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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境的雾隐森林常年笼罩在青灰色的雾气里,树木高耸入云,枝桠交错如网,连阳光都难以穿透。
贺新月站在森林边缘,望着脚下翻涌的雾海,颈间的星核吊坠微微发烫——这是星蕊留下的指引,说此处“混沌侵蚀最深,却也藏着治愈的关键”。
“这雾不对劲。”
霜华的银蝶刚飞进雾里,便发出急促的振翅声,“里面有腐坏的气息,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噬过。”
“不止是腐坏。”
林小雨的轮回记忆突然泛起涟漪,她的瞳孔变成琥珀色,“我看到了……三百年前,这里曾是精灵族的栖息地。他们的树屋、图腾,还有……一场大火。”
“大火?”陈风握紧战鼓,星魂甲上的纹路微微发亮,“混沌残党干的?”
“不。”林小雨摇头,“是更可怕的东西。森林的核心有棵‘世界树’,它的根须连接着整片大陆的生机。但现在,树根正在被‘混沌瘴’腐蚀,雾里的腐坏气息,就是从树根传来的。”
“世界树?”苏清浅翻出青铜罗盘,指针疯狂转动,“星垣的古籍里提过,南境的世界树是星垣的‘分支’,能净化混沌。如果它出事,整个南境都会沦为混沌的温床。”
贺新月摸了摸颈间的吊坠,星核火种在掌心凝成一团暖光:“我们去世界树。”
雾隐森林的雾比想象中更诡异。
雾气会主动缠绕人的脚踝,像有生命的藤蔓;
树枝会突然扭曲成利爪,划破衣襟;更骇人的是,雾里时常传来若有若无的呜咽——像是人类,又像是某种兽类的哀鸣。
“小心!”王铁柱的石斧砍断一根突然缠过来的树枝,却发现断口处渗出黑色的汁液,“这树……在流血?”
“是被混沌瘴侵蚀的‘活雾’。”霜华的银蝶停在一片树叶上,蝶翼的星纹泛起微光,“雾里有混沌的‘种子’,它们会寄生在活物上,慢慢吞噬生机。”
话音未落,前方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众人冲过去,只见一棵合抱粗的树倒在雾里,树干上有个焦黑的洞——洞里蜷缩着一个少女,她的皮肤泛着青灰色,指甲深深抠进树干,嘴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嚎。
“是人类!”苏清浅蹲下身,想触碰她的肩膀,却被少女突然暴起的手指甲划破手腕。
“退后!”陈风横起战鼓挡在众人面前,星魂甲的金芒与少女身上的黑雾相撞,发出滋滋声响。少女猛地抬头,露出一双泛着猩红的眼睛:“杀……了我……”
“她被混沌瘴寄生了。”
林小雨的轮回记忆清晰浮现,“混沌瘴会先侵蚀意识,再控制身体。她的灵魂还在挣扎,但快撑不住了。”
贺新月取出星核吊坠,暖光洒在少女身上。黑雾突然剧烈翻滚,发出刺耳的尖啸,少女的身体像被抽干了水分般干瘪下去。
但她的眼神却逐渐清明,最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贺新月的手腕:“快……去世界树……根须……在哭……”
话音未落,少女的身体化作齑粉,只留下一片泛黄的叶子,叶脉间刻着一行精灵文字:“根须的泪,是混沌的钥。”
“她的灵魂……应该是星裔。”林小雨捡起叶子,“精灵族与星修有渊源,或许她知道世界树的秘密。”
“那我们现在就去世界树。”贺新月将叶子收进怀中,“星核火种能净化混沌瘴,我们一起试试。”
穿过层层迷雾,众人终于见到了世界树。它足有百丈高,树干粗如山峰,树皮上刻满古老的精灵符文,每一片叶子都泛着淡金色的光。
但此刻,树干上布满了黑色的裂痕,裂痕里渗出墨绿色的瘴气,连树冠的叶子都开始枯萎。
“好强的混沌瘴!”苏清浅的罗盘突然发出警报,“这些瘴气在往地下渗透,应该是冲着树根去的!”
“树根在哪里?”陈风环顾四周,“森林这么大,怎么找?”
“跟我来。”林小雨的轮回记忆突然指引她走向西北方,“我看到了……树根在水潭底下。”
众人跟着她来到一片水潭边。水潭呈墨绿色,水面漂浮着油污般的瘴气,连靠近都会让人头晕目眩。
贺新月将星核吊坠抛入水中,暖光刚触及水面,就被瘴气吞噬,潭水剧烈翻涌,冒出大量黑色气泡。
“没用……”霜华的银蝶刚飞进水潭,就被瘴气腐蚀得翅膀发黑,“这里的混沌瘴比星垣的更浓。”
“等等。”林小雨盯着潭面,“你们看那些气泡。”
只见黑色气泡不断上升,破裂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而在气泡的中心,隐约有银色的光点——像是被瘴气包裹的“星芒”。
“是星核的碎片!”苏清浅突然反应过来,“混沌瘴在吞噬星芒,用来壮大自己!”
“那我们需要把这些星芒救出来。”贺新月握紧星骸令,“星骸令能感应星芒的位置,我们来引开瘴气,你们去捞星芒!”
“怎么引?”王铁柱皱眉,“这瘴气连星核吊坠都能吞噬。”
“用‘心’。”贺新月看向众人,“星蕊说过,真正的力量是希望。我们的心意,应该能穿透混沌的封锁。”
她深吸一口气,将星骸令贴在胸口,闭目轻唱起石部落的民谣。歌声清越,像山涧的溪流,慢慢扩散开来。
奇迹发生了——周围的瘴气开始震动,黑色的雾墙出现裂痕,露出后面淡金色的星芒。
“有效!”陈风眼睛一亮,立刻擂响战鼓。战鼓声与歌声共鸣,星芒被吸引着向水面聚集,形成一团微弱的光团。
“快!”霜华指挥银蝶群,用蝶翼的星纹托住光团,“不能让瘴气再侵蚀它们!”
王铁柱则用石斧劈砍靠近的瘴气,苏清浅用罗盘指引方向,林小雨用轮回记忆锁定星芒的位置。
众人配合默契,终于将所有星芒收进一个由星骸令和星核吊坠共同构建的透明光球里。
“现在怎么办?”贺新月望着手中的光球,“要把它放回世界树的根须吗?”
“不。”林小雨摇头,“这些星芒是被混沌瘴吞噬的星核碎片,它们需要‘回家’。世界树的根须是连接星垣的通道,只有把星芒送回星垣,才能彻底净化瘴气。”
“可我们怎么送?”苏清浅指着水潭深处,“树根在水下,而且……”她的声音突然顿住,“水下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