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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去翻出干净床单，父亲把客厅的沙发收拾出来准备睡。我提着包走进自己的房间。墙上的海报还是几年前贴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旧麦克风模型，是我第一次拿到歌唱比赛奖品时买的。
我换了睡衣，躺上床。床垫还是硬的，枕头有点塌，但很暖。
窗外有虫鸣，远处传来几声狗叫。屋里安静，只有父母在客厅低声说话的声音。
我拿出手机，屏幕亮起。关毅没有再发消息。我点开对话框，输入一行字：“我很好，明天见。”发出去后，把手机调成静音，放在枕边。
闭上眼，脑子里还在回放这几天的事。服装破损，灯光闪灭，演员集体失误……那些画面还在转，但我已经不怕了。
我不是一个人在查，也不是一个人在扛。
家里有盏灯一直亮着，等我回来。
第二天早上，阳光照进窗户时，我醒了。
母亲已经在厨房忙活，锅里煮着粥。父亲坐在小凳上刷牙，看见我出来，说：“醒了？洗脸水在盆里。”
我洗了脸，坐到桌边。母亲端来一碗白粥，一碟咸菜，还有一个煎蛋。
“多吃点。”她说。
我点点头。
父亲看了眼手表：“我九点要出车，送一批货去西区。”
我说：“等我吃完，送你到车站。”
他笑：“你还惦记送我？你小时候我天天送你上学。”
“现在轮到我了。”我说。
吃完饭，我穿上外套，扶着楼梯扶手慢慢下楼。脚踝还有些疼，但比昨天好了。
父亲背起包，母亲站在门口送我们。她忽然叫住我：“美丽。”
我回头。
“别怕。”她说，“只要你还想唱，我们就一直在。”
我点头。
我和父亲走出院子，阳光洒在路上。街边的树影斑驳，风吹过来带着一点凉意。
我们走到公交站，车还没来。父亲站在站牌下，抬头看了看天。
“今天天气不错。”他说。
我看着前方路口，公交车远远驶来。
车门打开，司机喊了一声：“上车！”
父亲先迈上去，我跟着往上抬脚。
右脚刚踏上台阶，脚踝突然一软。
我身子晃了一下，一只手立刻抓住扶手。
司机回头看我：“没事吧？”
“没事。”我说。
我稳住身体，走上车，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父亲坐在我旁边，掏出乘车卡刷卡。
车子启动，轮胎压过路面，发出轻微的震动。
我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手悄悄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
它还在。
电量满格。
