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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瑶猛地抬头。
 幻象里的母亲正在消散,她的手穿过小李瑶的后背,穿过长老的骨刀,直指向现实中的李瑶。
 她的口型很慢,很慢:"别被血脉困住。
 你要选的......是心。"
 李瑶的瞳孔骤缩。
 她突然想起自己方才说"要让所有让她受苦的人尝尝被甜浸透的滋味",可此刻她心里翻涌的,不是恨,是疼——为那个在记忆里跑了一辈子的小女孩疼,为那个用命换她活路的母亲疼。
 "我选心。"她轻声说。
 腕间的红纹突然一顿,像是被这句话定住了。
 汤凛看着她的眼仁重新清亮起来,悬着的心跳才落回实处。
 可他没放松,反而将那缕冰丝又收紧了几分——他察觉到,在李瑶稳住心神的刹那,长廊深处有更浓重的黑雾正在翻涌,像某种沉睡的东西,被唤醒了。
 汤凛指尖的冰丝刚触到李瑶腕间,就被那滚烫的温度灼得泛起白雾。
 他眉峰微拧,冰丝却愈发收紧,半颗金丹的灵力裹着霜花顺着血管钻进去——这是他能给的最温和的安抚,既不会冲散她的神智,又能压下血脉暴走的灼热。
 "你不是那个孩子了。"他俯身在她耳边,声音比冰茧更沉,却带着罕见的柔软,"你现在有我在。"
 李瑶睫毛剧烈颤动。
 她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里,混着汤凛稳定的心跳。
 那心跳声像根锚,将她从记忆的漩涡里一点点拽出来。
 眼前的幻象开始模糊,七岁的自己、持骨刀的长老、母亲染血的铃兰簪子,都像被泼了水的画纸,边缘渐渐晕开。
 "轰——"
 长廊顶端的石穹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三人同时抬头,却见原本空荡的前方通道骤然扭曲,像被无形的手撕开三道缝隙。
 每道缝隙里都浮着流动的光影:左边是李瑶身着玄色凤袍,站在血池边,脚下跪着成排夜魇族人,她腕间的印记红得滴血;中间是青砖小筑前,她系着蓝布围裙,正往青瓷碗里舀桂花糖粥,汤凛靠在门框上,嘴角沾着糖渍;右边最暗,是她倒在血泊里,夜魇印爬满整张脸,汤凛的冰刃刺穿她心脏,眼底是破碎的痛。
 李瑶的指甲掐进汤凛掌心。
 她能感觉到,左边的影像里有血脉在叫嚣,那是夜魇一族刻在骨里的掌控欲;右边的黑暗像深渊,是她被背叛时滋生的怨毒在回响;只有中间那缕甜香,混着糖粥的热气,让她想起汤凛藏在书房暗格里的蜜饯罐子,想起他每次偷吃甜糕时,总说"替你试毒"的模样。
 "选哪个?"汤凛的拇指蹭过她发顶,像在安抚受了惊的小兽。
 他的目光扫过三道影像,冰瞳里结着薄霜——左边的李瑶太陌生,右边的场景让他喉头发紧,只有中间那个系围裙的身影,让他想起上个月在凡人小镇,她非要拉着他学做糖蒸酥酪,结果把灶台烧了个洞。
 李瑶闭了眼。
 腕间的夜魇印不再灼烧,反而泛起温凉,像母亲临终前抚过她额头的手。
 她能听见血脉里的低语在退潮,取而代之的是更清晰的声音:是汤凛在她被汤夫人刁难时,不动声色将她的茶盏换成加了蜜的;是他在她被灵植反噬时,用冰茧裹住她发颤的手,说"我教你驯植,慢慢来";是他昨夜替她盖被子时,低低说了句"别再跑了"。
 "中间。"她睁开眼,眼底的暗红纹路已褪得干干净净,"选中间。"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三道影像像被捏碎的琉璃,碎成星芒消散。
 李瑶踉跄一步,汤凛立即揽住她腰,冰灵力顺着接触的皮肤漫开,稳住她摇晃的身形。
 "咔——"
 石墙传来石块错动的闷响。
 两人抬头,原本光滑的墙面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青黑色的石门。
 门上浮雕着夜魇族图腾,却被一道淡金色的锁链贯穿——那锁链的纹路,竟和李瑶腕间的印记如出一辙。
 "唯有挣脱宿命者,方可窥见真我。"
 古老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像晨钟撞在灵识上。
 李瑶摸向石门,指尖刚触到那道锁链,就见锁链突然泛起金光,顺着她的手爬进血管。
 她浑身一震,脑海里闪过片段:母亲跪在血池边,将什么东西塞进她襁褓;汤凛在冰渊里替她挡下致命一击,冰刃碎成雪沫;还有她第一次见到汤家老夫人时,对方眼里闪过的忌惮——原来都是宿命织就的网。
 "我们走对了。"她转头对汤凛笑,眼尾的泪痣随着笑意轻颤,"这门,是给我们开的。"
 汤凛望着她发亮的眼睛,冰瞳里的霜色悄悄化了。
 他抽出腰间的冰刃,刀尖轻轻抵住石门缝隙——灵力注入的刹那,石门发出清越的嗡鸣,像在欢迎久别的归人。
 门后涌出的风带着陈腐的土腥气,混着若有若无的甜香。
 李瑶吸了吸鼻子,那甜香像极了汤凛藏的蜜饯,却更清冽,像是某种沉睡多年的灵植苏醒时的气息。
 汤凛的冰刃突然泛起微光。
 他垂眸看了眼罗盘——原本乱转的指针此刻竟指向门内,银白针尖上凝着一滴小冰珠,那是灵力稳定的征兆。
 "进去?"他问,语气里没有疑问,只有与她共赴未知的笃定。
 李瑶握住他持刀的手。
 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冰刃留下的痕迹。"进去。"她说,"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一起。"
 石门缓缓开启的声响里,两人的影子重叠着投进去。
 门内的黑暗像张巨口,却在他们踏入的瞬间,亮起几点幽蓝的光——是嵌在石壁上的夜明珠,沉睡千年后,终于为两个挣脱宿命的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