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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公安局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惨白的光线打在王芳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她双手紧握，指节泛白，浑浊的老眼里噙着泪水，声音嘶哑地一遍遍重复："警察同志，我冤枉啊！我怎么可能害他们家的孩子？那糖不是我买的，是路上两个不认识的人硬塞给我的啊！"
负责审讯的刑警队长赵明眉头紧锁，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王芳，根据李桂香的证词，是你亲手把糖喂给孩子的。现在两个孩子因为糖里的安眠药成分进了医院，你怎么解释？"
"我、我不知道糖里有毒啊！"王芳浑身发抖，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滚落，"那两个男的说是稀罕糖，非要塞给我...我寻思着给孩子甜甜嘴..."
"那两个男的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赵明追问道。
王芳痛苦地摇头："不、不认识...一个脸上有麻子，另一个傻大个...他们说是张会计的远亲..."
赵明和身旁的年轻刑警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样的描述太模糊了，在张家村这样的地方，几乎等于没有线索。
"队长，"年轻刑警压低声音，"技术科刚送来报告，糖纸上提取的指纹只有王芳和李桂香的，没有第三者。"
赵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王芳下毒，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口中的"两个陌生人"真实存在。按照程序，他们只能以涉嫌投毒先拘留王芳，同时继续调查。
"先带下去吧。"赵明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通知家属，拘留三天。如果没有新证据，就只能放人了。"
王芳被带出审讯室时，整个人佝偻得像老了十岁。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害人的凶手。路过拘留室外的走廊时，她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躲在拐角处——是李桂香！
"桂香妹子！"王芳突然挣脱民警的手，踉跄着扑向李桂香，"你帮我说句话啊！我真不知道糖里有毒！那两个天杀的..."
李桂香却像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愤怒和恐惧："你还有脸说？！我孙孙差点被你害死！"她声音颤抖，指着王芳的鼻子，"就是你女婿指使的！他在宁波害我女婿的公司不够，还害我大外甥小周健，现在又来害我女儿的龙凤胎！你们一家子都是黑心肝的！"
王芳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什、什么？我女婿？建军他...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李桂香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女婿就是当年强奸张丽的罪犯！现在又来害我们家！你们会遭报应的！"
这句话像炸弹一般在走廊里炸开。几个路过的民警都停下了脚步，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王芳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赵明快步走过来，严肃地说："李桂香同志，你说王建军是强奸犯？这事公安局都知道，十五年前的周丽强奸案就是他干的。"
王芳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女婿，竟然是这样一个恶魔。
与此同时，在医院病房外的走廊上，周志远正和匆匆赶来的秦浩低声交谈。秦浩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色凝重："志远，我查过了，那套监控系统确实被人远程入侵过。虽然没成功，但很明显有人在试探。"
周志远眼神一凛："王建军？"
"很有可能。"秦浩点头，"不过我更担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压低声音，"我刚收到消息，王建军那条船，原定月底出港，突然提前到了三天后。"
周志远猛地握紧拳头："他想跑！"
"不仅如此，"秦浩的声音更低了，"我托海关的朋友查了，那条船的申报货物有问题。表面是建材，但集装箱编号和重量对不上。我怀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猜测——那批"货"很可能就藏在船上！
"必须拦住他！"周志远咬牙道，"但现在孩子出事，我走不开..."
秦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交给我。我已经联系了相关部门。"
就在这时，病房里突然传来张晓云的惊呼："小蓓！小雨！你们醒了！"
周志远立刻冲进病房，只见两个孩子已经睁开了眼睛，虽然还很虚弱，但意识已经清醒。小蓓看到爸爸，伸出小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糖糖...苦..."
这句话像闪电般击中了周志远。他轻轻握住女儿的小手："宝贝，告诉爸爸，是谁给的糖糖？"
小雨虚弱地插话："不是张奶奶...是两个叔叔..."
病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周志远和秦浩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孩子的话证实了王芳的部分说法！
"宝贝，慢慢说，"张晓云强忍泪水，轻声问道，"是什么样的叔叔？"
小蓓皱着小小的眉头回忆："一个叔叔...脸上有坑坑...另一个叔叔...好大只..."
周志远立刻掏出手机打给赵明："赵队长！有新线索！两个孩子醒了，他们证实糖不是王芳给的，是两个陌生男人！"
电话那头，赵明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收到！我马上派人做详细笔录。周先生，关于王建军的事，我们正在部署抓捕行动。"
挂断电话，秦浩已经在一旁快速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陈，立刻启动B计划，盯紧鼎盛通达的所有动向，特别是王建军本人！"
夜色渐深，一辆黑色奔驰正以惊人的速度驶向宁波港。车内，王建军面色阴沉，不断拨打着一个加密号码："老刀，情况有变，提前行动。今晚就装船，凌晨两点必须离港！"
电话那头传来刀疤脸沙哑的声音："老板，这么急？货还没..."
"少废话！"王建军厉声打断，"条子已经盯上我了！不想死的就按我说的做！"
挂断电话，王建军猛踩油门，车速表的指针不断向右偏移。后视镜里，他右耳后的蛇形纹身在路灯的照射下若隐若现，如同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