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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了万载的背叛，竟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自己刻骨铭心的仇恨，在所谓的“灭世大劫”面前，竟然显得如此……渺小和可笑？
不！不对！
“荒谬！”凌尘猛地抬头，眼中混沌神光爆射，强行稳定住几乎要崩溃的道心，“纵然你所言为真！为何是我？！为何偏偏是我要承受这一切？！为何要由你来决定我的命运？！拯救苍生？就要牺牲我一人吗？！这算什么狗屁道理！”
他的咆哮在石室中回荡，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凤瑶影像静静地看着他发泄，待他声音落下，才轻声道：“没有为何。命运选中了你，也选中了我。我是瑶光仙朝这一代的‘护道人’，守护此界，延缓大劫，是我的使命。至于牺牲……”
她顿了顿，影像微微波动，似乎情绪也产生了剧烈的起伏。
“我从未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牺牲一人而救苍生，与牺牲苍生而救一人，本质上都是残酷的。我只是……选择了我认为能争取更多时间，或许能找到其他出路的那一条……尽管这条路，需要我亲手……毁掉你。”
她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清晰可辨的痛苦与颤抖。
“凌尘，我知你恨我入骨。这恨，是我应得的。我背负这万载骂名，亦从未后悔当初的选择。若重来一次，我依然会夺你神心。”
影像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望向那团混沌源气核心的完整符文。
“此地，乃是上一纪元某位大能，为应对‘纪元之蚀’所留的一处后手。这枚‘源初之印’，是修复并彻底掌控‘混沌神心’，甚至……逆转侵蚀，将大劫之力化为世界养料的关键所在！”
“我留影于此，一是告知你真相，二是……恳求你。”
凤瑶影像对着凌尘，缓缓地，郑重地，躬身一礼。
“若你心中尚存一丝对此界生灵的怜悯，若你还愿为那亿万万无辜者，争一线生机……请接受这‘源初之印’的传承。它是唯一有可能，在不引发立刻毁灭的前提下，解决‘灭世大劫’的希望。”
“融合它，掌控它，然后……来瑶光仙朝，取回你的混沌神心。”
“届时，是彻底引爆大劫与我等同归于尽，还是尝试那逆天改命、拯救苍生之路……选择权，在你。”
话音落下，凤瑶仙子的神念影像开始变得模糊、透明，最终如同风中残烛，悄然消散在混沌气流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石室内，只剩下那团缓缓旋转的混沌源气，以及核心处那枚散发着无穷奥秘的“源初之印”。
凌尘僵立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
滔天的仇恨，残酷的真相，救世的请求……无数种极端的情感与信息在他心中疯狂冲撞，几乎要将他的意志撕裂。
他该信吗？
信这背叛者留下的话？信自己竟然是灭世的“劫子”？信那所谓的“逆转侵蚀”之路？
还是该遵循本心，不管什么狗屁大劫，不管什么苍生死活，只求快意恩仇，杀上瑶光，用凤瑶的血洗刷万载耻辱？
混沌源气静静悬浮，源初之印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仿佛在等待着他的抉择。
凌尘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陷入掌心，暗金色的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混沌石台上发出“嘀嗒”的轻响。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源初之印，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混乱与挣扎。
（第228章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