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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传来朗朗诵读声的经堂方向,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就是有些人,规矩忒多。”
 穗安会意一笑:“正要请山长引荐,拜会沈讲席。”
 苏若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跟我来。”
 她们来到一处窗明几净、布置得极为雅致讲究的书斋。
 沈静姝正在授课,她身着素雅的月白色褙子,发髻一丝不苟,气质端凝。
 她手持一根细长光润的紫竹教鞭,并未用来责打,而是优雅地指点着挂在墙上的字画,或是轻轻点在某个学生略微歪斜的肩膀上,声音清越,引经据典,讲述着诗文的格律与意境之美。
 她的课堂,安静得落针可闻,学生们无不挺直腰背,屏息凝神,那份无形的端庄气场,与隔壁工坊的叮当作响形成鲜明对比。
 见到穗安和苏若兰出现在门口,沈静姝停下讲解,对学生们温言道:“且自习片刻。”然后款步走出书斋。
 她先是对穗安微微颔首致意:“林真人。”目光转向苏若兰时,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习惯性的挑剔,有强压下的不认同,但深处,似乎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命”和无奈。
 “沈讲席授课,气象端方,学子受益良多。”穗安真诚称赞。
 沈静姝神色稍缓:“分内之事,当不起真人谬赞。”她看了一眼苏若兰,语气带着点刻意为之的疏离,“苏山长有事?”
 苏若兰一脸坦然,仿佛完全没感受到那份疏离:“林真人想跟你谈谈书院长远发展,尤其是你这‘明理堂’首席讲席的重要性。对吧,真人?”她直接把球踢给穗安。
 穗安顺势接话,再次阐述了女子书院“融汇古今、贯通雅俗”的核心目标,强调了沈静姝所代表的深厚文化底蕴和礼仪教化,是书院立足、获得社会认可、并最终培养出“明理持家、能为人师”的淑女贤媛的基石。
 她言辞恳切,充分肯定了沈静姝不可替代的作用和对书院未来的重要性。
 沈静姝静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紧握教鞭的手指微微松了些。她当然明白自己的价值,也清楚穗安的诚意。
 只是……她瞥了一眼旁边一脸“事不关己”的苏若兰,尤其是想到她那乱糟糟却总能鼓捣出新奇玩意儿的工坊,还有那些在健体术课上跑跳如飞的“闺秀”们,心头那股“礼崩乐坏”的忧虑又升腾起来。
 “真人志向高远,静姝佩服。”沈静姝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然书院根基,首重‘明理’,明理则需守正。若一味求新求奇,失却根本,恐如无根之木,难成大器。望真人与苏山长慎之。”
 这番话,既是表明态度,也是最后的坚持和警告,矛头直指苏若兰。
 苏若兰挑了挑眉,正要开口反驳,穗安却抢先一步,温和而坚定地笑道:“沈讲席金玉良言,穗安铭记于心。书院之‘新’,必立于‘正’之基石上。苏山长格物穷理,亦是求真之‘正’。
 二位大家,一者塑其风骨,一者开其眼界,缺一不可,皆是书院柱石。有二位在,书院方能根基稳固,枝繁叶茂。沈讲席,清云女子书院,非您不可,还请您以天下女子教化大业为重,留下助我。”
 沈静姝看着穗安诚挚的目光,再看看旁边虽然不以为然但也没再抬杠的苏若兰,心中那点纠结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
 她微微敛衽,算是默认:“真人言重了。静姝尽力而为便是。” 这便是应承下来了,虽然语气里还带着点勉为其难的矜持。
 苏若兰嘴角勾起一个胜利的弧度。
 搞定了书院这对“欢喜冤家”,穗安又赶往清云医学院。
 医学院内药香更浓,气氛也更加肃穆严谨。刘景松正在一间宽敞的示范教室内,亲自为一群年轻的学生讲解《青囊书》中关于脏腑辩证的精要。
 他精神矍铄,声音洪亮,讲到关键处,神采飞扬,哪里看得出是年逾古稀的老人。
 见到穗安出现在门口,刘景松示意助教继续讲解,自己则背着手踱了出来。
 “师父!”穗安上前行礼。
 “哟,稀客啊!”刘景松捋着胡须,故意板着脸,“大忙人还知道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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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安莞尔:“师父精神矍铄。弟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请师父定夺。”
 她将召集第一批最优秀的女医毕业生、成立专门妇科研究院的想法和盘托出,并希望将其挂靠在医学院下,获得更系统的支持和传承保障。
 刘景松听着,眼中精光闪动,连连点头:“好!这个主意好,妇人生产,鬼门关前走一遭,多少血泪。专精此道,善莫大焉!这事包在为师身上!人选我来挑,地方我来安排,保准给你把这‘妇科研究院’的架子搭起来,让她们安心钻研,带出更多好苗子!”
 他拍着胸脯,豪气干云。有他这句话,妇科研究院的成立便稳了。
 看着师父依旧充满干劲的样子,穗安心中感动:“有师父在,弟子万事无忧。只是……又要辛苦师父了。”
 “辛苦什么!”
 刘景松大手一挥,瞪了她一眼,“看见你们这些后辈有出息,能真正为百姓做点实事,我这心里头,比吃了仙丹还舒坦!放心大胆地去!福州有我在,医学院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他顿了顿,促狭地眨眨眼:“再说了,玄真那牛鼻子都赖在这儿不走了,我要是先撂挑子,岂不是被他比下去了?
 那不成!你师父我,怎么也得比他多活几年,多教出几批好学生!快走快走,别在这儿碍眼,该干嘛干嘛去。”
 听着师父这充满活力又带着老小孩般好胜心的话语,穗安眼眶微热。她深深一揖:“弟子拜别师父!师父保重身体!”
 “去吧去吧!”刘景松转过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重新走向那间充满求知目光的教室,洪亮的声音再次响起:“刚才讲到哪儿了?哦,这脏腑相生相克,关键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