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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宛如一面未被打磨的巨大水晶镜,静静地躺在天地间,反射着四周稀疏而坚韧的枯枝倒影,以及那抹淡蓝而清澈的天空。一叶乌篷船悠然自得地漂浮着,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点缀于此的诗意之笔。
秦舒羽停了煮茶的动作,走到船头,望着铺展在头顶的蔚蓝天空,忽然开口问:“还有什么想了解的?”
许诺雨这时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挨着她站在船头,轻声问:“你和周自恒,真的只见过两次吗?”
秦舒羽侧过头看她,语气平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其实…… 我和他见过的次数,不止两次。” 她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一次,是在一场拍卖会上。”
“你大概看过我写的那些东西吧?” 秦舒羽继续说,目光又落回远处的天际,“但那次拍卖会前后的事,没写在里面。”
“拍卖会?”许诺雨微怔,追问了一句。
“是的,那一次拍卖会我才真正了解到他的实力有多强。”秦舒羽转回视线望着远方,轻声道。
“实力很强?他给你卡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他的实力如何了。”许诺雨眉尖微挑。
秦舒羽摇摇头,语气笃定:“不…… 我指的实力,不是金钱上的。” 她望着水面泛起的细浪,缓缓道,“他的强大,体现在别的地方。”
2000年是秦舒羽成为孤儿院院长的第十二年,同时也是她从镇魂村逃离的第十九年。那一年枫林市一场盛大的拍卖会正悄然拉开序幕。这场拍卖会是一场汇聚了全球顶级富豪与艺术收藏家的盛宴,是一场关于珍稀藏品与无尽财富的较量,更是对美学与奢华的一次极致诠释。
秦舒羽在拍卖会开始前再一次见到了那个男人,按时间推算男人应该才四十出头。可是眼前男人的头发已经全白,脸上的沧桑感更加的明显。这一次他到来并没有问起周晓涵和周曼桢的事情而是给了秦舒羽一张拍卖会的入场券。
“这是?”秦舒羽指尖捏着那张烫金入场券,眉峰微蹙,眼底浮起一层疑惑。
“这是一张入场卷。” 男人的声音变了调,带着久病般的沙哑无力,仿佛耗尽了气力,“我想你一定对御王府感兴趣。”
“什么意思?”秦舒羽将入场券递回去,指尖的温度透过纸张传来,“我可没钱去拍任何的东西。”
“你难道真的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男人忽然冷笑一声,尾音拖得极长,“秦家大小姐?”
“你!”
秦舒羽惊恐的看着那张沧桑的脸,她甚至后退了一步而且差点摔倒。毕竟她自己的身份除了秦家的人几乎没人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逃离镇魂村的,而且我也不感兴趣。”男人声音里的冷意更甚,“不过我知道秦家的人没有放弃找你。”他顿了顿,语气里掺了点嘲弄,“要知道现在的秦家是一个废物在掌管,已经走向没落了。”
“是不是秦楚轩?”秦舒羽攥紧了拳,指节泛白。
“哈哈哈哈……我原本以为你已经对秦家完全没有兴趣了。”男人突然大笑,笑声里却没半分暖意,“看来你一直在关注着秦家。”
“我并没有,只是知道镇魂村事件的背后是为了扶持他上位。”秦舒羽的声音骤然冷硬如冰,“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谁。”
“哦?”男人挑眉,语气转了个弯,“那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的情况?”
“完全不想。”秦舒羽答得干脆,“而且我也放弃了报仇。”
“这话我可不信。”
“说吧,到底为什么送入场券给我?”秦舒羽晃了晃手里的入场券。
男人忽然叹了口气,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其实这是一场考验。” 他低声道,“我希望这次考验后可以更加深刻的了解你”
“为什么要了解我?”秦舒羽挑眉问道。
“你毕竟是我女儿的监护人,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男人耸耸肩,嘴角扯出个淡笑,“说实话,有时候我对你的事情倒是很感兴趣。”
“我们难不成要去咖啡厅坐下来聊一会?”秦舒羽扯了扯唇角,语气带了点讥诮,“还是说你喜欢喝上一杯威士忌?”
“我已经戒酒很多年了。”男人摇头,“再说了我只是感兴趣并不想了解。”
“有时候我真的看不透你。”秦舒羽望着他,眉峰微锁,“我以为以我的阅历应该可以看透任何人。”
“我曾经也认为自己可以看透很多人,甚至连他们的大脑我都认为可以了解透彻。”男人也叹了口气,声音里多了几分疲惫,“但是我发现有时候我也特别的天真,有些事情完全不是我们想做就能做的。”
“窥视别人的大脑?”秦舒羽挑眉,“难不成你是有一个冥想盆?”
“那玩意只是小说,但是现代科学的的确确可以窥视人的大脑。”男人摆了摆手,语气忽然认真起来,“巴浦洛夫说过:假如我们能透过头盖骨观察一个正在思考的大脑,每当一个区域被使用时,它就会亮起来,那么我们就能看到在黑暗中,点亮起的小点遍布整个大脑皮层,带着波浪起伏的边缘,神奇的变化着大小和形状。”
“这名言说明了什么?”秦舒羽对巴浦洛夫这个人完全不了解,所以一时间无法理解男人说这句话的用意。
“其实我想告诉你人们一直在研究大脑。”男人回答道,“外观专家们利用神经网络,根据磁共振成像扫描的信息来制作图像。核磁共振的图像可以检测血液流动的变化来分析电活动。利用这一数据,他们用制造的机器重建猫头鹰、飞机、彩色玻璃窗和红色邮筒。这些画面都是在3名志愿者盯着这些照片注视之后。”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秦舒羽打断他,语气里的疑惑更重,“要知道我是秦家的人,盗墓方面的事情我还是在行一些。”
“其实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说。”男人望着远处,声音轻了些,“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可以将这些事情告诉我的两个女儿……”
“现在想想看,我认为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男人忽然转了话头,语气里带了点茫然,“我倒是希望有一天可以彻底的忘记所发生的一切。甚至忘记我的女儿。”
“你为什么不愿意见你的女儿?”秦舒羽不解,“你不缺钱,可以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你把父亲想的太简单了,钱在这一方面只是次要的。”男人摇头,补充道,“你没结婚,当然不能理解这些事情。”
“我见过太多没钱的家庭,所以我认为钱是根本。”
“你父亲也不缺钱。” 男人反问,“可是你认为他是个合格的父亲吗?”
男人的话让秦舒羽沉默了下来,她一言不发的看着手里的那张入场券。
“父亲……” 秦舒羽的声音忽然沉了下去,每个字都像浸了铅,“我没有父亲……”
“靠金钱堆积起来的父爱是不牢固的。” 男人找了张椅子坐下,语气里带了点同情,“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我想说的是,父爱不应该被如此定义。父爱是发自内心的关爱,是在无法相见的时候默默的守护。它不仅仅是物质上的给予,更是精神上的陪伴和支持。”
“关爱?守护?你知道我经历过的,可完全不是这样。”秦舒羽抬眼,眼底翻涌着寒意,“他一直在算计我。为了他的利益,他甚至不惜牺牲我。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那一次我差点就丧命在他的阴谋之下。”
“所以你不了解,而且还是那句话你没有结婚。”男人重复道,“我的父亲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虽然没有给我丰富的物质生活,但他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关爱和守护。” 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生病。每当我生病时,父亲总是守在我的床边,一夜未眠。他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守护着我,让我感受到了父爱的温暖。”
“那你为什么不陪伴你的女儿?”秦舒羽打断他,语气里带着质问。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男人叹了口气,“而且我说过了不能相见的时候默默守护也是一种父爱的体现。”
“身不由己?我感觉你是在找借口。”
“借口也罢,其它的原因也罢……” 男人的声音低了下去,“我这辈子或许只能默默的守护她们了。要知道我可是一个被地狱预约过的人。”
“地狱?” 秦舒羽皱眉,“难不成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我就是《威尼斯商人》公爵口中的那一个不懂得怜悯、没有一丝慈悲心的不近人情的恶汉。”男人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不希望我的女儿们和我见面。”
“难不成你也割了某人的一磅肉?”
“差不多吧……” 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但我还流了那人的血。要知道那时候可没有鲍西娅这样的律师存在。”
秦舒羽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诧异:“你的意思是最终那个人死了?”
秦舒羽不相信这样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居然会杀人。
“结果我不知道。” 男人淡淡道,“反正肉我是得到了。”
“你……!”秦舒羽噎了一下,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半天说不出话。
“所以我还有个忠告,不要以貌取人。”
“我并非以貌取人,我是看你给周晓涵她们钱才觉得你不是一个坏人。” 秦舒羽缓过神,摇了摇头,“我认为你虽然不能陪伴在她们身边,但总比那个要害我的父亲好很多。”
“这一点我不否认。”
“不过我认为—”
“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希望你一定要去拍卖会。” 男人突然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毕竟就像你说的,你是秦家的人。”
拍卖会所在的场馆,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建筑,这里原来是商朝时规模最大的一座王府,曾先后作为王璐、苏荷的宅邸。帝辛元年御亲王御灵成为宅子的主人,御王府的名称也因此得来。
整个会场经过精心设计与改造,如今焕发出全新的光彩。大门两侧,两尊镀金的雄狮威严伫立,仿佛在向每一位踏入此地的宾客宣告着这里的尊贵与不凡。步入大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鲜花与绿植编织而成的拱门,色彩斑斓,香气扑鼻,仿佛引领着宾客穿越到了一个梦幻的仙境。
大厅内部,高耸的天花板上悬挂着璀璨的水晶吊灯,每一颗水晶都经过精心雕琢,散发出柔和而耀眼的光芒,将整个空间装点得既奢华又不失温馨。墙壁上挂着几幅世界名画,每一幅都是无价之宝,它们静静地诉说着艺术的永恒魅力。地毯柔软而厚实,每一步都踏出了贵族般的优雅。
在这样一个星光熠熠的场合中,有一位长相俊美的男人尤为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身材修长,面容俊朗,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便是今晚这场拍卖会上的焦点人物之一,一个拥有无数传奇故事与财富积累的一号贵宾。
秦舒羽的位置在会场的第三排,她身边的几个人是枫林市几个有名的地产商。从这些人的谈话中得出,这一次的拍卖会主要是为了一双灰姑娘拖鞋的妹妹—灰姑凉高跟鞋。
灰姑娘拖鞋是斯图尔特·魏茨曼的作品,它有55克拉565颗钻石。此外,右脚拖鞋还配有一颗单颗5克拉的苦杏仁钻石。钻石都镶嵌在意大利皮革上,使用白金镶嵌。而这款灰姑娘高跟鞋同样是图尔特?魏茨曼的作品,在整体设计没有任何改变的情况下,鞋子的苦杏仁钻石改成了一颗单颗5克拉的粉钻。
粉钻是彩色钻石中最稀有的品种之一,达到 Fancy Vivid Pink 级别的大颗粒粉钻即便在拍卖会都很少出现。这种钻石不含任何杂质元素,在形成过程中受到极端高温和压力的影响,造成钻石内部的晶格变形,从而形成粉红色。所以这双鞋子的价值可以达到1000万美金左右。
“看来这一次的拍卖会大多数都是为了那颗粉钻来的。”
秦舒羽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人,她看着那些聊天的地产商自言自语的说道。
女人的出现让秦舒羽眉头紧蹙,以她的身手不可能发现不了有人靠近。
“不知道我脚下的这双鞋子值不值钱。” 女人又开口,视线仍落在远处,语气漫不经心,“毕竟上面的钻石也不少。”这话听着像自语,秦舒羽却品出几分刻意 —— 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你脚上鞋子可不是粉钻。” 秦舒羽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没点破对方的意图,只淡淡接话,“不值钱的。”
“可是我的脚很好看。” 女人忽然晃了晃脚踝,细带凉鞋滑落半寸,露出圆润的足跟,“毕竟男人都喜欢美丽的脚丫。”女人依旧没有去看秦舒羽而是继续看着那些地产商,仿佛她们两个人互相不认识一样。
秦舒羽看向了女人的脚,她发现这柔和的光线下,一双粉嫩的玉足静静展现,仿佛是自然界中最精致的艺术品,令人不禁为之动容。它们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色,宛如初绽的樱花,娇嫩而充满生命力。每一寸肌肤都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触就能感受到那如丝般顺滑的质感,让秦舒羽这个女人都心生怜爱。
“恋足的人都是变态。” 秦舒羽嗤笑一声,语气里带了点嫌恶,“我可不喜欢这一类型的。”
在恋足者眼中,脚有无限的魅力。但在秦舒羽看来这无疑是一种病态的体现。
“哦?” 女人终于转过头,眼尾扫过她肩头,上下打量的目光带着探究,像在审视一件艺术品,“秦家大小姐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我喜欢的人是台上那位。” 秦舒羽朝拍卖台抬了抬下巴,语气带了几分玩笑,“不过我更喜欢那些穿着西装的小鲜肉。”
“小鲜肉?” 女人唇角撇出一抹冷笑,戒指在指尖转了半圈,“秦家大小姐要是还在秦家应该不缺男人。”
女人顿了顿,视线落回台上那个英俊男子身上,语气沉了沉:“而且台上那位你真的知道他是谁吗?我想你应该不清楚他的身份。”
秦舒羽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台上那位英俊潇洒的男子,他的样貌的的确确不再自己的脑海里停留过。
“他是谁?”
“这个人的身份极少有人知道,但是我却很明白。” 女人端起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抿了一口,泡沫沾在唇角,“我想你应该清楚白家。”
“白家?” 秦舒羽眉峰一挑,“难不成是那个大家族?”
“没错。这个人就是白家的白行简。”
“白行简?” 秦舒羽沉吟,“我记得根据白家的祖训,他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继承白家家主位置的人了。”
“是,也不是。” 女人仰头饮尽杯中酒,高脚杯在掌心转得飞快,眼底忽然蒙上一层郁色,“白家还有一个人,一个叫白紫伊的女人。”
“白家难不成会让一个女人成为家主?”
“你们秦家历史上不也有一个女族长吗?” 女人又要了杯香槟,酒液入喉时,喉结滚动的弧度带着点苦涩,“而且你不也曾参加了家族族长的选拔?”
秦舒羽盯着女人:“你不会也是白家的人吧?”
“我?” 女人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我是一个苦命的人。”
这时,秦舒羽的目光落在拍卖台侧的贵宾席:“那个人是谁?就是坐在白行简旁边的二号位贵宾。”
秦舒羽发现那个男人出现在了会场,不过他似乎不认识任何的人,在门口简单的停留后直接走到了白行简旁边的二号位置。
“他?”女人莞尔一笑,“这你还是不要打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