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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清晨的阳光比昨日柔些，透过苏家客厅的纱帘，在地板上洒下细碎的光斑。顾沉舟醒得早，轻手轻脚起身时，苏晚还蜷在客房的被子里，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他没吵醒她，径直走到厨房门口，正撞见苏母在水槽前择青菜。
“阿姨，我来帮您吧。”他脚步放得轻，声音也压着，怕惊扰了还没起的人。
苏母回头见是他，愣了愣才笑：“怎么不多睡会儿？年轻人周末该歇歇的。”嘴上说着，却把装青菜的篮子往他面前推了推，“那你试试？别择太狠，把嫩叶都扔了。”
顾沉舟接过篮子，在小板凳上坐下，指尖捏着青菜梗，动作不算熟练，却透着认真。他小时候跟着奶奶住过几年，倒也见过老人家择菜，只是后来忙工作，久了便生涩。苏母看他专注的样子，心里又软了几分——之前听晚晚说他是公司老板，还怕他是养尊处优的性子，如今看来，倒没半点架子。
“沉舟啊，”苏母一边洗番茄，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你跟晚晚，平时谁多让着点谁啊？”
顾沉舟手上的动作没停，抬眼时眼底带着笑意：“谈不上让，她有想法的时候，我愿意听；我忙起来顾不上她，她也会体谅。”他顿了顿，想起苏晚上次为了等他吃晚饭，在沙发上蜷着睡着的样子，语气软了些，“其实大多时候，是她在迁就我。”
这话苏母爱听，嘴角的笑意藏不住：“晚晚这孩子，看着软，心里有主意，就是有时候太实在，跟人相处不懂得留余地。你多担待点。”
“阿姨放心，我护着她。”顾沉舟说得坦诚，没有花言巧语，却让苏母彻底放了心。
这时苏晚揉着眼睛从客房出来，看见厨房门口的两人，声音还带着刚醒的鼻音：“你们俩偷偷说什么呢？”
顾沉舟起身，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在说某人昨晚抢被子。”
苏晚脸一红，伸手拍他胳膊：“明明是你挤我！”
苏母笑着解围：“好了好了，别闹了，老苏在客厅摆棋呢，沉舟你会下棋不？陪老苏下两盘？”
顾沉舟点头：“会一点，叔叔要是不嫌弃，我就陪您下两局。”
客厅里，苏父已经把象棋摆好，见顾沉舟过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让你先下。”
顾沉舟没推辞，拿起一颗“马”，按规矩跳了步“日”。苏父也不含糊，抬手就走了“炮”，两人一来一往，棋盘上的棋子渐渐少了些。苏晚和苏母搬了小凳子坐在旁边看，苏晚看不懂棋，只盯着顾沉舟的侧脸——他下棋时比平时专注，眉头微蹙，手指捏着棋子时指节分明，偶尔抬头跟苏父对视，眼里带着点棋逢对手的笑意。
一局下来，顾沉舟以一子之差输了。苏父放下棋子，端起茶杯喝了口，语气比昨天缓和了不少：“棋风稳，不冒进，是个做事的样子。”
顾沉舟笑了笑：“叔叔承让了，您的‘炮’走得妙，我没防住。”
“下次再来，咱们再下。”苏父这话，算是彻底认可了他。
苏晚眼睛一亮，偷偷在桌子底下拉了拉顾沉舟的手，顾沉舟回握过去，指尖轻轻挠了挠她的掌心，惹得她差点笑出声。
中午吃饭时，苏母特意做了顾沉舟昨天说好吃的糖醋排骨，还额外炖了鸡汤，一个劲往他碗里盛：“多喝点汤，补补身子。”苏父也难得地主动跟顾沉舟聊起了工作，问他公司主要做什么，忙不忙，语气里多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心。
饭后顾沉舟要走时，苏母塞了个保温桶给他：“这里面是刚炖好的鸡汤，你带回去喝，工作再忙也要记得吃饭。”又拉着苏晚的手，小声叮嘱，“沉舟是个好小伙，你别太任性，好好跟人相处。”
苏晚点头，眼眶有点热。
送顾沉舟到小区门口，苏晚还攥着他的手不放。顾沉舟低头看她，见她眼底亮晶晶的，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怎么了？舍不得我？”
“不是，”苏晚摇摇头，声音软下来，“我爸妈好像很喜欢你。”
顾沉舟笑了，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那当然，毕竟我要娶他们的宝贝女儿，不得好好表现？”
苏晚脸一红，推了他一把：“谁要嫁给你了！”嘴上这么说，手却攥得更紧了。
顾沉舟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心里满是暖意——他见过太多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却在苏家这方小小的屋子里，感受到了最踏实的烟火气。原来被长辈认可，被爱人依赖，是这样温暖的事。
“下周我来接你，咱们去看家具？”顾沉舟忽然说，眼神认真，“之前说的同居，我想早点准备好。”
苏晚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眼里，像是盛着星光。她用力点头，声音轻却坚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