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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县城最好的国营饭店里，苏曼特意订了个包厢。张晓云推开雕花木门时，看见苏曼已经端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瓶茅台。
"来了？"苏曼抬眼微笑，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转盘，"坐吧，菜我都点好了。"
志远为张晓云拉开椅子，自己却站在一旁："苏总，这顿饭应该我们请..."
"跟我客气什么？"苏曼亲自给他们斟茶，手腕上的金镯子叮当作响，"明天我就要回深圳了，这里的项目就全权交给你们了。"
服务员陆续上菜：红烧鲤鱼、清炖老母鸡、葱烧海参...都是县城难得一见的好菜。张晓云注意到，每道菜都是志远爱吃的。
"尝尝这个。"苏曼夹了块鱼腹肉放到志远碗里，"记得在深圳时，你最爱吃鱼眼睛。"
周志远的筷子顿了顿："苏总记性真好。"
"我对在意的人，什么都记得。"苏曼抿了口酒，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这次合作很愉快，我已经向总部推荐，由周副组长负责后续对接。"
张晓云放下筷子："这么重要的项目，县里应该会派专人..."
"晓云！"周志远在桌下轻轻碰她的腿，转向苏曼，"谢谢苏总信任，我们一定尽力。"
酒过三巡，苏曼的脸颊泛起红晕。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周志远面前。
"这是项目补充协议，有些细节需要你签字确认。"
周志远刚要打开，苏曼突然按住他的手："不急，回去再看。"她的指甲涂着鲜红的指甲油，在志远手背上留下几道浅浅的印子。
饭局接近尾声时，苏曼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支细长的女士烟。
"对了，"她吐出一口烟圈，状似随意地说，"下回来我给你带部大哥大，联系工作方便。"
张晓云心头一跳。在那个年代，一部大哥大要两万多，相当于普通工人四五年的工资。
"不不不，"周志远连连摆手，"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工作需要嘛。"苏曼的脚尖在桌下碰了碰周志远的皮鞋，"这么大的项目，没个即时通讯工具怎么行？"
她转头对张晓云笑笑："晓云妹妹不会介意吧？"
张晓云捏紧了茶杯："这是你们工作上的事。"
回办公室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走着，谁都没说话。直到进了志远的单人宿舍，张晓云才开口：
"那个文件袋里是什么？"
周志远拆开一看，除了几份普通文件，还有张深圳大酒店的便签纸，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行字："随时可以打给我"。
张晓云冷笑一声，转身就要走。周志远一把拉住她："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张晓云甩开他的手，"解释她为什么对你念念不忘？解释你为什么不敢拒绝她？"
"我没有不敢拒绝！"周志远声音提高了八度，"但这是公事！县里好不容易拉来的投资，我不能因为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张晓云眼圈红了，"所以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只是'个人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