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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周强躺在宠物医院时，手里攥着的半罐 “忆甜园” 罐头，想起那个在监控视频里一闪而过的、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导师，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夕阳西下时，跳蚤市场的摊位渐渐散去。
李小明收拾着桌子，将没卖完的手册放进帆布包，旺财趴在旁边的阴影里打盹，尾巴偶尔扫过他的脚踝。
诸葛铁牛帮他扛起折叠桌，两人并肩往救助站走。
广场上的广场舞音乐已经响起，《最炫民族风》的旋律震得空气都在发颤，李大芬她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红绸扇挥舞时像一片流动的晚霞。
“你那本辞职报告还在赵队抽屉里呢。” 诸葛铁牛突然说，“就写了一句话。”
“我知道。” 李小明的脚步顿了顿，救助站的铁门已经在眼前，几只流浪猫正扒着栏杆张望，“那句话我想好了。”
救助站的院子里种着几棵向日葵，是张大爷从乡下带来的种子。
李小明把手册放进柜里时，招财从房梁上跳下来，爪子踩在他的肩膀上，左爪的金属化痕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 。
这是上次在安全屋对抗变异体时留下的印记。
他坐在桌前，从抽屉里拿出那本没写完的辞职报告。
泛黄的纸页上，钢笔字已经有些褪色，最后一行停留在 “下一次任务，目标：”。
李小明拧开钢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墨水晕开一个小小的黑点。
他想起在罐头厂被红眼巨鼠围攻的夜晚，想起数据库被病毒入侵时的绝望，想起在管道井里握着隔离阀的颤抖，最终在横线后面写下：
“理解失败。”
窗外的月光透过铁栅栏照进来，在字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招财跳上桌子，用头蹭着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温柔的呼噜声。李小明合上报告时，钢笔滚落桌面，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在回应广场上依旧喧闹的广场舞鼓点。
他知道，这个任务或许永远没有完成的一天。
就像那些在广场上跳着舞的身影，或许永远踩不准节拍，却始终朝着光亮的方向旋转。
而他的战场，已经从冰冷的服务器机房，变成了这片充满烟火气的社区，变成了每一个需要被守护的平凡日子里。
旺财在门外轻轻吠了一声，像是在提醒他该给流浪狗喂食了。
李小明站起身，将辞职报告放进抽屉最深处，那里还躺着周强母亲给的徽章，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光。
明天，他还要教张大爷如何辨别被污染的狗粮，帮王翠花训练富贵接飞盘，给救助站的流浪猫换药。
这些事或许永远不会写进特调局的档案，却比任何代码都更接近 “正义” 的真相 。
就像他写在手册最后一页的话：
“真正的守护，不是永不跌倒，是跌倒后还能牵着它们的爪子，慢慢站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