一停顿,看着陆晚吟,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除先前所赏黄金、明珠、云锦、金匾之外,朕再加封你为——‘懿安夫人’,享正二品诰命俸禄,可见后宫不拜,参宴与亲王同席!”
“轰——!”
如果说之前的赏赐是厚重,那么这道加封,便是石破天惊!
“懿安夫人”!
正二品诰命!
见后宫不拜!
与亲王同席!
这几乎是将一个王妃的地位,拔高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隐隐有与皇后并尊的意味!(虽然实际权力不同,但这份尊荣实在骇人!)
整个大殿彻底炸了!
“天啊!‘懿安夫人’!”
“见后宫不拜……这……这恩宠……”
“陛下这是……这是要将祁王妃捧上天啊!”
“如此一来,谁还敢再拿她的出身说事?谁还敢再传那些不着调的流言?”
惊叹声、抽气声、难以置信的议论声几乎要冲破殿顶!
皇后的脸色在这一瞬间,终于控制不住地微微变了。她指尖深深掐入掌心,才维持住脸上那端庄得体的笑容。‘懿安夫人’……好一个‘懿安夫人’!陛下这是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陆晚吟,动不得!
贤妃则是真心实意地替陆晚吟高兴,抱着已经止住哭泣、好奇张望的女儿,连连低声道:“应该的,这是王妃应得的……”
靖王萧夜宸看着那个受尽荣光却依旧淡然的女子,心中的震撼与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情愫,最终都化为了释然的祝福。她值得这一切。他与她,终究是云泥之别,不,是他如泥,她如云。
林楚楚激动得差点尖叫,被自家母亲死死按住,只能拼命对着陆晚吟挤眉弄眼。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陆晚吟,在听到“懿安夫人”四个字时,也微微一怔。她没想到皇帝会给出如此超规格的封赏。这完全打乱了她“治好毒就和离”的计划。有了这个身份,和离的难度恐怕会呈几何级数增加。
她垂下眼帘,掩去眸中复杂的思绪,再次屈膝:“陛下厚恩,妾身……惶恐,愧不敢当。”
“你当得起!”皇帝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朕意已决,王妃不必推辞!”
他目光炯炯,环视众人,最终,意有所指地落在了始终沉默如磐石的萧夜珩身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祁王,朕如此厚赏你的王妃,你……可有话说?”
这一问,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所有人心中的好奇!
对啊!
祁王!
从宫宴开始,祁王就对王妃冷若冰霜,两人之间那生疏隔阂,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后来王妃大放异彩,祁王也始终面无表情。如今陛下如此厚赏,几乎是将王妃的地位捧到了与他比肩、甚至在某些方面更超然的程度,这位一向高傲霸道、占有欲极强的祁王殿下,会作何反应?
是觉得颜面有损,当场翻脸?
还是勉强隐忍,心下不忿?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齐刷刷地聚焦到了萧夜珩身上。
陆晚吟也微微侧头,用眼角的余光,清冷地瞥向身旁的男人。她倒想看看,这位一直跟她冷战的王爷,此刻会如何应对。
在万千目光的注视下,萧夜珩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阴沉和冰冷,也没有众人预想中的恼怒或难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那深邃的凤眸之中,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剧烈情绪——有未散的震撼,有深切的悔恨,有难以言喻的骄傲,更有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