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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也看见了，凑到白珩耳边小声说：“看吧，他眼睛都直了。”
白珩用手肘轻轻碰了他一下，示意他别捣乱。
莫陆仁走到应星身旁，盯着那匠人的动作，轻声问道：“这里的工艺，与怀炎将军教的有所不同？”
应星下意识地回答：“用力过猛，同时每次收尾不及，这样锤炼出的武器，外表看似坚硬，实则内里承重极差……呃。”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接话了，有些懊恼地闭上嘴。
莫陆仁却笑了：“眼光很毒辣嘛，看来怀炎将军说你学得快，并非虚言。”
或许是提到了师傅，或许是专注于熟悉的技术领域，应星的拘谨和别扭渐渐消散。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讲解起来，从材料的选择到火焰的控制，从胚胎反复冶炼到最终成型的过程，虽然言辞简练，却总能切中要害。
白珩和景元起初只是听着，后来也不禁被吸引。
白珩对那些工艺锻造成型的过程很感兴趣，而景元则对造型威猛，看起来就很厉害的机械武器啧啧称奇。
“哇！那个大块头，在战场一拳能砸死不少敌人吧？”景元指着一个正在组装的机械模型惊叹。
应星瞥了一眼，淡淡道：“设计略有不足，虽然有不错的表现，但在它之前仍有更好的选择。”
他指向工坊另一边正在测试的金人："我个人还是喜欢这个，制造链成型，能批量的同时又能在原基础上进行改装，几乎是通解。"
那边的匠人听到一个半大孩子如此评价，有的皱眉，有的却露出惊异之色，因为应星说的竟是分毫不差。
景元第一次没有反驳，反而好奇地凑过去看那个金人：“听你这语气，感觉你很喜欢啊——”
应星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得意，但还是克制住了：“反正你不懂就对了。”
逛到一处专门制作精密仪器的工坊时，正好遇到难题。
——一个核心齿轮的嵌合始终无法达到完美平衡，几位老师傅围在一起争论不休。
应星站在外围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第三组传导零件角度偏移了半度，重心自然不稳。”
老师们傅们愕然回头，见是个陌生少年，正要斥责，工坊内间却走出一人，正是怀炎将军麾下的一位副官。
他认出应星，笑道：“我说谁能这么理直气壮指出问题？原来是小应星啊！正好，你要不要来试试手？”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应星走上前，拿起工具，手指灵活得不像话，只见微光闪烁，几下调整，那顽固的齿轮组便发出了流畅和谐的嗡鸣声。
先前争执不下的老师傅们目瞪口呆。
副官哈哈大笑，拍了拍应星的肩：“不愧是将军看重的弟子，脑袋就是比我们好用。”
走出工坊时，气氛已然不同。
景元用手臂撞了一下应星，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喂，你还真有点本事啊。”
应星这次没瞪他，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目光却比刚才明亮了许多。
白珩趁热打铁，提议道：“走了这么久，肚子都饿了！听说朱明的甜点和饮料是一绝，小应星，带我们去最好的那家尝尝呗？”
应星看了看眼前这三张带着笑意和期待的脸，沉默片刻，点了点头，指向一条飘着食物香气的小巷：“……这边走。”
夕阳将四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喧闹的工坊声渐渐落在身后。
似乎最初的隔阂与尴尬，也随着那叮当作响的打铁声，融化在了朱明温暖而充满活力的空气里。
莫陆仁看着前面三个并排走着的、已经开始讨论哪种点心更好，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