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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州以北,马家坡。
深秋的朔风,如同无数把无形的钝刀,一遍又一遍地刮过这片苍凉而贫瘠的黄土坡塬。天地间一片昏黄,那不是丰收的颜色,而是被狂风从干裂土地上卷起的沙尘,混杂着硝烟与血腥,搅拌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浑浊色调。风呜咽着,掠过枯死的蒿草,穿过倒毙战马的空荡胸腔,带起阵阵凄厉的哨音,仿佛无数冤魂在提前哭嚎。
战斗从清晨便已开始,如今日头已偏西,那轮本该明亮耀眼的秋阳,透过层层烟尘看去,也只余下一个惨白黯淡的光晕,有气无力地悬在西边的天际,吝啬地洒下些许微光,却丝毫驱不散弥漫在战场上空的死亡阴霾。
按照监军钦差、漕运总督路振飞传达的南京旨意,平西侯吴三桂分兵两路,意图在这盘根错节的泽州战局中,为南明撕开一线生机。一路由麾下骁勇善战的游击将军邓从武率领,精锐轻骑,驰援五十里外的五岔口,接应据说已被清军孔有德部围困多日、岌岌可危的田仰军;而吴三桂自己,则亲率关宁军主力,试图在马家坡这个战略要冲,一举击溃当面的清军,撕开一道口子,最终目标是解救被孔有德大军主力围困在更深处泽州虎跑峪的左良玉部。
计划看似周密,兼顾了朝廷旨意和战场实际。起初,进展甚至堪称顺利。吴三桂麾下的关宁铁骑,毕竟是曾与满洲八旗正面抗衡过的百战精锐,前锋营更是锐不可当。一个迅猛的冲锋,马家坡表面阵地上那些穿着蓝色号褂的清军守军便如同被快刀切开的黄油,瞬间溃散,丢下几十具尸体和破损的旌旗,仓皇向坡下退去。
吴三桂在一众亲兵簇拥下,策马登上刚刚夺下的坡顶。他身披沉重的山文甲,猩红的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内里磨损的边角。他手搭凉棚,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脚下逐渐溃散的清兵队列,以及更远处烟尘隐隐、杀声不绝的泽州方向。占据了这片可以俯瞰部分战场的高地,本该是值得庆贺的开门红,然而,他古铜色的脸庞上却没有半分轻松之色,浓密的剑眉紧紧锁在一起。
一股莫名的不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头,越收越紧。
“侯爷,不对劲。”参军杨铭策马来到他身侧,他身上的铁甲沾染着点点尚未干涸的血污和尘土,年轻却已显沉稳的脸上,眉头同样紧锁,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鞑子退得太干脆了,队形虽散而不乱,像是……像是故意引我们上来,弃守这块高地。”
杨铭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吴三桂强自维持的镇定。他何尝没有这种感觉?只是不愿、或者说不敢深想。就在昨夜军议时,那个来历神秘、却屡有惊人之语的年轻人戚睿涵,就曾指着粗糙的羊皮地图,反复强调过马家坡地势险要,清军绝无可能轻易放弃,需提防其中有诈。当时,监军太监和几位急于立功的部将还对此不以为然,认为戚睿涵过于谨慎,乃至危言耸听。
此刻,戚睿涵那清朗而带着忧虑的声音,仿佛又在吴三桂耳边响起:“大哥,马家坡形如卧虎,扼守要道,其侧翼沟壑纵横,极易设伏。清军若真如探报所言兵力不足,更应据险死守,消耗我军。如此轻易后撤,恐是诱敌深入,请大哥三思!”
当时吴三桂虽未全信,却也留了心眼,派出了斥候仔细搜索坡地两侧。然而,清军的伪装做得极其高明,那些利用自然地形巧妙构筑的暗堡射孔,用枯草、黄土覆盖,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匆忙间的斥候探查,竟未能发现任何端倪。
戚睿涵的预感,像一块不断增重的巨石,沉甸甸地压在吴三桂的心头。他握着马缰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清军的主力,孔有德那狡诈如狐的老贼,真的会如此轻易地放弃马家坡这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咽喉要冲吗?
答案,在下一刻,以最残酷、最血腥的方式,轰然揭晓。
异变陡生。
原本看似空无一物、只有些起伏土包和雨水冲刷出的浅沟的山坡侧面,那些毫不起眼的、仿佛亘古以来就存在于那里的地貌,突然之间,如同恶鬼睁开了沉睡的眼眸,露出了一个个黑黢黢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射孔。
“砰砰砰砰砰——”
爆豆般的铳声毫无征兆地连绵响起,其声密集、迅疾、狂暴,远超寻常明军使用的单发火铳。那是一种令人牙酸的、仿佛永无止境的撕裂声,瞬间就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风声、马嘶声、以及伤兵微弱的呻吟。
弹丸,密集如暴雨般的弹丸,带着灼热的气流和刺耳的尖啸,从多个角度,泼洒向拥挤在坡顶、尚未完全展开阵型的关宁军。
那是张晓宇凭借超越时代的知识,为清军改进制造的“十发连铳”。这种武器虽然在戚睿涵看来仍显粗糙,射程和精度有限,但在这种近距离、人员密集的伏击战中,却发挥出了恐怖的杀伤力。
刹那间,坡顶变成了人间炼狱。
精锐的关宁铁骑,这些曾在辽东雪原、长城内外与八旗劲旅浴血搏杀的汉子们,甚至来不及举起手中的盾牌,更来不及寻找任何掩体,就如同被无形的巨大镰刀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倒下。鲜血如同泼墨般飞溅,染红了黄土坡,染红了枯草,也染红了同袍惊愕与痛苦交织的脸庞。惨叫声、闷哼声、铳弹入肉的噗嗤声、以及中弹落马的沉重声响,瞬间压过了风声,交织成一曲死亡的协奏。
精心构筑的暗堡,充分利用了马家坡复杂的地形,形成了几乎没有死角的交叉火力网,将吴三桂和他的主力部队,死死地压制在这片不算宽阔的坡顶区域,进退维谷。
“隐蔽,找掩护,盾牌手上前!”吴三桂目眦欲裂,眼角几乎要瞪裂开来,他厉声高呼,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痛心而变得嘶哑。他自己也在亲兵队长带着哭腔的“护住侯爷!”的呐喊声中,被七八名忠心的亲兵连拉带拽地拖下战马,用身体作为屏障,簇拥着躲到了一块突兀矗立在坡顶的巨岩之后。
铳弹“噼里啪啦”地打在巨岩上,溅起无数石屑粉末,有些则呼啸着从头顶、身侧掠过,带走一声声闷响和濒死的哀嚎。吴三桂背靠着冰冷粗糙的岩石,胸膛剧烈起伏,他眼睁睁看着那些跟随自己多年、从关外一路转战至此的儿郎们,在那前所未见的恐怖连铳射击下,如同纸糊泥塑般非死即伤,年轻的生命转瞬消逝。心中怒火如同岩浆般翻腾灼烧,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但在这怒焰之下,却又深藏着一丝无力与冰寒。
这种火器之犀利,发射速度之快,远超他过往在明军、顺军乃至清军中所见的任何火器。那张晓宇……他脑海中闪过那个在京城有过一面之缘、眼神阴鸷的年轻人的模样,心中恨意更添三分。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不能坐以待毙!”吴三桂猛地一拳砸在岩石上,手背瞬间皮开肉绽,但他浑然不觉疼痛,目光扫过混乱的战场,猛地想起了左良玉“慷慨”支援的那二十门虎蹲炮。那是他们此刻唯一可能反击、摧毁那些乌龟壳的希望。
“炮,虎蹲炮,快,给老子把那些该死的乌龟壳轰烂!”吴三桂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对着后方临时构筑的、同样被火力波及而一片混乱的炮兵阵地,发出了近乎咆哮的怒吼。
炮兵把总连滚带爬地指挥着幸存的炮手们,冒着不时飞来的铳弹,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清理炮膛,装填火药,塞入实心弹丸,用搠杖捣实……每一个动作都在死亡的威胁下变得僵硬而迟缓。终于,引线被点燃,发出“嘶嘶”的声响,所有幸存将士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二十门寄托着最后希望的火炮。
然而,预期的、足以撕裂敌人防线的震天巨响并未到来。只有几声有气无力的、如同病人咳嗽般的“噗噗”声,以及引线燃尽后飘起的几缕带着怪味的青烟。二十门虎蹲炮,竟无一门成功发射,如同二十尊沉默的铁疙瘩,冰冷地嘲笑着他们的绝望。
一股寒意从吴三桂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猛地从岩石后冲出,不顾亲兵的阻拦,几步冲到一门虎蹲炮前,伸手探入尚有余温的炮口,抓出一把未曾燃尽的火药,放在鼻尖狠狠一嗅。
没有熟悉的硝石硫磺气味,只有一股潮湿的、带着霉味的土腥气!他甚至用手指捻了捻,发现其中混杂着大量的沙土。
“混账,左良玉,狗贼!”吴三桂的脸色瞬间由铁青转为血红,又从血红变为骇人的煞白,他几乎是从牙缝里,用尽全身力气挤出这几个字,声音低沉如同受伤的猛虎在咆哮。怒火攻心之下,他只觉得喉头一甜,一股血腥气涌上,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这些火炮,不仅可能本身就是年久失修、甚至内部做了手脚的废铁,连配套的火药,也都是受潮甚至是故意掺了大量沙土的废料。所谓的支援,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精心策划的陷阱。目的就是要让他吴三桂,让他这支南明如今或许还能倚仗的关宁军,在此地碰得头破血流,乃至全军覆没。
一股彻骨的冰寒,伴随着被至亲背叛般的剧痛,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想起左良玉使者那看似谦卑实则倨傲的眼神,想起南京朝廷内部那些无休止的党争倾轧,想起路振飞传达旨意时那意味深长的表情……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让自己成功,没打算让这支“降将”的军队真正立下足以威胁他们地位的功劳。
就在这内外交困、绝望如同潮水般即将淹没所有人的时刻,坡下清军暗堡火力相对薄弱的侧后方,忽然传来了一阵与当前颓势截然不同的喊杀声。
只见戚睿涵和董小倩,不知何时,竟率领着一支约百人的、由杨铭亲兵和部分悍勇家丁组成的精锐小队,利用战场烟尘和沟壑的掩护,艰难地迂回到了暗堡群的侧后方。
戚睿涵依旧穿着那身略显宽大的青色道袍,只是此刻袍子上早已沾满了泥污和点点血渍,他清秀的脸上满是烟尘与汗水,紧抿的嘴唇透着一股与书生身份不符的坚毅。而董小倩,则是一身利落的劲装,勾勒出矫健的身姿,她手中长剑寒光闪闪,身形灵动如燕,不断格挡着从暗堡射孔中零星射出的、试图阻止他们靠近的箭矢。
“快,动作快,把炸药包塞进去!”戚睿涵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奔跑而有些沙哑,他一边指挥着抱着土制炸药包的士兵,一边紧张地观察着暗堡火力的分布。这些炸药包,还是他根据现代知识,利用军中现有的火药勉强改进而成,威力有限,但此刻已是他们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士兵们呐喊着,抱着点燃引线的炸药包,如同扑火的飞蛾,冒着从各个方向射来的、越来越密集的铳弹,疯狂地冲向那些不断喷吐着火舌的死亡堡垒。
“掩护他们,所有还能动的,给老子放箭!火铳手,瞄准射孔,压制敌人!”吴三桂看到这一幕,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再次燃起一丝微光,他精神一振,立刻嘶声下令。
残存的关宁军士兵,也被这支奇兵的决死冲锋所激励,纷纷从掩体后探出身,用弓箭、用少数还能使用的火铳,拼尽全力向暗堡的射孔倾泻火力,试图吸引和分散清军的注意力。
然而,暗堡中的清军显然也发现了这支对自己威胁巨大的奇兵,立刻分出一部分连铳,调转枪口,对准了戚睿涵他们。
“噗噗噗——”铳弹入肉的声音接连响起。小队成员不断有人中铳,惨叫着倒下,鲜血染红了他们冲锋的道路。一个士兵刚刚冲到暗堡前,还没来得及将炸药包塞入射孔,就被数枚铳弹同时击中胸膛,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向后倒飞出去,手中的炸药包轰然炸响,虽然未能摧毁暗堡,却也震得那暗堡摇晃了几下,射孔内的铳声为之一滞。
戚睿涵看得双目赤红,他猛地从一个牺牲的士兵身边捡起一个炸药包,用火折子点燃引线,对董小倩喊了一声“掩护我!”,便猛地从藏身的土坎后跃出,以一种近乎笨拙却异常决绝的姿态,冲向最近的一个暗堡。
“元芝小心!”董小倩惊呼一声,手中长剑舞动得更急,格开两支射向戚睿涵的冷箭。
“咻”一枚流弹擦着戚睿涵的肩头飞过,道袍瞬间被撕裂,鲜血汩汩涌出,火辣辣的剧痛让他几乎脱手。但他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凭借着意志力强行冲到了暗堡下方,看准一个正在喷吐火舌的射孔,将嘶嘶作响的炸药包用尽全力塞了进去。
“卧倒!”他大吼一声,自己也顺势向旁边奋力一扑。
“轰隆——”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土石混合着木屑、残肢以及破碎的火铳零件,从那个射孔中猛烈喷出。那座刚刚还在肆虐的暗堡,瞬间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铳声戛然而止,浓烟和火光从射孔、从被炸开的裂缝中涌出。
“好,炸得好!”坡顶上的关宁军爆发出了一阵劫后余生般的、带着哭音的欢呼,士气为之一振。
董小倩见此法有效,更是奋不顾身。她身形比戚睿涵更加灵活,利用暗堡射击的死角,如同鬼魅般贴近了另外两处暗堡,如法炮制,用长剑逼迫得射孔内的清军不敢露头,同时将炸药包精准地投入其中。
“轰”“轰”接连两声爆炸,又有两座暗堡被成功摧毁。
然而,他们带来的百人小队,在这短短片刻的亡命冲锋中,已然死伤殆尽,最终只剩下戚睿涵和董小倩两人,背靠着背,被数十名从后方绕出来、试图围剿他们的清兵,死死地困在了一处低洼的土坑里。
铳声暂时停歇了。清军显然接到了命令,想要活捉这两个胆大包天、连续摧毁多处重要暗堡的“高手”。数十名穿着蓝色号褂、手持顺刀或长枪的清兵,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狞笑,缓缓地从四面逼近,缩小着包围圈。他们看得出来,这一男一女已是强弩之末,尤其是那个男的,肩头还在不断渗血,将道袍染红了一大片。
土坑内,戚睿涵喘着粗气,肩头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钻心的疼痛,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一阵阵袭来。他看了一眼身旁神色依旧坚毅、但鬓发已然散乱、劲装上也多了几处破损和血痕的董小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歉疚与酸楚。若不是自己卷入这场时空漩涡,她或许还在那个宁静的时空,过着平凡而充实的生活。
“小倩……”他的声音因为脱力和伤痛而微微颤抖,“对不住,连累你了。若不是我……”
董小倩猛地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她握紧了手中那柄已经崩了几个缺口的长剑,目光清澈而决绝,没有丝毫犹豫与后悔:“元芝何出此言?路是我自己选的,国难当头,岂有独善其身之理?能与公子并肩而战,无论生死,小倩……无悔。”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玉磬轻敲,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格外动人心魄。
就在清兵狞笑着,即将扑上来的千钧一发之际。
“戚公子,董姑娘,坚持住!”
坡下再次杀声震天,只见参军杨铭,一马当先,亲自率领着一支约两百人的精锐骑兵,这是吴三桂最后的核心亲兵力量,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一般,不顾侧翼暗堡残余火力的射击,以一种决死的姿态,狠狠地插入了清军的包围圈。
“杀鞑子,救出戚先生和董姑娘!”杨铭大吼着,他舍弃了长枪,手中挥舞着一柄沉重的马刀,刀光闪烁间,如同劈波斩浪,瞬间将两名挡路的清兵连人带武器劈翻在地。他身后的骑兵们也如同下山的猛虎,借着马势,刀砍枪刺,瞬间将清军的包围圈撕开了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戚公子,董姑娘,快上马!”杨铭策马冲到土坑边缘,对着下面焦急地大喊,同时命令两名亲兵立刻下马让出坐骑。
戚睿涵和董小倩不敢有丝毫怠慢,求生的本能和肩头的重任让他们爆发出最后的气力,抓住亲兵伸来的有力手臂,奋力翻身上马。
“撤,快撤!”杨铭见两人成功上马,立刻下令,所部骑兵奋力断后,挥舞兵刃格挡着从四面八方刺来的攻击,且战且退,终于暂时击退了这股清军,带着浑身浴血的戚睿涵和董小倩,冲破了重围,狼狈却坚定地退回到了吴三桂所在的主阵地核心区域。
“睿涵,小倩,你们……你们没事吧?”吴三桂看到两人平安归来,尤其是看到戚睿涵肩头那一片刺目的殷红,连忙上前几步,语气中充满了真挚的关切。戚睿涵虽来历不明,但其见识、谋略和对大局的判断,早已赢得了吴三桂的重视和几分依赖。
戚睿涵在董小倩的搀扶下,勉强站稳,摇了摇头,脸色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但比起肩头的伤口,此刻他心中的沉重与冰冷更让他难受。“皮外伤,不碍事,多谢大哥挂念。”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速急促地说道,“大哥,我们虽侥幸毁了几处暗堡,缓解了一时之危,但清军主力未损,伏兵也绝不止于此。我们已陷入重围,当务之急,是尽快设法突围,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