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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穗安耐着性子听着,直到张瀚似乎无话可说,端起茶盏准备送客时,她才放下自己那杯早已冰冷的茶,目光如炬,直刺张瀚,开门见山:
 “大人日理万机,贫道不敢多扰。今日前来,只为两事。”
 张瀚放下茶盏,露出洗耳恭听状:“哦?道长请讲。”
 “其一,”穗安声音清晰沉稳,“海商便民所自成立以来,详细登记了往来福州所有商行船只的型号、吨位、航线、货物乃至船主背景,信息浩繁。
 此乃维系港口秩序、保障商贸安全之基石。然此等机密汇集一处,清云商行一介商贾,实感惶恐不安,力有未逮,更易招致非议。
 贫道思虑再三,此便民所,理应由官府直接掌控,方为正道。所需人手、开支,清云愿全力配合移交。日后,其他商行若需查阅、使用其中信息,只需向府衙缴纳相应会费即可。此乃公私两便,亦能为府库开源。”
 张瀚的眼皮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海商便民所!这个汇集了福州海贸命脉信息的庞大数据库!清云主动交出控制权?还建议将其变成府衙的收费项目?这简直是送到嘴边的肥肉!
 他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沉吟道:“嗯……便民所移交官府,此事,牵涉甚广,容本官再斟酌一二。”
 穗安心中冷笑,知道这“斟酌”便是动心了。她不再纠缠此事,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上了沉痛与忧患:
 “其二,大人可知,近几十年来,海上事故频发,船毁人亡者不计其数?其中多少,是人力难及的天灾?又有多少,是海妖作祟、精怪为祸?”
 她不给张瀚思考的时间,紧接着道,“唯有近三五年,海上事故骤减,新航路不断开辟,闽地商货通达四海,赋税充盈,民生稍安。大人可知,此中关键何在?”
 张瀚眼神微凝,捻着胡须:“莫非与那默娘仙姑有关?”
 “正是!”穗安斩钉截铁,“正是家姐林默娘,以凡俗之躯,承神道之责,巡弋海疆,平息风浪,诛杀作乱海妖,庇护过往船只渔民!此乃万家生佛之功!若无家姐,何来福州港今日之繁盛?何来海商敢行远洋?”
 她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悲愤:“然天妒善人!家姐日前为救北伐水师将士,遭海妖设伏围攻,力战殉道。此怪未除,海上再失守护!
 大人试想,消息传开,那些跑惯了远洋的海商,可还敢轻易出海?新开辟的航线,可还有人敢走?长此以往,福州港的繁华,恐将如沙上堡垒,倾颓只在旦夕之间!”
 张瀚的脸色终于变了,经济的衰退,赋税的减少,港口的萧条,这是他这个知州最不愿看到的!他沉声道:“那依道长之见?”
 穗安目光灼灼,掷地有声:“唯有一途!家姐为护苍生而死,其功其德,当封正神!唯有天庭敕封,家姐方能重聚神格,再镇海疆!如今湄洲岛乡民感念家姐恩德,正自发捐建祠庙,香火祈愿。
 贫道恳请大人!为八闽海疆之安宁,为福州商贸之长远,助一臂之力!允准并倡导八闽各地,为家姐建祠立庙,凝聚万民愿力!唯有万民同心,感天动地,方能让天庭正视家姐之功,敕封神位,永佑海疆!”
 书房内一片寂静。
 张瀚沉默了,他捋着胡须,眼神闪烁不定。他是标准的孔门子弟,对鬼神之事向来是“敬鬼神而远之”。
 但默娘的事迹和影响力是实实在在的,更重要的是,穗安这番话,将默娘封神与福州港的繁荣、甚至他张瀚的政绩牢牢绑在了一起,这让他不得不慎重。
 然而,朝廷对“封神”的态度向来微妙,尤其涉及与龙宫势力的冲突。上面至今没有明确表态,他岂敢轻易站队?万一站错了,后果不堪设想。
 良久,张瀚才缓缓开口,语气变得极其官方和模糊:“林道长拳拳之心,本官深感其诚。默娘仙姑生前庇护海疆,泽被万民,其功甚伟。如今不幸罹难,百姓自发建祠感念,此乃民心所向,至情至性。本官亦深受感动,近日都因此事心绪不宁,竟至偶感风寒了。”
 说着,他还象征性地咳嗽了两声,拿起案上的帕子擦了擦并无汗渍的额头。
 穗安心中雪亮!
 “深受感动”?“偶感风寒”?
 这是在明确地划清界限!表示他张瀚个人对此事“深受感动”以至于“病了”,但作为朝廷命官,他对此事毫不知情,更不会公开表态支持或反对!这是一种极其狡猾的默许——你可以在民间自己搞,我不阻止,但也别想我公开支持!
 “贫道明白了。”
 穗安垂下眼帘,掩去眸中一闪而逝的厉芒,声音恢复了平静,“大人为国操劳,还请保重贵体。贫道告退。”她起身,恭敬地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