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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潭水下面，曹东的脚，又沾湿了多少？祁同伟的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重重楼宇，看到曹东那间副厅长办公室。
答案，或许就在接下来的会面里。
“嗯，这事办得不错。你在处里等我，我去趟吴书记那儿，等我回来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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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祁同伟敲了敲，听到里面一声“进”，才推门而入。
吴天正伏案批阅文件，头也没抬。祁同伟走到他宽大的办公桌前，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条没有外包装的香烟，重重的放在桌上。
“部长的特供，又让我顺了两条，咱俩一人一半。”祁同伟笑道。
吴天这才抬起头，瞥了一眼那烟，脸上的严肃化开一丝笑意：“算你这家伙还有点良心！家里都还好吧？”
“托您的福，都好。”祁同伟拉开椅子坐下。
两人寒暄了几句，吴天脸上的笑容敛去，换上了一副玩味的表情道：
“听说你们缉毒科那帮人，在天河扫了个什么赌场？羊城局都告状告到我这儿来了！告你们越界执法，捞过界！说说吧，是不是你指使的？”
祁同伟则是无所谓的笑道：“你可别冤枉我！我人在京城休假，刚回来才知道有这么档子事。王建平汇报说，是追一个重要的毒贩，线报显示他就在那赌场里接头！我们的人进去抓人，人赃并获！至于赌场嘛……”
“毒贩就在赌客堆里，场面混乱，为了控制局面防止目标趁乱逃脱，只好按程序一起端了，这能算越级吗？这叫搂草打兔子，顺带！”
“还跟我装！”吴天瞪了他一眼，“羊城局那边说了，你们当时没通知当地分局协同，事后也没向当地分局移交！这还不是故意的？”
祁同伟嗤笑一声，理直气壮的说道：
“通知他们？通知了他们，那堆成小山的几百万赌资，还有那一沓沓能压死人的借条，还能有我们刑侦处什么事？早被他们消化得干干净净了！”
吴天也是一惊：“这么多？”旋即反应了过来，斥责道：“你这是承认了？承认是故意不通知、不移交了？”
祁同伟哈哈一笑：“老哥，您是知道的！下面分局每年扫几次黄抓几次赌，经费就有着落了。我们刑侦处，干的都是硬碰硬的活儿，经费却这么紧张！”
“全省各市局，哪怕再困难，都给刑侦处意思了十万八万！就他羊城局，他韩大健鼻孔朝天，一毛不拔！他这不是打我的脸，是打您的脸啊！他不给，我只好自己动手收点辛苦费，同时也给厅里创收嘛！”
“听听！你这说的什么话？”吴天哭笑不得，指着祁同伟，“跟道上收保护费似的！”
“性质不同，我的目的更纯良！”祁同伟一本正经道，“我们是为国创收，充实厅里的特别经费！再说了，所有流程都合规合法，缴获登记造册，该上缴上缴，一点毛病没有！还有，您知道那些借条有多少钱吗？多少人会因为这些借条家破人亡！”
“行了行了，歪理邪说！”吴天摆摆手，算是揭过，但还是叮嘱道，“下不为例啊！动静搞这么大，影响不好。”
“好嘞！保证没有下次！”祁同伟答应得飞快，他相信经过此事以后，也没人敢拿他祁同伟的话不当回事。
不过祁同伟突然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直直的盯着吴天说道：
“书记，底下人摸上来点消息……那场子，韩大健恐怕不止是罩着那么简单，他很可能……就是东家之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