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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说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表情,都给我变成呈给御史台的刀!”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嗜血的意味。
“另外,告诉东方朔。”
“昭华那,可以开始了。”
尹尚宫心头发紧,垂首。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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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东线。
这里,就是那条李广通往地狱的路。
一个用鲜血和白骨砌成的陷阱。
李广每一次呼吸,都是将滚烫的沙砾吸入肺腑。
他身边的汉军,已不足三千,在匈奴黑色的潮水中,像一片随时会倾覆的孤叶。
“将军!突围吧!”
副将张达的胳膊软软垂着,半边身子都是血,他嘶吼着。
“南边!南边还有机会!留得青山在啊,将军!”
李广笑了。
那张刻满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笑声嘶哑,从满是血污的喉咙里挤出来,竟带着痛饮三百杯的酣畅。
他望向长安的方向。
一生所求,为何?
封侯。
从黑发,到白头。
终究,一场空。
何其……可笑。
“突围?”
李广的声音很轻,却盖过了风声。
“我李广这一生,都在突围。”
“今日……”
“不围了。”
他猛地一振手中卷刃的长刀,遥指远处那顶飘扬着狼头大旗的匈奴王帐。
“今日,便以此地,为我封地!”
“杀——!”
怒吼裂石!
老将军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发出最后的悲鸣,决然撞向那片钢铁洪流。
噗嗤!
一颗匈奴千夫长的头颅冲天而起。
热血,是老将军最后的祭品。
那股向死而生的疯狂,竟让数万匈奴铁骑的冲锋,为之一滞。
然而,英雄,终会力竭。
日暮,斜阳如血。
天地间,只剩一人,一刀,一地尸骸。
李广还站着。
胯下的马早已倒下,他便用双腿站着。
他身上插满了雕翎,像一头被围猎的苍老雄狮,用最后一丝力气,撑起不肯倒下的脊梁。
他死死盯着那个骑在黑马上的匈奴王——左谷蠡王。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没有恐惧,没有绝望。
只有……俯瞰死亡的傲慢。
血沫从李广咧开的嘴角溢出。
“大丈夫,死则死矣!”
他猛地横过长刀。
雪亮的刀锋,在残阳下划过一道凄美的弧线。
一腔英雄血,尽洒漠北沙。
一代飞将,身死,魂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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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宣室殿。
殿内的空气,比漠北的雪还要冷。
“陛下!”
曹襄跪在地上,身体抖成了一团烂泥。
“陛下!骠骑将军孤军深入,已然失联!臣……臣斗胆,恐骠骑年轻气盛,贪功冒进……”
他用袖子去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哭腔拿捏得恰到好处。
龙椅上,刘彻一动不动。
他的目光没有落在曹襄身上,而是穿过了厚重的殿宇,投向了那片正在吞噬他将军的遥远北方。
许久,他放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
嗒——
一声轻响,却像一道炸雷,劈在曹襄心头。
他瞬间噤声,匍匐在地,连呼吸都忘了。
“平阳侯,忠心可嘉。”
刘彻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漠北动向,随时报朕。”
成了!
曹襄心中狂喜,头重重叩在金砖上,身体因极力压抑的兴奋而微颤。
“臣,遵旨!”
曹襄退下后。
刘彻缓缓抬起手,审视着自己的掌心。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不久前,皇后为他整理冠冕时的温度。
棋子,动了。
一枚老卒,换一个将军的绝路。
一枚疯子,探一条天命的通路。
他的唇角,勾起一个无人能懂的弧度。
子夫,去病……
你们,又会如何落子?
可千万,别让朕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