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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些痕迹。"杨飞云突然蹲下身，指着泥地上几处凌乱的脚印。
钟邦快步上前，俯身仔细查看。泥地上的脚印错综复杂，有新有旧，但有几处特别清晰。"这些脚印很新，泥土还未完全干涸。"他用手丈量着脚印的尺寸，眉头紧锁，"看这大小和深浅，应该是个年迈妇人的脚印，而且步伐慌乱，似乎经历过激烈的挣扎。"
杨飞云目光闪烁，语气凝重："这些脚印与余老板沉重的靴印交错在一起，说明两人曾在此处有过接触。"他站起身，环视四周，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昨夜我与余老板在此分手时，似乎听到远处有老妇的哭泣声...当时我还以为是山风作祟，现在想来，确实蹊跷。"
毛小方缓步走来蹲下身，仔细端详着地上的痕迹，手指轻轻拂过泥土上的印记。"飞云不可妄加猜测，一个神志不清的弱女子，如何能加害余老板？余老板虽年过半百，但身体健壮，岂是一个老妇能够制服的？"
钟邦点头表示赞同："毛师傅说得有理。不过这些痕迹确实可疑。"他转向杨飞云，"杨先生，你们昨夜是在何时分手的？"
"约莫子时三刻。"杨飞云回答得很快，"余老板说有些私事要处理，让我先回道堂照看碧心姑娘。"他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懊悔，"早知如此，我当时就该坚持陪他一同前往。"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警员在不远处的灌木丛旁惊呼："这里有发现！"
众人急忙围过去，只见一枚银质发簪半埋在泥土中，簪身上还沾着些许暗红色的痕迹。钟邦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拾起发簪，在渐亮的晨光下仔细端详。
"这发簪的样式古朴，应该是有些年头的物件了。"钟邦转动着发簪，眉头紧锁，"簪尖上的暗红色...很可能是血迹。"他抬头看向杨飞云，"杨先生可曾见过类似的发簪？"
杨飞云故作沉思，手指轻轻敲着额头，随即肯定地点头："我记得昨日那个疯婆子确实戴着类似的发簪。当时她还用这支发簪指着余老板，声音凄厉地控诉着什么。"他故意顿了顿，环视众人，"而且...昨夜我似乎看见她往后山方向去了，手里还提着个包袱。"
毛小方轻轻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罗盘。罗盘指针微微颤动，他神色凝重："此地气息混乱，似乎有过不寻常的动静。"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最终停留在悬崖方向。
"我们去那边看看。"钟邦指着脚印延伸的方向说道。
众人沿着脚印继续追踪，渐渐来到一处陡峭的悬崖边。这里的脚印变得杂乱无章，崖边的草丛也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几根树枝被折断，泥土被翻起，仿佛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搏斗。
"看来这里发生过争执。"钟邦面色凝重，蹲下身仔细勘察现场。他指着地面一处深深的脚印，"这里的泥土被踩得特别深，说明有人在此处用力挣扎。"
突然，林中传来疯癫的笑声和断断续续的呓语。"哈哈哈...血...都是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从林中踉跄走出，手舞足蹈，神情癫狂。她约莫六十多岁，头发花白，面容憔悴，布满皱纹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苦难的烙印。
钟邦上前几步，谨慎地问道："老人家，您昨夜可曾见过一位穿着绸衫的中年男子？"
老妇人痴痴地笑着，手指不停地绞着破烂的衣角："死了...都死了...哈哈哈..."她突然指着悬崖下方，声音变得尖锐，"下面...下面有个人...在叫我..."
杨飞云适时露出悲痛的表情："难道余老板真的..."他故意欲言又止，让众人自行想象最坏的结果。
钟邦立即下令："快！派人下崖搜查！注意安全，用绳索固定！"
几名警员迅速行动，专业的登山绳索被固定在山崖边的结实树干上。毛小方站在崖边，手中的罗盘颤动得更厉害了。他低声对身边的阿帆说："此地的阴气异常浓重，似乎有人在此施展过邪术。"
阿帆紧张地问道："师傅，您的意思是？"
毛小方摇头不语，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杨飞云。只见杨飞云正专注地观察着崖下的情况，脸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艰难下降，终于有人在崖底发出了信号。"发现一具尸体！"下方传来警员急促的声音，"初步判断是坠崖身亡，身上有多处伤痕！"
众人心情沉重地将尸体运上崖顶。经过仔细检查，确认正是失踪的余大海。他的身体已经冰冷僵硬，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
法医初步检查后说道："死者身上有挣扎的痕迹，指甲里有皮屑和纤维，应该是与人搏斗时留下的。从伤势来看，确实符合坠崖的特征。不过..."法医顿了顿，"有些伤痕的位置很奇怪，不像是普通争执造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那个仍在疯言疯语的老妇人。她正对着空气比划着推搡的动作，口中念念有词："推...用力推...哈哈哈...都下去...都下去..."
杨飞云叹息道："看来这位老人家因为仇恨失去了理智，做出了糊涂事。"他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惋惜，"可怜余老板，竟然就这样..."
钟邦皱眉沉思："但这其中仍有疑点。一个年迈老妇，如何能将壮年男子推下悬崖？而且从现场痕迹来看，当时的打斗相当激烈，这不太符合常理。"
就在这时，老妇人突然安静下来，眼神出现片刻清明。她颤抖着手指向杨飞云，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随即又陷入疯癫状态，痴痴傻笑个不停。
杨飞云转头看向毛小方："毛师傅可有发现了什么线索？"
毛小方无奈摇摇头："抓鬼我在行，查案可不熟悉，只是来看看能帮上什么忙而已。"但他的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扫过老妇人，又看了看杨飞云。
在警员的搀扶下，老妇人被带离现场。她依然又哭又笑，时而尖叫时而低语，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周围的一切毫无反应。
杨飞云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暗自思忖：这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没有人会怀疑到他的头上。余大海这个心腹大患终于被清除，而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也将永远埋藏在这悬崖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