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穿越,闯王一统

第33章 血雨腥风见狼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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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女眷披头散发,低声啜泣着,声音嘶哑而绝望;孩子们则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哇哇大哭,又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悲鸣。这声音在空旷的刑场上空回荡,显得格外凄凉刺耳。

一名穿着肮脏囚服,但依稀能看出曾经是官袍样式的中年男子跪在最前面。他头发散乱,那根象征着屈辱的金钱鼠尾辫子也被粗暴地散开。他身上带着沉重的木枷,脚上拴着铁链,背脊却异样地挺得笔直,脸上是一种混合着悲愤、不甘与某种决然神情,目光遥望着紫禁城的方向。

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被驱赶来的围观人群,但无人敢大声喧哗,交头接耳也是极低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惧与一种大难临头的预感。

戚睿涵心中揪紧,拉住一个站在外围,面带不忍与悲戚之色的老者,低声询问道:“无量天尊。老人家,敢问这……这许多人,所犯何事?为何要株连如此之众?连妇孺也不放过?”

那老者看了看戚睿涵和董小倩的道士打扮,似乎觉得方外之人或许能少些忌讳,叹了口气,浑浊的老眼里泛着泪光,压低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道:“两位道长是方外之人,有所不知啊。造孽,真是造孽啊。那位是前明的翰林学士,马博文马大人。唉,是个好官,清官啊,听说家里穷得只有四面墙,却一心为民请命。他……他前几日不知为何,竟然上书朝廷,说什么……说关外龙兴之地,地广人稀,闲置可惜,请求朝廷撤销柳条边,解禁东北,让中原无地流民可出关垦荒,以解民困,充盈国库……”

戚睿涵心中一动,柳条边,这是清朝为维护满洲贵族在关外的特权和经济利益,禁止汉人进入东北地区垦殖、渔猎、采矿而修筑的封禁篱笆墙。这马博文,竟敢触及这等敏感的核心利益议题?这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听上去,似乎是利国利民之策啊?关外黑土地肥沃,若能开垦,可活民无数,何至于此?”戚睿涵故作不解,引导老者说下去。

“利国利民?”老者苦笑一声,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声音压得几乎听不见,“道长,您这话在咱们心里头说说也就罢了。这哪是利国利民,这触犯了满洲勋贵的大忌啊。那关外是他们老祖宗的‘龙兴之地’,是他们退回去射猎享乐的自留地,岂容我们汉人前去染指、开垦?听说马大人的奏折惹怒了摄政王和太后,被定为‘动摇国本,居心叵测’之罪,不仅要斩首示众,还要……诛连九族啊!”

诛连九族,戚睿涵和董小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与彻骨寒意。为了维持一族之私利,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祖宗之地”,竟不惜以如此酷烈的手段对付一个提出合理建议的官员,甚至牵连其无辜的亲族、朋友、门生。这是何等的暴政,何等的黑暗!

这时,一名穿着官袍的监斩官在高台上似乎已经验明正身,宣读完了罪状(无非是些“大逆不道”、“结党营私”、“诋毁国策”的罪名),随后,将一支火签令箭猛地掷于地上。

“时辰到,行刑!”冰冷的声音如同丧钟,敲响在每个人的心头。

膀大腰圆、赤裸着上身、露出虬结肌肉的刽子手们,端起海碗,喝下一大口烈酒,“噗”地一声,喷在手中雪亮沉重的鬼头刀上。酒水混合着刀锋的寒意,在晦暗的天光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芒。

跪在前列的马博文,忽然挣扎着抬起头,用尽全身力气,脖颈上青筋暴起,向着那红墙黄瓦的紫禁城方向,发出了生命中最后一声嘶哑却震人心魄的呐喊:

“臣马博文——死不足惜,只恨,恨不能见神州光复,黎民再不受鞑虏之苦——柳条边……柳条边锁不住人心,锁不住煌煌天道啊——!”

他的声音悲壮、苍凉,充满了不甘与控诉,如同受伤的孤狼最后的嗥叫,在寂静得可怕的刑场上空久久回荡,撞击着每一个尚有良知的人的心灵。

“噗——”刀光落下,快如闪电,呐喊声戛然而止。

一颗满腔热血、怒目圆睁的头颅,带着不屈的神情,滚落在地,望向那灰蒙蒙、仿佛也在泣血的老天。

紧接着,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开始了。刽子手们面无表情,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手起刀落,熟练而高效。一颗颗头颅被砍下,一腔腔热血如同廉价的泉水,喷溅得到处都是,染红了刽子手的身体,染红了刑台,将刑场的土地浸染成了黏腻的、暗红色的沼泽。哭喊声、求饶声、绝望的咒骂声、孩童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这些人类最悲惨的声音短暂地响起,又很快湮灭在利刃破风的呼啸声和头颅落地的闷响中。老人、壮年、妇女、孩童……生命在此刻,连草芥都不如。

戚睿涵猛地闭上了眼睛,胃里翻腾得更厉害了,一股酸意直冲喉头。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天旋地转,几乎要站立不稳。这就是历史,这就是被后世某些人轻描淡写称为“民族融合阵痛”的真相。这血淋淋的场面,将成为他永生永世无法磨灭的记忆。董小倩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极不平静。她虽练过武,见识过厮杀,但何曾见过如此系统性的、针对无辜老幼的、大规模的屠杀?这已经不是执法,而是赤裸裸的种族灭绝式的恐怖统治,旨在用绝对的恐惧,扼杀所有可能的反抗意识。

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重得几乎化不开,粘稠得让人窒息,仿佛伸手就能捞起一把血沫。刑场上一片狼藉,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宛如阿鼻地狱。围观的人群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离,只剩下一些胆大的,或是一些被强迫来看以儆效尤的官吏士绅,也只是远远望着,脸上写满了恐惧、麻木,或许还有一丝兔死狐悲的凄凉。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行刑终于结束。清兵们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尸首,像拖拽破麻袋一样,将那些无头的、尚有余温的尸体拖到一旁的牛车上,准备运往乱葬岗。原本跪满了人的空地,此刻只剩下大片大片的暗红和零星散落的残破衣物、鞋子,以及一些女子头上的木钗。

戚睿涵和董小倩失魂落魄地回到他们暂时落脚的、位于南城一处偏僻胡同里的简陋客栈。客栈招牌歪斜,门庭冷落。房间狭小而阴暗,只有一扇小窗透进些许微弱的光线,一如他们此刻沉入谷底的心情。两人相对无言,方才目睹的惨状如同最恐怖的噩梦般在脑海中反复上演,那血腥味似乎已经渗透了他们的衣衫,萦绕在鼻端,挥之不去。

“睿涵……”董小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和颤抖,她终究是个女子,面对如此惨状,心灵受到的冲击更为剧烈,“他们……他们怎能如此?连孩童……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这……这还有天理吗?”

戚睿涵长长地、艰难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憋闷、愤怒与恶心都吐出去,却发现只是徒劳,那沉重感依旧牢牢压在心头。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如同被砂纸磨过:“这就是我们要对抗的,小倩。你现在明白了?这不是简单的改朝换代,不是李自成取代大明那种内部的权力更迭。这是文明与野蛮的冲突,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文化、制度、伦理的生死搏杀。他们不仅要征服土地,更要征服人心,要用屠刀和恐惧,彻底斩断我们的文化传承,磨灭我们的民族骨气,践踏我们的尊严,让我们世世代代变成他们温顺的、不敢有丝毫反抗念头的奴隶。”

他走到窗边,用力推开一条缝隙,仿佛需要新鲜空气来维持呼吸。他看着外面依旧灰暗、压抑的天空,声音低沉而坚定:“历史书上,对于‘剃发易服’,对于‘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往往只是轻描淡写的几行字,甚至刻意模糊。背后是多少家破人亡,是多少血泪斑斑,是多少像马博文这样的仁人志士的悲壮牺牲。我们今天所见,不过是这血色浪潮中的一朵浪花,是冰山之一角。真正的黑暗,远比我们想象的更深。”

董小倩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而立,望着窗外萧条的街景和偶尔匆匆走过的、面带菜色的行人,她眼中的迷茫和感伤渐渐被一种坚毅所取代。她轻声道:“我明白了。以前听你说起这些,总觉得隔着一层历史的纱幔,虽然愤怒,却不够真切。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才知你所言非虚,甚至……现实比言语描述的犹有过之,残酷百倍。我们不能只是看着,我们必须做点什么。为了这些枉死的冤魂,为了这华夏衣冠,也为了我们来的那个世界的未来。”

她的语气变得异常坚定,右手再次按在了道袍下的短剑剑柄上,这一次,不再是冲动的颤抖,而是一种决意的沉稳。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两人立刻警觉起来,交换了一个眼神。戚睿涵示意董小倩戒备,自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翻涌的心绪,走到门边,沉声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恭敬却不失沉稳的声音:“玄真子道长,玄英子道长可在?小的是鳌拜鳌大人府上的下人,奉我家大人之命,特来送上请柬。”

鳌拜?戚睿涵心中凛然,睡意全无。他们之前只在入京后那次混乱的宫中小朝会上,远远见过这位以勇武过人、性情倨傲、战功赫赫而着称的满洲权贵,位列议政大臣,手握重兵,是如今清廷实际上的核心掌权者之一。双方并未有过任何直接接触。他怎么会突然注意到他们两个看似普通的“道士”,还派人送来请柬?

戚睿涵心中电转,面上却不动声色,轻轻打开了房门。只见一名穿着藏青色干净利落短褂、腰板挺直、眼神精亮的仆役站在门外,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封制作精美、用红纸封套的请柬。

“我家大人素闻两位道长道法高深,学识渊博,尤擅养生炼丹之术,心中甚为仰慕。特于中元节当晚,在府中设下素宴,诚邀两位道长屈尊莅临,讲道说法,探讨长生久视之道,不知二位道长可否赏光?”那仆役说话条理清晰,态度不卑不亢,显然是鳌拜府上得力且见过世面的心腹之人。

戚睿涵接过请柬,触手是光滑坚韧的纸质。他打开封套,抽出内页一看,果然是鳌拜的亲笔邀请(或是幕僚代笔,但落款是鳌拜的印章),措辞还算客气,约定于三日后的中元节(农历七月十五)晚上,过府一叙。

这是一个完全出乎意料的变数。鳌拜是清廷核心权贵,地位显赫,若能进入他的府邸,或许能探听到更多清廷高层的动向、军事部署,甚至找到除了策反李成栋父子之外的、更能影响局势的突破口。但同样,这也无疑是深入龙潭虎穴。鳌拜此人性情暴戾,猜忌心重,权力欲极强,稍有不慎,一言一行露出破绽,便是万劫不复之地,之前所有的努力和牺牲都可能付诸东流。

戚睿涵心中飞快地权衡着利弊,脸上却不动声色,甚至挤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方外之人对权贵邀请的淡然与荣幸,对那仆役道:“无量天尊。承蒙鳌大人厚爱,贫道与师妹深感荣幸。鳌大人军务繁忙,竟还记得我等山野之人,实在令人感佩。请回复鳌大人,中元节之夜,贫道二人定当准时赴约。”

那仆役脸上露出职业化的笑容,躬身道:“如此甚好。小人定当回禀大人。届时府上会派车马来接,两位道长静候即可。小人告退。”

送走仆役,轻轻关上房门,戚睿涵脸上的淡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他将那封沉甸甸的请柬放在房间中央那张吱呀作响的破旧木桌上,与董小倩对视。

“鳌拜相邀,是福是祸?”董小倩蹙着秀眉,低声问道。她的手依旧按在短剑上,显露出内心的戒备。

“福祸相依,吉凶难料。”戚睿涵沉吟道,目光锐利,“他权势熏天,是清廷如今最有权势的几个人之一。若能取得他的些许信任,哪怕是仅仅能偶尔进入他的府邸,对我们打探消息,了解清廷内部派系斗争,甚至未来或许能有机会影响某些决策,都大有裨益。但此人生性多疑,残暴好杀,对汉人尤其警惕。我们须得万分小心,一言一行,乃至一个眼神,都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要扮演好‘有真才实学、淡泊名利却又对权贵有所求’的修道之人形象。”

董小倩点了点头,目光坚定:“我晓得。江湖上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的事情我也见过不少。届时我随你同去,我们见机行事,互相照应。”

戚睿涵拿起那封请柬,指尖摩挲着光滑而冰凉的纸质,仿佛能感受到其背后所代表的权力与危险。窗外,夕阳的余晖正勉力穿透厚厚的云层,给灰暗的京城染上了一层不祥的、如同血染般的橘红色。中元节,鬼门大开,百鬼夜行。民间传说,这一日阴气最盛,亡魂返家。鳌拜选择在这个敏感而又充满阴森意味的日子邀请道士讲道,其心思,恐怕绝不简单,绝非仅仅是探讨什么“长生久视之道”那么简单。

他们刚刚亲眼目睹了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惨状,心灵的创伤尚未平复,转眼又要踏入权势滔天的满洲权贵府邸,去赴一场暗藏机锋的宴席。这强烈的反差,让戚睿涵感到一阵荒谬和刺骨的寒意。但他知道,这就是他们必须面对的现实,是他们选择穿越时空、试图扭转历史走向所必须承担的代价。在这血雨腥风的时代,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每一次呼吸都可能带着血腥的气息。前方的道路,注定更加艰险莫测,而鳌拜的这张请柬,或许就是将他们推向风暴中心的第一步。

夜色,渐渐笼罩了这座饱经创伤的古城,也将更多的秘密与杀戮,隐藏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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