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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心头一沉。
“谁?”她问。
张维摇头,“我不知道名字……他们用匿名邮件联系我,说只要照做,就不会伤害她。我本来以为只是改几个参数……没想到会牵扯这么深……”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他们说,只要我泄露一个字,视频就会发上网。”他声音发颤,“我女儿才八岁……我不敢赌……”
苏瑶沉默片刻,“你现在拒绝配合,反而会让事情更糟。审计组马上要介入全面排查,到时候所有异常操作都会追溯到你头上。你是想当受害者,还是共犯?”
张维靠在墙上,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
“我能帮你。”她说,“但你得告诉我,他们让你做了什么?除了昨晚那次,还有没有其他动作?”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却又咬住牙关。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了一下。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瞬间惨白。
苏瑶瞥见屏幕一角弹出的通知内容:“第三次警告。不要多管闲事。”
她立刻伸手,“把手机给我。”
张维却猛地攥紧,转身就要走。
“张维!”她追上去,“你现在逃不掉的!只有合作才能保住你女儿!”
他脚步踉跄地冲进电梯间,门合上前最后一秒,回头看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苏瑶站在原地,心跳未平。
她回到工位,打开加密通道,把新获取的信息发给大宝。
“心跳包来源更新了,”她打字,“对方在监视张维的通讯。他女儿可能真的处在危险中。”
几秒后,回复跳出:“我试着逆向追踪那个通知服务器,但它用了跳转链。不过……我发现了一个规律。”
她点开附件,是一张时间对照表。
每一次信号发出,间隔都是精确的四小时整。
“他们在用定时任务操控设备。”大宝写道,“说明背后的人不在实时监控,而是预设了程序。这意味着,他们自信不会被发现,或者……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查到。”
苏瑶盯着表格,忽然意识到什么。
如果对方不怕暴露,那他们的目的就不是隐藏,而是逼迫某种反应。
比如,逼她主动上报?
她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六分。
距离下一次心跳信号发送,还有四分钟。
她打开内部预警系统的草稿界面,光标停在“发送”按钮上。
只要一点,整个集团的安全团队都会介入。
但这样一来,张维的身份必然暴露,他女儿也会立刻成为目标。
她手指悬在那里,迟迟没有落下。
屏幕上的倒计时数字跳动着。
3:59:12
3:59:11
3:59:10
她忽然抓起外套,快步走向IT档案室。
那里存着所有员工的家庭信息备案,包括紧急联系人和子女就读学校。
她必须先确认那个孩子的安全。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走廊尽头的感应灯忽闪了一下。
她回头望去,空无一人。
但门缝底下,有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正缓缓滑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